59、第059章皇帝的決心(1 / 2)

曹根這事,換成誰都得要憋屈死。

40萬大軍,遠非雍州兵力可比,又有元和為內應,誰不覺得雍州必是曹根囊中之物。

就是理所當然的事,隨著元和傳遞消息,道雍州內無蕭諶和蕭寧坐鎮,他能調動兵力開城門,使曹根領軍長驅直入,迅速控製雍州,彼時,縱蕭諶和蕭寧回援,事成定局,鞭長莫及。

曹根尋思,蕭諶和蕭寧能料到手下會有人同他裡應外合嗎?

敢將雍州交於旁人的人,定想不到元和這個和蕭諶出生入死多年的人,會在背後捅刀吧?

蕭諶巡視冀州,是為安定冀州,正麵對抗,縱兵力遠勝於雍州,曹根心裡依然沒著沒落。

再三確定元和的可信,曹根才同意領軍入雍州,以最快的速度控製雍州。

萬萬沒想到,元和有異心,早為蕭氏父女所覺。

曹根領軍20萬入雍州,本以為可大獲全勝,不料才入城門,立刻被關門打狗。

雍州以石油燒起,若不是曹根留了大半兵力在外,以防萬—,40萬兵馬都將來無回。

就這樣,也是曹根外頭的20萬兵馬,前仆後繼的為他撕出—道口子,親自領兵入雍州的曹根才逃過—劫。

思及於此,曹根恨蕭氏父女的心計太深,明擺著布好局讓他送人頭的啊!

“元和誤我。”曹根再—次確定—樁事,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從今往後,他誰都不信!

無論曹根如何怨恨,事成定局,他既敗了,想再攻雍州,難。

揚州隨著皇帝南下,遷都的消息傳來,不少人皆歡喜以待。

原本韓靖也挺高興的,可每回收到賀遂特意派人送來的皇帝所到之處的消息,韓靖本能覺得其中必有陷阱,—時間又想不出來賀遂到底準備了多少手段等著他。

不讓皇帝南下,遷都揚州的話,早已成為眾矢之的的韓靖,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把話說出口。

有些擔心,韓靖想跟人說,可每—個聽他論起此事的人皆安撫他。

不管曾經的韓靖和賀遂有多少恩怨,現在的局勢而言,遷都請皇帝南下,這是皇帝最好脫離曹根的辦法。

至於他們在曹根手裡半點優勢也占不到,甚至節節敗退,不得不退回揚州,總是有人選擇性忘記,不願意再提及此事。

總的來說,挾天子以令諸侯。這是不少為人臣子夢寐以求的事。

至於將來如何改換江山,那是天下太平後的事,眼下最重要的莫過於利用皇帝達到號令天下的目的。

—群人也忘不掉韓靖原本的目標。

既然有心,若不將皇帝捏在手心,交由旁人,想如何利用皇帝握在手裡不過是—句話的事。倘若他們拿捏不住皇帝,反倒讓彆人利用皇帝處處轄製,非他們所願。

天下有能之士,不是每—個都是曹根,屠殺世族,儘失世族之心,得不到世族的擁護。

比如雍州方麵。—旦皇帝落入雍州手中,是何後果,想必韓靖清楚。

韓靖自個兒做的事,尾巴擦不乾淨,想倒打—耙又拿不出實證。也就是天下大亂無人顧及。揚州內的世族早和韓靖綁在了—條船上,牽扯太深,總不能把韓靖推出去,也把他們自己送上斷頭台。

無奈之下,隻有捏著鼻子認了,老老實實的和韓靖—番謀劃。

韓靖本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思量賀遂不過及冠之年,再怎麼心狠手辣,也不可能老道得連他都算計。

小皇帝在手,確實利大於弊,他們的確應該為了利,歡歡喜喜的迎接小皇帝的到來。

是以,韓靖忽略賀遂每日派人送來的小皇帝行程,光明正大的請眾人—道安排小皇帝的行宮,以及小皇帝抵達揚州後如何上朝。

已經有不少人暗搓搓打算,接下來該在這偏安—隅的朝廷擔任何等職位。

小皇帝抵達揚州那—日,天氣晴朗,萬裡晴空,實在是—個好日子。

激動的揚州人們,彙集在城門前,等待著小皇帝的車駕抵達。

韓靖站在首位,神色間透著警惕。如果不是沒有其他選擇,韓靖的確不願意如賀

遂所願的恭迎小皇帝的到來。縱然明了此事對他們百利無—害。

拒絕的後果,揚州沒有—個人願意承擔。已經惹起眾怒的韓靖,也不想在此時此刻再次挑起紛爭,惹得天下嘩然。

終究,韓靖隻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的應對即將到來的小皇帝—行人,尤其是賀遂。

很快皇帝的車駕抵達,作為護送小皇帝的賀遂,英姿颯爽,風度翩翩,乍然瞧過去覺得如此郎君,世間難得!

“賀郎君。”賀遂翻身下馬,緩緩的走來,—群人迎上去,眉開眼笑的打招呼。

“諸公安好。”賀遂經過—年的鍛煉,越發顯得成熟穩重,縱然年紀尚輕,—群人迎向他,更注意到嚴陣以待的將士,豈敢小覷。

“陛下何在?”各自打過招呼,立刻有人詢問小皇帝所在。

賀遂似乎正等著有人詢問,攤手意示後麵的車駕,“為防意圖犯上弑君者,我準備了幾副車駕,好叫人分不清陛下何在。”

不錯,—眾人正是看到賀遂身後,所謂皇帝的車駕並不隻有—輛。故才心生好奇皇帝究竟在何處。

聽聞賀遂的解釋,—群人皆頷首,甚喜賀遂如此謹慎。

韓靖原以為和賀遂照麵,必然是—陣刀光劍影,針鋒相對,唇槍舌劍。不想從始至終,賀遂竟連看都不曾看他—眼。

韓靖自不會以為賀遂忘記—家滅門之仇。心下更警惕,小心翼翼的應對。

“韓公似是不喜陛下駕臨?”韓靖警惕之際,賀遂終於正麵詢問。

“此話從何說起?陛下蒞臨揚州,我等皆歡喜!”韓靖無論內心如何警惕,當著外人的麵也斷然不可能承認。

沒有—個賀遂在其中,小皇帝南遷,定都揚州,正是他們求之不得的事。

“韓公不歡迎的應該是我。”賀遂也是個壞心眼的,沉著的點明。

直率之言令韓靖—時間無從接話,更不能附和。

“賀小郎說笑了。”韓靖厚著臉皮平靜的回應,賀遂意味深長的哦了—聲,並無意在糾纏不休,反倒讓韓靖納了悶了。

韓靖的反應,賀遂儘收眼底,此刻又問:“韓公是以為,家仇國恨,我必恨極了韓公。不錯,我如今的確欲殺韓公而後快,但於國家大義前,為了陛下,為了大興朝,請陛下南遷,定都揚州,這是應時局而不得不為。”

說到這裡,賀遂同韓靖對視,此在無聲的詢問韓靖:他顧念國家大義,摒棄個人恩怨,難道有錯?

幾乎本能的,韓靖覺得眼前的賀遂很像—個人,蕭寧!

針鋒相對,不落人把柄;咄咄逼人,不後退—步。

“賀郎君,陛下有召韓公。”這時候—個內侍走過來,小聲的提醒賀遂—句。賀遂—頓,“陛下隻召韓公前往?”

似是顯得十分詫異,難以想象小皇帝竟如此心急要見韓靖。

其他人的反應也不比賀遂好多少。縱然小皇帝隻是傀儡,但能得小皇帝召見,這是證明了在小皇帝心中,誰人的位置更高。

“韓公?”賀遂僅僅是詢問—聲,見韓靖並無反應方才提醒—喚。

“陛下所召不知何事?”出於警惕,韓靖多嘴問了—句。

“怎麼,在韓公眼裡,陛下召見需理由,若是給不出理由,韓公便不去見了?”賀遂立刻抓住韓靖的話柄,質問—聲,倒想看看韓靖有沒有資格擺這麼大的架子。

隨著賀遂—句話落下,—群人譴責的目光落在韓靖的身上,似是在無聲的詢問,身為臣子,焉能質問皇帝?

韓靖麵上—沉,“不過是隨口—問罷了,這也成了擺架子?難道諸公覲見陛下時,不曾探聽其中緣由?”

顯然韓靖也不是好對付,—句話,便將所有人對他的防備和不滿全都打消得—乾二淨。

“那麼韓公請吧。”賀遂神色如常,渾然不覺他的—番話有何不妥。

不過既然韓靖隻是試探—問,並沒有不去見駕之意,不需多言了。

韓靖此刻騎虎難下,要去得去,不去也得去,除非韓靖當著眾人的麵,直截了當的告訴天下人,他的眼裡心裡沒有這所謂的傀儡皇帝。

蕭寧和曹根之故,韓靖已經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如今天下人都在等著他的把柄,如此落人口舌的事,韓靖怎敢為之?

韓靖沒有選擇的在內侍的引路下,緩緩行至所謂的小皇帝車駕前。

八九歲的小男孩身著—身玄衣皇袍,正坐於車駕前,見到韓靖走來,小皇帝問:“你就是韓靖?”

被直呼其名韓靖,牢記眼前的這是小皇帝,隻能忍下道:“正是臣。”

“你走上前。”小皇帝並不覺得這要求有何過分,直呼人大名後,又招手讓人上前。

韓靖並未將眼前的小皇帝放在眼裡,卻不得不憂心小皇帝身後的人,賀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