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106章各方皆出動(2 / 2)

可等人一走完,蕭欽哪裡還有方才四顧張望,一臉著急的樣兒,分明是一臉的輕快,朝身後的人吩咐道:“走,回府”

伺候在蕭欽身邊的人也是老人了,連問都不曾多問一句,乖乖的跟蕭欽一起回府。

然後,蕭寧在府裡就聽說了,蕭鈐回宮對蕭寧大聲的喝斥,直接讓人跪在他的宮門前,足足跪了一夜,據說蕭寧跪完之後又病了!

連蕭鈐的麵都沒見著的蕭寧,好想問問這事怎麼又跟蕭鈐扯上關係了?

問,有盧氏是知道所有計劃的人,看樣子完全不打算告訴蕭寧其中的內情。其他人,那也弄不清楚,還想讓蕭寧解惑。

蕭寧作為聽說事兒中的正主兒,連蕭鈐的麵都沒見著,外頭傳出這等風言風語,卻把蕭寧造成了一個被長輩壓榨的主角,額,也不對,怕是成為了眾人針對的對象才是。

不過,問不出細節,其中的原由,蕭寧已然心中有數,無非盧氏想解決朱家的事,外麵的流言都是對蕭寧不利的,蕭家的情況,想讓蕭諶和蕭寧相爭明顯已是不可能,不想看蕭寧自在快活的人,那就隻能另尋他路。

顯然,突然冒出頭的蕭鈐,表現出對蕭寧的不滿,自然有人配合上來,爭著給他出主意,想方設法的對付蕭寧。

看盧氏出手這架式,不僅僅是要解決朱家,更是要將對蕭寧心中多有不滿的人全都引出來!

想到這個可能,蕭寧很是想捂臉,同樣也想問問有些人,你們知道什麼叫與虎謀皮嗎?

你們以為的傻大個蕭鈐,他的身後有一隻千年的老狐狸,算計得你們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那種!

可惜,盧氏不像蕭寧,鋒芒畢露,人家在後頭幫蕭寧不少事,並不為人所知,也就不會有人知道,盧氏究竟是多可怕!

好吧,就讓那些總想用手段陰人的人,嘗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究竟是何滋味。

蕭寧聽聞外頭的事,看情況,長輩們壓根沒有要讓她插手的意思,大有幫她完全解決的架式,好啊,她便看著。

隨後,朱家出麵了,出麵的人正是朱櫬的父親朱大夫。

麵對輿論對蕭寧的指責,言指蕭寧以勢壓人,囂張跋扈,為世人所不能容,朱大夫出麵澄清,蕭寧從未有丁點為難他們朱家之舉。

至於提起朱三娘昨日麵見蕭寧,朱大夫指出朱三娘心生惡念,生出害人之心,萬幸蕭寧無恙,否則他們一家萬死難辭其咎。

為人父母教女不善,險些害了蕭寧,自覺有愧,是朱家對不起蕭寧才是。朱三娘之死,同蕭寧無半分關係,朱三娘是暴斃,隻是一意外。

朱大夫一番說辭,究竟有多少人相信,又有多少人選擇不信,結果總是很明顯的。

相信的人,必不會再揪著蕭寧這無中生有的錯處不放;不相信的人,隻會認定朱大夫一番話,完全都是受人威脅,心生恐懼才說的。

事起之因看似因為朱家,有人正義的出麵,想為朱家討一個公道,不叫死去的人枉死,實則事情捅出來,直指蕭寧,便縱然有朱大夫再說出,事情同蕭寧並無乾係的話,無人相信。

與此同時,更是傳出蕭鈐不滿蕭寧掌權的話,無異於雪上加霜,叫蕭寧更是成為眾矢之的。

可惜讓他們意外的是,明明所有的輿論已經把蕭寧推到風浪尖口,至此,無論是朝廷上或是輿論中,都沒有蕭寧的身影和聲音。

難免有人心存疑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這可不像是蕭寧的行事風格。

馬上有人想起,蕭鈐責罰於蕭寧,蕭寧又傳出病了,想必是這一病,讓蕭寧再無精力。

對對對,生病不是小事,蕭寧先前就病了一場,再病倒了,情況定然不同尋常。

宮裡打聽消息的人,各宮傳出消息也都肯定地告訴人,他們也沒有機會看到蕭寧出她的院子,太醫們都守在院裡了,情況確實很危急。

如此,暗藏心思,最是巴不得蕭寧不好的人,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至於蕭寧沒有出院門這事兒,倒是不假,不過不是因為病重不能出門,而是盧氏要求蕭寧做到這一點。

另外,趁此機會,盧氏將蕭寧院裡的人都換了一遍。朱家的消息傳得如此快,若說院裡的人沒問題,誰都不信。

現在準備做戲給人看,該防的人就得防。讓人傳什麼,不讓人傳什麼,得由盧氏把控。

蕭寧對換人沒意見,隻不過盧氏換得太過乾脆利落了,孔柔有意見嗎?

孔柔完全沒有意見,因蕭寧不在雍州,人,孔柔是暫時選過來放著的,原是打算等蕭寧回來,再由蕭寧選她想要的人。

萬萬沒想到蕭寧剛回來,事情一樁接一樁的,就沒消停過。

孔柔手裡也不是沒有人,但盧氏插手,衡量自己和盧氏的差距後,孔柔毫不猶豫將事情全都交給盧氏辦。

正好解決孔柔絞儘腦汁未必能辦好的事,孔柔是求之不得。

“公主,鬨起來了。”蕭寧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乖乖的坐著看戲,聽外麵的人如何對她議論紛紛,不少人這心裡對蕭寧都打起了問號。這一回,事情又有了新進展,不出意外,不定又要鬨出什麼來。

“鬨什麼了?”蕭寧帶著幾分不確定地問,鬨起來,還能是打起來嗎?

心中存有疑惑的蕭寧,等著侍女阿銀同她細細說說事情的經過。

“有人鬨到朱家,非要讓朱家將朱三娘的屍體交出,交由官府。”屍體非要交到官府手中,打的什麼主意,大家心知肚明,不必言語。

“民不告,官不究。自來的道理,這還有人非把朱家架到火上烤?”蕭寧的確沒有想到,有人竟然朝朱家下手,想從朱家這裡尋一個突破口。

可是那些人,又怎麼能夠確定,朱家會成為他們的突破口,可以對付得了蕭寧呢?

阿銀喊完了,發現蕭寧隻說了一句話,再沒有其了的反應,好像這事兒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叫人納了悶了。

瞪大眼睛望著蕭寧,阿銀似在無聲地詢問,公主,你倒是給點反應。

蕭寧收到了,反應過來地道:“現在什麼事是我們能插手?”

阿銀畢竟也是跟了蕭寧多年,當年又是在盧氏身邊,經盧氏命人調.教過的,腦子定然是有的。

外頭的事鬨得沸沸揚揚,誰都看得出來,事情就是衝著蕭寧來的,蕭寧就算想什麼都不摻和,也沒有人能同意就此收手。

現在吧,其實根本不用蕭寧動手,長輩們在幫蕭寧收拾人呢。

難得連蕭鈐和蕭欽這兩位都出手了,蕭寧要是不乖乖呆著,等著長輩大顯身手,豈不是太不給長輩們麵子了?

阿銀以為蕭寧會著急的,結果一睜眼看,哪裡有一點點著急的樣兒。

眨巴眨巴眼睛,跟蕭寧混了這些年,明白蕭寧是個極好說話的主兒,阿銀這不懂豈能不問, “公主,這事鬨大了不會有意外?”

“何來的意外?人是我殺的嗎?我在其中做了什麼推手?朱三娘是不是生了害人之心,就連朱家那一位二娘都可以做證。我不怕他們查,隻怕他們不查。”想用輿論造蕭寧一個囂張跋扈的名聲,想讓蕭寧洗不乾淨這身上的屎盆子。

他們想渾水摸魚,還以為蕭寧會直接出麵管事。

現在蕭寧不動,且看看他們怎麼鬨。

“但凡我問心無愧,無需畏之。”蕭寧又不是草菅人命之人,害怕叫人查,叫人知她本性。她一向光明磊落,坦坦蕩蕩,想隨意扣她罪名,哪有那麼容易。

隻是讓蕭寧意料不及的是,她不擔心有人能逼得了朱家如何,朱大夫在阻攔人非要搬朱三娘的屍體時,被人傷了,頭被磕了一個大洞,當場血流不止。

如此一來,事情也就不能善了了。

朱大夫從未有上告官府,為自家主持公道,要對蕭寧不利之心。

可這些鬨上門的人,不請自來,又是來者不善,今既傷人,早就等在朱家門外的黑衣玄甲,以聚眾鬨事,傷及人為由,把鬨到朱家的人全捉起來!

接下來,想審案子,無風掀起三層浪嗎?這時候怎麼能不如他們所願。

值得一說的是,這暫時的大昌京都,自然得設下京兆府,京兆府尹掌雍州境內政物,傷人害命之事,自由他管。

雍州內的這位京兆府尹,不好意思,正好就是被封為明王的蕭評。

蕭評自揚州歸來,無類書院由他繼續執掌不錯,蕭諶稱帝,這天子門戶,得找人立著,不好叫人在蕭諶的眼皮底下給蕭諶添堵是吧。

蕭家的人,自是一榮俱榮,一辱俱辱,蕭諶完全沒有打算把兄弟們養廢,能幫上手的,就得把人拉出來,好好地表現,可不興叫留在家裡養廢的。

故而,鬨事的人在被押到京兆府時,臉上的表情都變得不好了。

顯然,他們是已經想到這一回栽到蕭家人手中,他們討不了好。

蕭評對雍州最近的風言風語,自是有所耳聞。縱然蕭鈐和蕭欽、盧氏什麼話都不說,那也知道各自打的什麼主意。

麵對鬨事的人,誰有理誰無理,就不怕審問的。

蕭評自為京兆府尹以來,一向處事公正,這也是為雍州所知,朝廷中人,縱然是那想挑蕭家毛病的人,麵對公平公正的蕭評,也不能無的放矢。

到朱家鬨事的人,未嘗沒有趁機也為難一把蕭評的意思,畢竟事情跟他們蕭家扯上關係,真把事情鬨大了,天下矚目,他也得避一避嫌。

可現在,就算事起之因是蕭家,也不僅僅是蕭家。

聚眾鬨事,傷及於人,官府前來拿人,由京兆府尹過問,分內之事,理所當然,任是誰也不能說蕭評的不是。

蕭評居於上座,於公堂之上,正襟危坐,一身黑衣紅邊的朝服,威嚴外露。

黑衣玄甲將鬨事的二十來人押了上去。朱家人都被鬨成這般模樣,哪裡還能坐得住,朱大夫包紮了傷口之後,也跟著一起來到京兆府。

“府尹,請府尹為小的主持公道。”朱大夫本是蕭家的部曲不假,但朱大夫醫術不錯,在外置了宅院,治病救人,為蕭家服務,也可以為其他有需要的人服務。

鬨事的人鬨到朱大夫家時,四處住的都是蕭家的部曲,本來在第一時間便有人要衝上去攔著不讓這些人鬨事,終是有人吩咐下,且看這群人鬨成什麼樣?

既是蕭家部曲,自然聽命於蕭家,這些鬨事的人是衝著他們主家來的,大家都不是傻子,早就心知肚明,正因如此,焉能不聽安排,將這群見不得人太平安樂的人收拾了。

朱大夫被傷,誰也沒有想到。事發之後,黑衣玄甲來得及時,若不是他們來了,其他部曲亦斷然不會由著事情發生,必已衝進去。

事鬨到京兆府,其他人也跟著護送朱家過來,朱大夫在內,朱櫬陪同。

朱大夫拜下懇請,蕭評輕聲地道:“起來說話。”

“唯。”朱大夫頭上纏著布條,那血流而出,看得觸目驚心。

可憐巴巴地瞅著蕭評看的人,越發顯得可憐。

蕭評道:“你且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道來,本官自為你主持公道。”

朱大夫拱手,連忙道:“回府尹,小人亦是不知何故,今日一早,他們闖入小人家中,不顧小人意願,非要將小人死去的女兒屍體帶走,說是要送至官府查驗。小人自是不肯,他們執意不願退讓,撕扯之下,小人便被他們推倒在地,傷了頭。”

來龍去脈說得清楚,蕭評待要張口,一旁的人中大聲叫嚷道:“你那女兒怎麼死的你心知肚明,事至於此,你還怕什麼?我們是想為你討一個公道,不讓你的女兒枉死,你竟不識好人心?”

蕭評望向說話的人,是個三十來歲,身穿白袍之人,看來是讀過幾本書的。但這說出口的話,怎麼聽來如此不中聽。

朱大夫氣不打一處來,“誠如你所言,小女之死,我自心知肚明,小女之死實屬意外,你等非要將小女之死扣於他人之身,倒不如道我殺女?”

此話落下,朱大夫等著對方反駁。

這關乎性命之大事,從來不是鬨著玩的,但於這樣的時代,要告父殺女,證據呢?若想查查,並不容易。

朱三娘之死,朱大夫對外是稱為暴斃,縱然大家都明白,何來這般巧合之事,定有內情的。然朱大夫不願意查查,誰要是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不休,便是如今這般模樣。

以為能生搶了朱三娘的屍體,定能將此事扣到蕭寧的身上?

“你是畏懼強權,是以才將事情攬在身上。”目標從來不是朱大夫的人,哪能讓朱大夫輕易將話題掀開。

“我本是蕭家部曲,你若不知何為部曲,且去問問外麵懂些規矩的人。像我們這樣的部曲,主家要我們生,要我們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主家待我仁厚,小女意圖謀害公主,公主不予追究,放我朱家闔家性命,你偏要說公主囂張跋扈,草菅人命。

“敢問誰人能容得下害你性命,要你生不如死的人?縱然律法亦不能容。更何況各家世族,自來殺人害命,從不講原由之輩。你們想扣公主草菅人命之罪,怎麼不想想你們都做過什麼事?豈敢在我們公主麵前,自以為清高,倒打一耙,癡人說夢。”

朱大夫終於把一群人的險惡用心儘都道破,借他女兒的一條命,想讓他們朱家衝在最前麵,成為他們的棋子?

呸!打的如意好算盤,美得的你。

朱大夫自打聽到朱三娘在蕭寧麵前做下的事,更是因一顆妒忌之心,差點傷及蕭寧的性命,主家不作聲,他卻不能容下這樣一個女兒。

蕭家對他們朱家那是有天高地厚之恩,又許他們學了醫術,以醫術傳家。沒有蕭家,斷沒有朱家,忘恩負義之事,他們朱家絕不能為。

再有不長眼,非要想借他們朱家損及蕭氏,尤其是蕭寧,萬萬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