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110章我想要封王(1 / 2)

孔鴻道:“既然不能, 繼續追查下去,又能如何?”

蕭諶聽得一愣,孔鴻的意思, 揪出一個就夠了, 不必再繼續查下去?

可是不查,由著他們胡作非為,將來同樣的事隻會不斷地重演。

“陛下,如此險惡用心是為亂大昌朝,太將他們當回事,時時刻刻盯著他們, 正如他們所願。”孔鴻隻是陳述一個事實,讓蕭諶莫要再將所有的心思, 都放在查找這群小人身上。

小人們,正是因為沒有能力,光明正大的和蕭諶他們鬥, 所以才隻能使出這下.流的手段。

這群人比誰都更清楚,用這些手段能讓大昌朝深受其擾。深陷於輿論中的人,本能的第一反應都是,該用什麼辦法才能證明自己,挽回名聲。

可是對於天下百姓而言,他們在意的是傳說中的人嗎?

蕭寧身處於輿論之中, 百姓們有多少對蕭寧心生不滿?

清者自清, 濁者自濁,這句話他們是不是忘記了?

“整個朝廷, 被他們用輿論耍得團團轉,這些人在背地裡,該有多歡喜, 多高興。”孔鴻半眯起眼睛,想到那些險惡用心的人,若是知曉,整個朝廷都被他們指使得暈頭轉向,挖空心思為蕭寧正名,他們必然會為自己的傑作而歡喜雀躍。

可是對於朝堂而言,這是應該的嗎,又是正確的嗎?

輿論,在有時候的確能夠利用,毀掉一個人,但也並不是隻有輿論最為重要。

蕭寧這些年在雍州,她對雍州百姓做過的事,如何愛民如子,如何為百姓著想,百姓們全都牢記在心。

並不是幾句風言風語,說蕭寧草菅人命,卻沒有真憑實據,便能讓天下百姓都相信,蕭寧竟是這樣的惡人。然,忘記本心,於大昌而言才是最危險的事。

“說的不錯,我們倒是本末倒置了。”蕭諶這些日子,的確也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輿論上。

每日起身,蕭諶都讓人打探外麵有多少風言風語,無非是擔憂蕭寧深陷其中,愈演愈烈,不得安寧。

“現如今公堂之上,已經查明,公主從未殺人放火,一切都是他人構陷,至於是何人,朝廷隻要細細查找,早晚有一日必能找到。百姓們所在意的,也不再是,究竟是什麼人,如此膽大妄為,構陷公主。

“比起這些與他們並無多少關係的案子,隻要確定了他們所追隨的皇帝、公主,都是正直可靠之人。他們會將更多的心思,放在如何能多收些糧食,多得兩碗飯,填飽肚子。”

大概這就是普通人,和高高在上享儘榮華富貴的人,最大的差彆。

但這個天下最多的是普通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人。

大昌能走到今天,是因為大昌得儘民心。

這麼多年以來,蕭家在雍州內,為百姓修渠引水,開荒種田,助雍州內的百姓,收益翻了一倍。

這些都是實打實的功勞,是任何人都休想抹殺得了的功勞。

如今的蕭諶成為了皇帝,理當繼續推行從前的政策,朝堂上的這些破事,且讓那些小人隨便蹦達,隻要民心在蕭家人身上,不管他們再怎麼鬨,都撼動不了蕭家分毫。

“左仆射所言甚是。”許原十分認同孔鴻的說法,他們絕不可以本末倒置。

“那就讓刑部和大理寺繼續盯著趙十四郎,一天不供出他的同夥,就讓人待在大牢一天。”蕭諶的確被孔鴻提醒得如同醍醐灌頂,瞬間清醒過來,意識到不該再為這麼一點小事揪著人不放。

天下戰亂已久,百廢待興,朝堂上要做的事,該做的事,數之不儘。

此時此刻更應該團結上下,建設天下,創一個盛世。

“唯。”蕭諶這裡,已然將朱家的事掀過,等到哪一天趙十四郎在牢裡呆不住了,想要供出同夥時,又或者是他的那些同夥,無法再安分,想要再出手,那就碰著一個抓一個,一個都不放過。

不出蕭寧所料,案子並未完全結束,朱櫬已然派人送信進來,求見蕭寧。

蕭寧既然早有吩咐,說了會見,立刻有人將朱櫬引進來。

朱櫬見到蕭寧立刻跪下,朝蕭寧恭恭敬敬的道:“求公主救救奴婢一家。”

“說來你家遭此橫禍,也算因我而起。”蕭寧看著跪下的朱櫬,隻是陳述一個事實。

“奴婢一家本就是公主的奴婢,生死皆為公主。奴婢一家上下,心中絕無半點怨恨,如今隻盼公主憐惜,救我們性命。”朱櫬說的情真意切,再朝蕭寧拜下。

“你該知道,我之所以沒有再召你進宮,不提讓你留在我身邊的話,究竟是何緣故。”蕭寧相信朱櫬是個聰明人,已然從這些細節中看出了蕭寧心中的思量。

朱三娘已死,這條人命往蕭寧心中紮了一根刺,也會在朱家人心中紮了同樣的刺,讓蕭寧不得不小心謹慎的應對朱家人。

對於朱家人來說,至親骨肉不可能不重要,縱然痛下殺手,那也是為了保全一家。

對仇人儘忠,為仇人出生入死,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蕭寧自問未必能做得到,當然也不可能要求彆人做到。

比起賭朱家是不是真正明事理的人,蕭寧更願意將時間放在物色新的合適人選上。

“奴婢不知,該怎麼樣才能讓公主相信奴婢,可奴婢如今隱然無路可走,若是公主不願相救,奴婢一家逃得過一時,逃不過一世。”在那些居心叵測的人眼中,朱家就是蕭寧的破綻,好不容易抓到這個破綻,他們定然費儘心思,絞儘腦汁都是考慮如何趁此機會,除掉蕭寧。

朱家的人沒有自保的能力,縱然逃出去,也未必能逃得了。

求得蕭寧庇護,這是他們唯一能夠保存性命的機會。

“公主護住奴婢一家,公主跳出他人算計,是以,請公主救奴婢。”朱櫬再一次朝蕭寧敗下,言辭誠懇。

“奴婢這一生都會忠於公主,絕不會背叛公主,更不敢有絲毫傷及公主之心。比起個人恩怨,公主心係天下江山,奴婢更清楚,若沒有公主,這天下未必有如今的安寧太平。”朱櫬的確是挖空了心思要說服蕭寧。

無論是從公或是從私而言,句句都向蕭寧證明,比起報仇,蕭寧在朱三娘的事中,何嘗不是受了無妄之災。

朱三娘是因為對朱櫬的恨和嫉妒,所以才會失去理智意圖傷害朱櫬,卻不想險些誤傷了蕭寧。

自己妹妹的個性,朱櫬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一再退讓並不能夠平息妹妹心中對她的妒忌。

“舍妹的結局,縱然沒有公主,終究依她的個性,早已注定。當日公主並未有殺人之心,隻是家父明了,舍妹活著隻會為家族帶來無儘的災禍,才會痛下殺手。”殺人者是朱大夫,其中的緣故,不過就是畏懼二字罷了。

蕭寧若不是看在,朱家這些年對蕭氏忠心耿耿的份上,就憑朱三娘犯下的過錯,足以將他們一家誅殺。

身為部曲,既然在主人家麵前險些傷及主人,這就是他們的失責。

也正是因為如此,朱大夫才會在得知朱三娘做的事後,毫不猶豫的取朱三娘的性命。

主人家寬厚,他們卻不可忘了自己的身份。

“因奴婢一家之故,讓公主卷入流言蜚語中。家父一直希望有機會,能向公主賠罪。”朱櫬想起來時,父親提起蕭寧的時候,言語間流露出的羞愧。

“你家的事我自問問心無愧,我提防於你,隻是因為一個懂得醫術的人,想殺人不見血太容易。之前我既然派人護住你們家人的性命,如今依然還會護著。留你在我身邊,你不得安寧,我也不會安心,你倒不如幫我做件事吧。”

蕭寧哪怕一直讓人盯著朱櫬,看著朱櫬的一舉一動,也並不代表事到如今,她會將朱櫬再留在身邊。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蕭寧或許算不上一個好人,更不願意用生命來冒險。

懂得醫術又沉穩老練的女郎,的確不好找,但蕭寧寧缺勿濫,小命可是隻有一條。

朱櫬微微一頓,怕是想不到,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蕭寧依然不願意將她收留在身邊。

她此來的目的,隻是為了尋找蕭寧的庇護,隻要蕭寧能夠救她家人性命,無論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但憑公主吩咐。”朱櫬很快穩住了心神,毫不猶豫的朝蕭寧一拜,願意聽從蕭寧的調遣。

“你竟然學得一身好醫術,不如多教些人。”蕭寧的目的,這時候說破,並不掩飾。

朱櫬眨了眨眼睛,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蕭寧竟是讓她教人醫術嗎?

“怎麼,不願意嗎?”朱櫬的驚愣,蕭寧看在眼裡,有些失望。

果然,這世代的人,都是護寶,不願意將手中的本事傾囊相授於人,也正是因為如此,多少醫術和工藝失傳。

蕭寧輕輕一歎,揮揮手道:“不願變罷了,你的家人我會派人保護,斷然不會給他們任何機會傷及你的家人。”

原本朱家因她而遭受無妄之災,一家不得安寧,往後誰也不敢保證那些心腸歹毒者,不會再因為蕭寧動手傷及朱家,蕭寧早有吩咐,命人一定要護好朱家。

朱櫬前來在蕭寧預料之中,蕭寧卻也並未真正想,通過朱櫬得了多少好處。

如果朱櫬願意傾囊相授,教人醫術,這也是惠及天下的好事。將來世人也會記得朱櫬這樣一個人。

但縱然朱櫬不願意,蕭寧原本就打算好的事,亦不更改。

朱櫬抬起頭望向蕭寧,看得出來蕭寧的失望,但蕭寧並沒有因為她的遲疑不答應,而改變不再庇護朱家。

這樣的一位公主,若能跟在她的身邊伺候,守護她,該是何等的幸事。

朱櫬為自己失去這樣的機會而惋惜,同時也朝蕭寧再拜下道:“奴傾儘一生,必對世人傾囊相授於醫術,不負公主庇護。”

作為公主,蕭寧是個仁厚的公主,既不會遷怒於人,也不會要挾於人。心心念念都是天下蒼生,處處都為蒼生而謀劃。

朱櫬很清楚,她這一身醫術,若能教出同樣擁有這等醫術的人,對天下而言是何等的幸事。

百姓多艱,多少人生不起病,吃不起藥。縱然朱櫬是在蕭家的庇護下長大,但也見過太多的人間疾苦。

來到雍州,見到蕭諶和蕭寧如何為百姓謀劃,她也更加感激蕭諶和蕭寧,能平定這個亂世,讓更多的百姓,跟雍州的百姓一樣,過上安穩太平的日子。

蕭寧本以為,朱櫬的遲疑,是不願意將醫術外傳,不想卻是她誤會了。

聽到朱櫬鄭重的承諾,蕭寧露出了笑容,“好。”

一個好字落在朱櫬的耳間,朱櫬抬起頭,不由看蕭寧一眼,望著這笑得明媚如同春風般,令人感覺到溫暖的人,心中暗暗下定決心,這一輩子無論蕭寧想要什麼,她必傾儘所有,也要祝蕭寧一臂之力。

***

等盧氏知道,蕭寧讓人盯了朱櫬許久,卻沒有將朱櫬收在身邊,而是讓朱櫬在外教人醫術時,不禁露出了笑容。

“用人唯才,人,不是留在身邊,為自己所用,才是真正的可用之人,若能讓這個人造福於世,何嘗不是一大功德。”盧氏是越發喜歡蕭寧,喜歡這胸襟氣魄,高瞻遠矚。

“七郎讓我們不要再跟那群小人糾纏不休,夫人辛苦收集的這些東西,該如何處置?”蕭鈐顯得有些精神不振,誰讓蕭諶和蕭寧這對父女,突然似乎都約好了,不再出手盯著想對付蕭寧的人。

蕭鈐這些日子戲演的不錯,取得了不少人的信任。不過,趙十四郎牽扯其中,這也是蕭鈐先前所不知道的事。

看得出來,那群人表麵上以蕭鈐馬首是瞻,實則不然。

蕭鈐在他們看來就是傀儡,或者更像是趙十四郎對長沙夫人。真要出事的時候,就推出去在前麵擋。

“七郎和五娘有他們要辦的事,我們閒著沒事,想辦什麼就辦什麼。”盧氏的定位也十分精準。

蕭鈐隱晦的掃過盧氏一眼,這確定不是在含沙射影他?

蕭諶和蕭寧忙,那是人儘皆知的事,哪怕是盧氏都比蕭鈐要忙。

“閒來無事,你且逗弄著他們,又有何妨。時間太短,一時半刻,他們是不會讓你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參與其中。

“趙十四郎處,既然不宜嚴刑逼供,他又不肯張口,你且安安分分的跟他們一塊兒,早晚有一日,這些人有必須要用你的時候,定然會出現與你同謀。”

盧氏如此分析,也是要說服蕭鈐,不可操之過急。

蕭鈐眨了眨眼睛,之前說好的抓緊時間收網,現在因為蕭諶被人點撥,本末倒置,不想再把精力放在這群小人上,便不著急於將這些小人一網打儘了嗎?

事情的變化,蕭鈐不是不懂,隻不過,一直跟這些小人糾纏不休,蕭鈐其實也很是不屑。

“你就不怕我跟他們處久,移了性情?”蕭鈐也想知道,盧氏會不會擔心?

“就憑他們,還沒這個本事。”蕭鈐縱然不算聰明,可有一樣很好,那就是明辨是非,耳根子也不軟。

落在蕭鈐的耳朵裡,這是夫人對他的誇讚,蕭鈐不禁喜上眉梢,“夫人放心,我一定跟他們好好周旋,務必要將這群烏合之眾,全都揪出來。”

誠如盧氏所言,他作為一個清閒,無事可做的人,蕭諶和蕭寧不願意,為了這群小人本末倒置,他不須有此考慮。那就跟這群人慢慢的磨,磨到一定的程度,必然能讓他們相信他,所謂的同夥,一定也會出現在蕭鈐的眼前。

“辛苦郎君。”想要馬兒跑,需得讓馬兒吃草。盧氏一向知道,該怎麼哄得蕭鈐高高興興。

蕭鈐高興得昂頭挺胸,有事做了,一定要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

***

蕭寧在後頭,慢了半拍才知道,孔鴻進諫蕭諶的話,甚是認同的點點頭。

一群小人,隻能用這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栽贓嫁禍於蕭寧,倘若他們也跟著這群人一起,糾纏於這些小事上,正事不辦,長此以往,朝廷定要出大事。

蕭寧休養了這些天,外頭傳揚都是蕭寧病重,隨時可能出事的消息。

得了太醫準話,蕭寧可以放心的出去活蹦亂跳,回到雍州都快一個月,無事不得出門的蕭寧,立刻申請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