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093章天要亡吳嗎(1 / 2)

幾乎同一時間, 這則消息傳遍了整個雍州。

“卑鄙無.恥的小人!”有人再也承受不住,破口大罵。

“所謂兵者詭道也,兩軍交戰, 本來就不僅是戰場上那些事而已。”早在曹根放出話,以姬氏皇陵要挾蕭諶和蕭寧時, 蕭寧已經跟蕭諶提過醒。

“此事怕是不能如曹根所願。”蕭寧那時候既然早有準備, 又怎麼會毫無動作?

一眾人倒是沒反應過來,蕭寧話裡什麼意思, 愣了半響。

“正好, 讓曹根他們以為計謀得逞,而我們趁此出兵, 打他一個措手不及。”蕭寧帶著幾分期待的開口,一群人很想問問,怎麼叫曹根不可能如願呢?

可惜, 就算他們想問,蕭寧並沒有為他們解釋的意思。

為刑部尚書的許原於此時道:“既然公主另有良策, 此刻當斥曹根。”

蕭寧已經說了,就讓曹根以為他的計劃得逞,接下就按正常被威脅的人的反應行事即可。

“此事許卿看著辦。”蕭諶大手一揮, 讓許原且按他的想法去辦, 背地裡蕭寧如何操作,她自由分寸,明麵上該如何,且如何。

許原得令,蕭寧趕緊衝親爹說:“事不宜遲,我立刻領兵而出。”

蕭諶的動作一滯,可眼下的曹根連他們家祖墳都拿出來要挾了, 可見兗州內的情形如何危急萬分。

事不宜遲,終究還是要走這一步的,既然宜早不宜遲,那就速戰速決。

“此行萬事小心,後方你不用操心,無論是胡人也罷,曹根再有什麼陰謀詭計也好,有我在。”蕭諶莫可奈何,縱然萬般不舍,終究還是衝蕭寧揮揮手,讓蕭寧可以放心的離去。

“阿爹也多保重!”蕭寧雖然不擔心後方問題,鄭重的朝蕭諶作一揖。

蕭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揮揮手道:“一路小心,早去早回。”

蕭寧能感受到蕭諶的無奈,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

好在,雖然曹根的反應出乎大昌的意料之外,先前早已有出兵打算的朝廷,很快供應蕭寧出兵所需要的一切。十萬兵馬整頓而出。

蕭寧出兵不久,便聽聞徐州傳來好消息。

徐州已經成功拿下,而徐州刺史竟與夫人雙雙自.焚於府邸,毀掉刺史內所有的文書和戶籍。

不過,徐州能夠不費一兵一族拿下,這等好消息傳回雍州城內,首功正是蕭穎。

蕭寧出兵在外,一看這結果,那比自己打了勝仗還要高興。

畢竟拿下徐州,不僅僅是蕭穎的功勞,其中更有幾位女子脫穎而出。功勞,戰報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縱然誰再想否認,誰許人否認了。

蕭寧更想起臨行前所見的幾人,唐家和宋家以及賈家,果然是聰明人教出來的弟子,無論男.女,蕭寧初初考較,便對他們心生好感。

此行前往兗州,蕭寧並不介意將他們帶在身邊,好好曆練一番。

臨行前,姚聖特意送她兩封書信,乍然一看,蕭寧帶著幾分好奇的問:“上好的紙張。先生在其中說了什麼?有沒有對我讚許有佳?”

姚聖哪裡會聽不出蕭寧這打趣的話,鄭重地道:“公主需要某對公主讚許有加?”

含笑而迎去,蕭寧同樣真誠地道:“需要。縱然我做再多的事,我做的卻說不得。況且那些不為人所知的事,唯有先生說出來,世人才知曉,那是我所為。

“幼時我也曾想,世人怎麼隻好名利,不看人所為。我也曾想,隻要埋頭苦乾,必能贏儘天下人心,可終究隻是奢望。

“先生已知家父準備,當也知我心中所存野望,此刻若不造勢。於我,百害而無一利。”

考慮得周全,也讓姚聖更明白要,蕭寧做事,並不是隻為爭一時,想達到某些目的,也不會隻喊不做。

旁人,或許會因蕭寧是女子的身份,這個認為不可,那個認為不該,尤其不應該站在讓天下的男人或許都要齊齊仰望的高度。

“公主放心,某既然認同公主所為,當為公主謀劃。”姚聖這句話,蕭寧聞之笑了,“想來也是的。”

姚聖見蕭寧眉宇間儘是自信,不難看出她對諸事的掌控。

“某在雍州等公主凱旋而歸。不過,萬望公主另擇京畿重地。”姚聖這句話湊到蕭寧的耳邊,保證出他之口,入蕭寧之耳,絕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

蕭寧看著姚聖笑得意味深長,“先生果然懂人心。”

雍州偏北,若為一方諸侯,可為京畿之地;然若天下一統,天下首都,此處頗是不妥。

姚聖同樣笑了,同蕭寧輕聲地道:“等公主的好消息。”

“雍州有勞先生。”先生先生的叫習慣了,一時改不了口,蕭寧亦是無奈。

“送公主。”蕭寧要走,豈能不送。

蕭寧領著人,這便離開了。信揣懷裡,至於怎麼送,等見到正主,自明了。

***

曹根處的情形,其實極是不好!

世族殺出頭,他雖然以武力震懾,隻會引起世族更大的反彈,偏偏他最大的敵人從來不是世族,而是蕭諶,雍州。

這時候的曹根已經收到消息,知道蕭諶已然登基稱帝,這自然不是什麼好消息!

尤其蕭諶所擁有的兵馬更不是他可比的。

無兵在手的人,最是急切。這自然也就讓他更恨得蕭寧咬牙切齒。

若不是蕭寧用計,一而再,再而三的坑他,他的兒子,他的幾十萬大軍,焉一去不回。

咬牙切齒的人也明白局勢不明,拿蕭家的祖墳威脅蕭氏,不過是彆無他法。

“陛下,若是蕭氏不管不顧,我們不可不防。”楊眉這些日子真是操碎了一顆心,怎麼好好的親事,最後又成禍事了呢?

要知道楊眉那日也是去飲喜酒了的,親眼看到現場的世族們麵對曹家,甚至他們這些吳朝的臣子透著的不屑,怨恨,如何不讓楊眉驚心。

世族,楊眉以為那都是一些沒有風骨的人,不想竟然不是嗎?

親眼看到這些人為了展現他們寧死不與曹根交好,不惜賠上性命,縱然萬死亦不悔。難道在世族的眼中,他們這些寒門,當真永遠沒有資格和他們站在一起?

楊眉受到極大的震撼,此刻尚且沒有完全緩過來。

同時他也清楚情況有多危急,曹根做出應對,毫不猶豫的選擇用蕭氏祖墳威脅於剛剛建成的大昌朝。

昌者,繁盛也。

麵對如今敵強我弱的局勢。楊眉感慨於大昌野心勃勃,心裡同樣有數,天下一統乃大勢所歸,沒有人能夠阻止。而不能成為一統天下的那個人,最後也就隻能成為失敗的那個人。敗者,必死無疑。

“難不成在他們心裡,自家的祖墳,還沒有皇帝的陵寢重要?”曹根不是不相信楊眉,隻是之前用姬氏皇帝陵寢的辦法,成功阻攔蕭氏兵馬再入兗州。如今難道他用蕭家祖墳還不能讓他們乖乖不動?

楊眉顯得有些無奈,“比起蕭家祖墳,自然是皇帝的陵寢更重要。”

曹根呼吸一滯,“我們現在是雙管齊下,不僅僅是皇帝的陵寢,還有蕭家的祖墳,隻要他們蕭氏有任何異動,立刻挖墳掘地。”

雖然不想接受這樣的結果,但既然楊眉都這麼說了,曹根想啊,之前的威脅一直有效,現在繼續用上也沒什麼不可以。

楊眉輕聲地道:“雍州不是傻子,他們如果敢出兵,必然已經做好萬全準備。姬氏皇室陵寢,他們又怎會不知,陛下手中緊緊捏住這一條,足以讓他們投鼠忌器。

“若想無後顧之憂,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將根本問題解決。”

不過是將心比心分析。若是處在同樣的局麵,自身會如何處事罷了。

“如此,依丞相所見,當如何?”曹根還以為這一次能夠嚇住蕭諶他們,一聽楊眉細細分析,越是沒有安全感。

“集中兵馬,反守為攻。”楊眉經過深思熟慮,終於做下如此決定。

如此大膽的計策落在曹根的耳朵裡,曹根激動的搓著手來回跺步,“如此一來,如果是雍州早有兵馬等著我們,又當如何?”

事到如今,早已敗過兩回在雍州手上的人,豈能不謹慎?

“雍州內,無論是蕭諶或是蕭寧,他們父女二人皆是擅長掌兵之人。一攻一守,我等縱然兵出,也無多少勝算。”曹根不是狂妄自大,以為自身強大得無人可敵的人,斷然不會在局勢極不利的情況下,認定自身能夠對付得了蕭諶和蕭寧。

失敗過兩回,損失重要,曹根接受教訓,心知蕭諶和蕭寧這一對父女不好對付。

楊眉沉著的道:“一旦雍州兵出,三麵圍攻。我等縱然一退再退,退入深山,再想奪回城池,難。”

曹根聽得進勸,正是因為如此,才會衡量楊眉出的主意究竟可行不可行。

隨著楊眉這番話落下,曹根道:“守,隻怕是守不住。丞相的意思,讓我以攻為守,或許能爭得一線生機。”

“如今也唯有殊死一搏,或許能爭得一線生機。”楊眉殘酷的揭露這一事實,曹根何嘗不是心裡有數。

“依丞相所見,如此安排,有多少勝算?”曹根的內心是掙紮的,大好的局麵開端,他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何會落得如此境地。

然而事成定局,抱怨亦是無用。還是思慮,用什麼辦法才能解決問題更重要。

“若與胡人共謀,四成。”楊眉終究吐露了這一個答案。曹根一聽,臉上陣陣發白,卻拒絕地道:“不可與胡人共謀。”

“陛下多慮了,我們不過以胡人兵馬牽製於人,蕭氏必然死守,胡人攻不進。若沒有胡人相應,陛下兵出,不過兩成勝算。縱然我們一味守城,連一成的勝算都沒有。”楊眉更是告訴曹根,這樣一個血淋淋的事實。

曹根握緊的拳頭,心中自有分寸,明了身為吳朝丞相的楊眉,並不是在危言聳聽,況且他們君臣之間自無不可言之語。

楊眉早年追隨曹根,為曹根出謀劃策,拿下諸多城池,更建立吳朝。這樣一個人對曹根那是忠心耿耿,心係於和曹根建立的王朝,並不希望就此消亡。

正是因為如此,故而才會挺而走險,為曹根想出如此計謀。

“好。既然丞相認為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那朕親自領兵。”曹根握緊了拳頭,終是做下了決定。最後一仗,是勝是負,總會有個結局,而曹根絕不允許自己躲在人的身後。

楊眉張嘴不願曹根以身犯險,曹根冷笑的道:“事到如今,難道丞相以為,這京城比戰場更安全?”

危機四伏的京城,究竟藏了多少包藏禍心的人,恨不得將曹根殺之而後快的人,殺都殺不儘!

相比之下,戰場上的真刀真槍反而顯得不值一提。

言儘於此,楊眉再無話可說。

“丞相與胡人聯係。其他,不知丞相,能不能為朕守住這京城?”曹根一旦領兵出征,留守的隻能是楊眉,曹根能相信的也隻有楊眉。

有此一問,曹根並非不信任楊眉,而是他要一句準話。所謂守城,: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陛下放心,若京城守不住,老臣必與京城共存亡。”楊眉縱然已經年邁,答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朕就知道,丞相是朕最可信任之人。”曹根走到楊眉的麵前,握緊楊眉的手,感慨萬千的開口。

“請陛下務必凱旋而歸。”第一次,楊眉對曹根行以大禮。那是對曹根寄以厚望,盼曹根能帶回好消息。

“丞相放心,朕吃過兩回的虧,不會再吃第三回。”方才他們已經分析過,在兗州內憂之際,外患來襲,必然是蕭諶和蕭寧其中一人領兵前來。

所謂分而擊之,曹根也想跟蕭諶或是蕭寧真正較量一番。

“大昌新朝建立,想必不會讓皇帝禦駕親征。此番坐鎮雍州之人必是蕭諶。”楊眉叫曹根扶起,更將另一種猜測告訴曹根。曹根道:“欺負蕭寧一個小娘子,縱然勝了也是勝之不武。就應該皇帝對皇帝。”

躍躍欲試,眼中儘是戰意。

曹根打仗,從前那是無往不利,隻碰上蕭諶和蕭寧栽了幾次跟鬥。

但那也是從前,並未提防有人諸多謀算。眼下,吃過虧的曹根必然會記出教訓,再想用計,沒那麼容易。

而兩軍交戰,比的就是英勇,這一點,曹根和他手下的將領從來不缺。

正是因為如此,楊眉才會提議曹根反守為攻。

“兵貴神速,事不宜遲。朕立刻召集兵馬,馬上出兵雍州。”曹根做下決斷,再不遲疑。

“陛下放心,臣在後方,一定鎮住。胡人,必讓他們出兵。”前線衝鋒陷陣,後方軍需糧草,要要需得備全,留下守家的人,永遠不比衝出去的人輕鬆。

“好!”曹根自是信得過楊眉,否則也不會將後方儘托於他。

眼下他們需要是捉住時機,在雍州都尚未反應過來之時,用最快的速度攻破雍州的城池,如此,才能讓他們捉住機會逆轉局勢。

***

曹根有所準備,此刻的蕭寧已然兵入兗州,顧義一直坐鎮兗州,最是清楚兗州的情況,蕭寧一來,顧義連忙提醒道:“最近兗州太平得不正常。”

雖然兵馬方達,顧義如此一句,叫蕭寧不得不嚴陣以待,“何意?”

顧義細細一想所遇情況,“某隻怕曹根明了局勢不利,未必不會反其道而行。”

蕭寧何等人也,弦歌知雅意,立刻道:“兵出雍州?”

點點頭,顧義道:“以姬氏皇陵為要挾也罷,以蕭氏祖墳為要挾也好,賭的是大昌的在意,若是大昌不在意,兵出之時,以兗州眼下的兵力,焉能與我們抗衡?”

實力擺在眼前,縱然再怎麼想否認,都否認不掉。

蕭寧握緊拳頭,若是局勢不利,為逆轉局麵,誰能做出什麼樣的事兒來?

答案脫口而出,顧義的提醒在情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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