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072章人無信不立(2 / 2)

蕭寧注意對方,想不明白這一位究竟怎麼惹得蕭諶如此不喜之極?

很快蕭寧就知道為什麼。

“將軍,子嗣傳承是為大事,還請將軍不可一意孤行。”來人這話音剛落下,蕭寧秒懂。催生什麼的,這一個個真是夠可以。

“是以,你有何良策?”

蕭諶臉色更難看了,不難看出他根本不想理會人的意思。

隻憑催生一點,不應該讓蕭諶如此不喜的,定是有彆的原由。

蕭寧豈能不弄個清楚,這一刻輕聲問起。

不想這一位麵對蕭寧禮賢下士,不恥下問的態度,分外倨傲地道:“我不與小娘子說話。”

靠!真是相當的討人厭啊!哪怕滿雍州的人對蕭寧有意見的不在少數,極少有人像他一樣敢一照麵,言語表露對蕭寧的不屑!

蕭寧一直挺習慣世族們瞧她運籌帷幄,明明不喜歡蕭寧一個小娘子比他們都厲害,又動不得蕭寧的樣兒,難得有

那麼一個如此之不掩飾的人!

她隻是震驚而已,蕭諶已然挽起袖子,敢瞧不上他女兒,也不看看自己長的什麼鬼樣子,做過什麼好事?要臉的嗎?

好在蕭寧眼明手快,趕緊將人攔下了。“阿爹,打他不費吹灰之力,為他不值得而已。”

這話,算是成功說服蕭諶,讓蕭諶暫時緩緩,蕭寧道:“我來處理,我來處理,氣人的事兒,一向就我氣彆人的份,什麼時候輪得到彆人氣我了?”

說得不客氣。蕭諶一想蕭寧素來的豐功偉績,越想越覺得不錯,就該讓女兒出麵,非把這多管閒事,比長舌婦還不如的狗屁讀書人趕走。

是以,蕭諶收回了挽袖的動作,甩手不管事的樣兒由蕭寧出麵。

蕭寧麵帶笑容地道:“閣下既道羞與我分說。莫不是覺得閣下所言極是無禮,故不敢論?”

哎喲,這話說得相當有水準。

所謂不與你論的,你若是有道理你怕跟誰說了?隻能是你自己心知肚明,你提出的本就是無理之要求,故而才不敢與人分說道理。

儒衫之人從未見過蕭寧,是以突然碰見蕭寧,蕭寧縱然問得客氣,他是本能的覺得這樣一個出挑的小娘子,定不是一個好東西,羞與之多言。

不想蕭寧並非那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人,你不想跟我說話,你是說不出道理才不敢跟人說話吧?

“你一介小娘子,與你論君子之道,人倫之道,從何說起?”儒衫男子如何能認蕭寧扣他頭上的這頂大帽子,立刻道來他這滿腦子的想法。

“既是人倫之道,天下當知,我縱為小娘子,當不知?既不知,何謂人倫?”人倫啊,人的事能跟女人沒關係嗎?

“難不成,男人自己能傳宗接代?”蕭寧眨了眨眼睛,端是天真無邪的問。

哎喲,有時候這年紀小也是可以扮豬吃老虎的,如蕭寧現在僅僅是提出疑問,未及笄的小娘子,豈懂人倫之大事?

儒衫男子氣憤地睜大眼睛,當父親的人一時間也急得撓頭,這個事情好像不該讓蕭寧出麵。

該不該的,人都冒

頭了,他能拉得回來?

“你豈能誣蔑於我?”儒衫男子惱羞成怒,揮袖喝斥於蕭寧。

“閣下此言從何說起。寧不過依閣下所言而發問,所謂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可不恥下問,萬不能一知半解,叫人笑話。”蕭寧依然眨著明亮的大眼睛,一副好學上進樣兒的回答。

蕭諶想捂臉,不得不說,蕭寧坑人坑得越發得心應手了。

“亦或者,閣下亦不知所謂人倫之道為何?卻想到我阿爹麵前,拿著所謂人倫之道的名頭,不過是為揚名天下,好讓你一夜成名?”蕭寧一看對方被她氣得半天答不上話,甚滿意這個結局,不客氣地再問。

“放屁!我是憂心雍州的將來,蕭氏將來,故向將軍進諫,望將軍采納。”被質問是不是借蕭諶揚名,未必無此心的人又怎麼可能承認,趕緊尋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道來。

蕭寧掃過他一眼,淡淡地應了一聲哦。

並無不信,卻也不代表著信。

至少儒衫男子聞此聲,額頭的青筋直跳。

蕭寧這時候又道:“不知你所指關乎人倫之大事進諫,是以何良策諫於我父?”

問得極是客氣,半點情緒都沒有,一度讓儒衫男子以為,方才感覺蕭寧咄咄逼人是不是有誤。

“將軍膝下唯一女而已,當思開枝散葉,延綿子嗣。”儒衫男子這時候目光落在蕭諶的身上,蕭諶臉黑透了。

“僅如此?”蕭寧何嘗不是察覺到蕭諶的情緒不對,要隻是這麼幾句話,蕭諶斷不可能生氣,隻能是有人還做了什麼事,故才惹得蕭諶十分不喜之極。

儒衫男人本是不想答的,觀蕭諶黑著一張臉,蕭寧看起來似是能聽得進,想他勸了蕭諶許久,一直無法說動蕭諶,或許可以借蕭寧之手?

越想越是覺得此事可行。

儒衫男子道:“夫人嫁於將軍多年,未育子嗣,將軍當思再納良妾,以延綿子嗣。某可舉美人以供將軍納之。”

此話落下,蕭寧終於知道蕭諶為何如此動怒了,真真不是個東西啊,竟然讓人納妾?

“嗬嗬。果真是好計策?不知閣下家中子

嗣幾何,妻妾幾何?”蕭寧亦極是不喜於儒衫男子所提的主意,生孩子難道隻是女人的事,因為生不出孩子,女人就得接受男人納妾?

呸,都死開!

蕭寧身上的黑氣瞬間聚攏,一旁的蕭諶看在眼裡,為某個依然無知無覺的人默哀。

儒衫男人被問得一愣,竟然難以啟齒一般。

早在人衝進來的時候,蕭寧就注意他的打氛。一身老舊的儒衫,縱然一直努力想擺正自己,想讓人覺得他是可靠的人,可這賊眉鼠眼的,當人是瞎嗎?

衣著可觀出身,麵目可觀稟性,這一位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如今說出讓蕭諶納妾的話,更要送美人,更是驗證。

蕭寧深深地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彆氣彆氣,可不能氣壞自己了。

“尚未娶親,自無子嗣。”麵對蕭寧灼灼的目光,大有這個問題,你答是要答,不想答也必須要答的架式,儒衫男子不敢不答,末了連忙地道:“大丈夫何患無妻,我不過是想先立業後成家罷了。”

相當會為自己找理由,找借口。

“如此,你褥不知所謂夫妻之道。卻敢到我阿爹麵前教導我阿爹?難道我阿爹不曾與你說過,阿爹當年娶阿娘時,曾與阿娘許諾,此生絕不再染二色?

“這些年我阿爹和阿娘共度患難,幾經生死,夫妻情深,你張口讓我阿爹顧念人倫大道,納妾生子。讓我阿爹為失信,忘恩負義之人?

“所謂人無信無以立,忘恩負義者,為天下人所棄。你是曹根派來的人嗎?竟然想出這等惡毒之法,壞我阿爹名聲,亂雍州之根本?”

靠!蕭諶萬萬想不到還能這麼操作的。

他答應過孔柔,這輩子隻與她白頭到老,絕不納妾。這話他告訴過儒襯男子,偏人家聽不進,一再進言讓蕭諶納妾,他更準備了美人。

蕭諶氣得半死,又不好為這點事把人捉起來,傳揚出去,有損他名聲。

聽蕭寧直接將這麼些大帽子扣到這人的頭上,完全是他們光明正大的理由把人解決!

“來人。”蕭諶的反應快,應著

蕭寧話音落下,立刻下令,“將這等奸細拿下。”

儒衫男子完全呆住了,這跟他想的不一樣啊!

眼看黑衣玄甲上前將他拿下,驚得他連連叫喚道:“我不是,我不是奸細。”

“若不是奸細,豈能讓我阿爹成為一個失信且忘恩負義之人?帶下去。”蕭寧一看蕭諶配合得如此之好,豈能給人翻身的機會,一聲令下,讓人麻利地將人帶下去。

儒衫男子不斷地掙紮,不斷地叫喚,他不是奸細,他不是!

蕭諶和蕭寧知道他不是,可是這樣的人想讓蕭家不得安寧,豈能留之。

蕭諶無心納妾,也是明了自己的事,無論如何也斷然不會受人擺布,誰要是再想搗亂,就按這一回蕭寧的辦法,他學會了!

“乾得漂亮,這回看誰還敢在我麵前指手劃腳。”蕭諶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但凡想到這些日子以來,被這麼一個人追在身後不斷的念叨,讓他納妾。

蕭諶本就不是喜好女色的人,自娶了孔柔之後,牢記承諾,夫妻同心,舉案齊眉,他還想跟孔柔夫妻恩愛,白頭到老,豈能容得下第三者。

有些話,蕭諶隻能不斷拒絕,又因儒衫男子雖非世家出和,同,總是讀書人。一再拿納妾的事糾纏蕭諶,雖是煩厭,蕭諶不好因此事對人動手動腳之類。

畢竟因言定罪,傳揚出去蕭諶總是不好。

誠如一開始蕭寧阻止蕭諶動手,就是不想為一個想要一步登天,走捷徑之人而自毀名聲。

有蕭寧一番話,的確可以將人定論為奸細,讓人拿下,也就不畏人言。

蕭諶一直被人糾纏不休,心中頗是煩悶。有些風言風語傳到孔柔的耳朵,孔柔心神不寧,內外夾擊,越發讓蕭諶心裡煩悶,偏這個事,蕭諶沒辦法跟唯一的親親女兒商量。

好吧,他不說,總有不長眼的人非要鬨到蕭寧麵前。

要是早知道蕭寧有辦法解決,蕭諶早把這事跟蕭寧細說了。

蕭寧道:“我們家的事,容不得旁人指手畫腳,他們敢伸手,我就敢把他們的手剁了!”

相當的凶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