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106章各方皆出動(1 / 2)

這個問題, 還是應該親自由蕭諶向蕭寧解釋。

當然,這一樁事確定的過程中,的確氣得不少人火冒三丈, 偏偏又拿蕭諶這皇帝莫可奈何!

說蕭諶有意偏袒的,朝廷之上, 論行軍打仗一事, 有幾個人比得上他?

況且, 天下兵馬皆是天子親軍,說蕭諶不避嫌, 有意偏袒蕭寧的,從今往後蕭諶還用插手軍隊之事嗎?

麵對蕭諶的巧舌如簧,偷換概念, 偏偏其他人又找不出立得住腳的理由, 真沒辦法揪著不讓蕭諶主審蕭寧一案。

其實在很多時候, 作為皇帝,麵對兒女被卷入的事,第一反應就應該避嫌, 讓誰來主審, 也斷不會親自上馬。

蕭諶卻反其道而行,壓根沒有要避嫌的意思, 反而恨不得昭示天下, 他就是偏袒蕭寧。

背著孔柔,蕭寧偷偷問了蕭諶事情的來龍去脈,蕭諶分外坦然的告訴蕭寧,“你記住了,你是我女兒,不管在任何時候, 誰想對你不利,都要記得我在你身後。你一個人打不過,那就躲得遠遠的,等著你爹我來幫你一起打回去。”

這霸氣的宣言,蕭寧聽來,眉開眼笑。

“阿爹放心,我一定牢記你的話。”蕭寧當然樂意背後有靠山。一直以來蕭諶都是她最堅實的後盾,到現在為止,蕭諶也從未讓她失望過。這何嘗不是她莫大的榮幸!

“上軍事法庭這個事,參與的都是上過戰場打過仗的人,都不是坐而論道,對戰事一知半解的人,反正,這個事用不著操心。”但凡隻要知道蕭寧用意的人,哪一個能說得出蕭寧有錯的話?

既然蕭寧沒有做錯任何事,更是無所畏懼。

“我隻擔心我們這麼內部消化,總會有人對軍事法庭不滿。”蕭寧提醒蕭諶,千萬彆高興太早了,看得出來,這人啊,無風都能掀起三層浪,更彆說好不容易捉住蕭寧的錯處,肯定揪著不放。

“他們想提出不滿,難道軍中的將士就不能提出不滿了?”蕭諶腦袋瓜子轉得不是一般的快,早想好了應對的辦法。

完了朝蕭寧道:“安心養病,你是信不過你爹啊?”

說到這兒,蕭諶補充一句,“再信不過你爹,朝中的武將多少,大家都是深受不懂武事之人指手劃腳之害的人,必團結一心,絕不會扯後腿。”

為了讓蕭寧安心,著實是什麼該說的話,不該說的話,都說了。

蕭寧道:“軍中兵馬,幾乎都在阿爹和我之手,旁人就是想提反對意見,若從軍隊方麵入手,根本沒有他們插手的餘地。這一局,按阿爹的意思辦,我不擔心了。”

蕭諶道:“那就好好地養著,彆再讓你阿娘操心了。你這身體就得養好了。你阿婆想得周全,往你身邊放一個精通醫術的人。不過這朱家,一家養出來的孩子,差彆也太大了點。”

因著一人之故,還把蕭寧卷進是非中,實在不像樣。

“瑤娘處理了?”蕭諶一問,也是要確定其中是否有他插手的必要。

“事由我起,我可以解決。阿婆處也不會閒著的,阿爹聽聽就罷了,其餘不必管。”蕭寧是謝了蕭諶的好意,但這樁事,真沒必要眾人都盯著,豈不是顯得太把那些小人當回事了。

蕭諶無奈地道:“那可得盯著點,你也知道,事情可不是鬨著玩的,壞你名聲的人,這是要毀你。聲譽之事,從來都不是小事。”

蕭寧要走的路,尤其要爭取越多的人支持越好。

“他們壞不了。我在其中,難道做了什麼?人不是由我處置的,若是細究其中的過錯,誰又能說我之過?”蕭寧坦蕩無畏,任是誰要是想把屎盆子扣她頭上,沒那麼容易。

“你們又在說什麼了?”孔柔去而複返,見父女二人交頭接耳的,隨她聲音響起,不約而同地坐直身板,異口同聲地道:“沒什麼。”

欲蓋彌彰的樣兒,孔柔瞪了他們一眼,尤其是蕭諶。

蕭諶鎮定自若,隻當是收到夫人一記媚眼。

“外頭的事彆拿來擾了阿寧。”孔柔亦是無奈,蕭諶道:“知道知道。朝廷的事,該讓她知道還是得讓她知道,否則她不好應對。夫人也不希望她被人攻擊而無還手之力。她心裡有了數,彆管誰來,犯她手上,她知道怎麼打回去。”

理由是相當的充足,叫孔柔無可反駁。

“記得把握分寸,過猶不及。”孔柔叮囑的一句,蕭諶連連點頭,看起來那叫一個分外的乖巧,蕭寧掩口而笑,引得蕭諶瞪了她一眼。

***

蕭家其樂融融,外麵是因蕭寧的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蕭鈐出麵了,聞昨日蕭寧召見自家部曲,今日部曲家中竟然就死了人,表現得那是相當的震驚。

跟在蕭鈐身邊多年的人,瞧了某位精湛的演技,亦是心中佩服。

太上皇,總不是皇帝,蕭鈐一向不喜歡呆在府裡,或許更該說,蕭鈐來雍州後的日子每日怎麼過,當了太上皇一樣的過。

拉著某位親弟蕭欽,每日往來於無類書院和書樓中,偶爾也尋個酒肆小酌幾杯。

以至於,有意靠近蕭鈐並不算難事。

書院也好,書樓也罷,亦或是酒肆,都是人來人往,消息靈通之地,蕭鈐這個太上皇,縱然不參與朝事,身份擺在那裡,風言風語誰不想傳到他耳中。

當蕭鈐拍案而起,喝斥道:“豈有此理,我蕭氏一向仁厚,何時養出這等囂張跋扈之子孫。”

“兄長,五娘從前一向乖巧,不像是跋扈之人。”兄弟二人,總得一唱一喝,不然一個演也太難了。

“久聞公主殿下之名,從前一直以為公主禮賢下士,待人寬厚,愛民如子,莫不是眼見天下一統,公主又立下汗馬功勞,難免......”有些話不必說得太直白,隻要隱晦地一提,大家都不是蠢人,所謂腦補,就得讓人自己想出來,省了許多人過於直白,反而不美。

蕭鈐擰緊眉頭,“自她回雍州來,還未拜見於我。”

這話倒是實話,誰讓蕭寧剛回來就被罰去了太廟,回來又病了。

幫不上忙的蕭鈐哪裡會在這個時候為難孩子,自是盼蕭寧好好地養身子,康健為重。

但他在這樣的情形下隨口的一句話,引得多少人側目。

心裡默默又給蕭寧扣上一頂不孝的罪名。長輩在,縱然不曾日日問安,也斷然沒有不去拜見的道理。

“五娘忙。”蕭欽繼續幫蕭寧說話,看起來像是在努力地撲火。

“忙得連看我一眼的功夫都沒有?”蕭鈐沒有絲毫波動地問,完全就是單純地提出疑惑,但落在彆人的耳朵裡,就變味了。

看來蕭寧在蕭鈐這裡印象並不好。

“一個小娘子,年紀不小了,不在閨中好好養著,偏偏往外跑,簡直不像樣。”蕭鈐道出的是從前心裡的話,女郎嘛,本就該養在閨中,尋個良婿而許之。

蕭寧,這能幫蕭家打下天下的人,不在此列。

有這麼一個女郎,蕭家三生有幸!

蕭鈐並未忘記他現在是太上皇,能當上太上皇的他,其中有多少是蕭寧的功勞,這樣的功勞,他絕不能忘。

“太上皇,在下亦覺得公主參政很是不妥,尤其更為尚書令,是為七相之首。一個女郎居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不是牝雞司晨嗎?太上皇,你定要撥亂反正。”這時候一個吊形臉湊了過來,小聲地發表意見。

牝雞司晨,撥亂反正,蕭家內亂,鬥得不可開交,最是叫你們高興吧!

一群黑心肝的東西,不懷好意,不安好心。

“你覺得我能成?”蕭鈐內心如何腹誹暫且不說,明麵上帶著幾分不確定地追問,他真能有這樣的本事?

“你可是太上皇。自古以來,皆以孝治天下,陛下是太上皇的親兒,豈能不孝於太上皇,惹天下非議?”人繼續蕭鈐分析,怎麼覺得這位太上皇有些傻?

蕭鈐點了點頭,十分讚賞,因而問道:“你說得在理,叫什麼名字?”

說話的吊形臉萬萬想不到,竟然會有蕭鈐問他大名的時候,連忙答道:“在下馮非仁。”

與蕭鈐作一揖,不難看出他此刻的激動。

蕭鈐頷首,非仁,不仁,果然是挑動是非之人,人如其名!

“阿兄,我們都老了,年輕人自有他們年輕人的想法,朝中之事,我們還是少管。”蕭欽這時候必須得出麵攔一攔,要是不攔,顯得有點假了。

“此話從何說起。五娘總是我的孫女吧,昨日召見部曲,結果這就鬨出人命了。這是不是她在其中做了甚?若是草菅人命,我不該管一管?”蕭鈐挑起眉頭,甚是不滿於蕭欽竟然攔著他。

“太上皇管,也是為了公主好,公主畢竟年輕,太上皇經的事兒多,自能點撥公主。況且,若是公主有錯,不及時糾正,長此以往,豈不是要亂大昌天下。”馮非仁好不容易捉著機會尋上蕭鈐,蕭鈐尤其的配合,哪能讓人壞他好事。

蕭欽沾著蕭鈐的光,得以封為燕王,馮非話音落下,他一眼掃了過去,可惜馮非避過了,完全不與蕭欽對視。

人心如何,再不聰明的人,經的事多了,自是明了。

“說得對,這大昌的天下如今是我們蕭氏的,容不得任何人亂這天下。”蕭鈐一副臨危受命,必要救朝局於危難的樣兒,落在馮非仁的眼裡,挺像樣的。

蕭欽無奈地道:“阿兄,這天下大半是五娘幫忙打下的,這些年五娘攻城略地,深得人心,想來她做不出越界之事。人雲亦雲之言,我們不宜聽信。”

這回惹得蕭鈐一瞪,“你是覺得,我們兩個老東西,比不上一個小娘子?”

大實話一句,私底下蕭鈐沒少跟蕭欽嘀咕,他們兩個老不死的,也就是白吃了這麼多年的飯,真比不上蕭寧一個小娘子。

每回蕭寧在前線攻城略地,大獲全勝的消息傳回來,蕭鈐就得跟蕭欽感慨一聲,到最後蕭鈐說得不煩,蕭欽都聽煩了。

現在蕭鈐說得氣呼呼,一臉不服氣,這話的真假,蕭欽立刻明了。

很是無奈,自家兄長演來,那是越發上頭了。

“阿兄細想想,這些年來我們在雍州做過甚?”兄弟嘛,總不能都一起糊塗了,想讓彆人變得糊塗,就得有個不糊塗人提醒著點,如此才像是入套的人。

“我們自雍州來,有七郎和五娘護著,順風順水,樣樣周全。大昌天下能得,我們卻半分功勞都沒有。”蕭欽低下頭,顯得很有自知之明地承認這一事實。

蕭鈐一時啞然,馮非仁一看這情況,怎麼能容大好的局麵被人攪和,趕緊開口道:“燕王此言差矣,太上皇養育陛下有成,這便是莫大的功勞。”

此言並不虛,所謂生養之恩大如天,要不說自古以來以孝治天下,若負不孝之名,必為天下詬病,無人喜之,正是此理。

被蕭欽一通擠兌,喪了口氣的蕭鈐,馮非仁一句話,就像是給他打雞血,他是瞬間滿血複活了!

“不錯,我養育了七郎,將他教導成人,這樣的功勞不大嗎?”說到這兒,蕭鈐顯得很是心虛,養兒子的事上,他好像做得並不多。

蕭諶能有今天這般的有出息,其中的功勞,他真不占多少。完全是盧氏之功。

想到這裡,蕭鈐就盼著話彆傳到盧氏耳中,那麼自誇自賣的他,真被盧氏問上一句,他連頭都抬不起。

蕭欽無言以對,馮非仁滿意了,再接再厲地道:“是以,家中之事,關乎國運之事,太上皇亦不可置之不理,任由事態發展,養出一個毀了大昌朝的人。”

這話,蕭鈐其實挺認可,一個能打下天下的人,要是動了毀天下之心,真沒有她做不成的事。

也正是因為如此,蕭鈐就想問問了,那麼多人攻擊蕭寧是究竟想如何?

蕭寧的功勞是有目共睹,實打實的,他們要是心裡不服氣,大可跟蕭寧論一論。

就他們這些人,蕭家打天下的時候,無人助蕭氏一臂之力,如今天下得了,竟然就想把蕭寧拉下馬嗎?他們怎麼就認為自己能做得到?

蕭鈐腦子不太好使,有些事真是想不明白。也不打算想,不過他是堅定一點,他們家的孩子那都是好的。朱家的事,來龍去脈他都有數,這些人想拿著這點事鬨,要讓蕭寧不得安寧,休想。

“阿兄,他這是居心叵測。”蕭欽觀蕭鈐一臉意動的樣兒,到現在為止,這演得可是差不多了,不能再繼續下去。

“太上皇明鑒,在下句句皆是為了大昌,絕無二心。”蕭欽話音剛落下,已經有人急急的喊冤。

兄弟二人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內心嗤之以鼻,能麵不改色表忠心,實則無齒之極,他倒是好大的臉。

“二弟,你想多了。五娘行事確實是跋扈了些,該給她些教訓,讓她記著,往後不許再胡來。”內心的戲不能演,明麵上蕭鈐好言相勸,希望蕭欽彆再攔著他。他要是不給蕭寧點教訓,往後蕭寧越發不像樣,那當如何?

“阿兄。”蕭欽哪能就這麼放棄,繼續好言相勸,盼蕭鈐能清醒些,彆聽風就是雨。

蕭鈐被蕭欽這麼說得有些不悅,“時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我想四下再轉轉。”

這是要把人打發了的意思,當誰聽不出來?

蕭欽欲攔著,蕭鈐先一步走人,不忘意示一旁的馮非仁跟上,馮非仁大喜過望,蕭欽還得假模假樣的喚一句阿兄!

可惜蕭鈐連頭都不帶回一下的。

如此情況讓蕭欽很是無奈,然各自的身份,他就是再想把人攔下,不好攔!至少情況在眾人看來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