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115章計劃進行中(2 / 2)

夜觀天象,看天下事,怎麼就成了不務正業?

那些年,天時地利人和,孟塞沒少料定天時之機,助蕭諶大獲全勝。

有幸,蕭寧從小就喜歡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人,和孟塞是一拍即合,蕭寧在準備一些事前,也得問問某位老神棍,她的勝算是多少。

孟塞很快來了,身著道袍,三十來歲的人,手中拿著一把拂塵一甩,那叫一個仙風道骨,不染塵埃。

至於孟塞的相貌,長了一雙桃花眼,十分招人,眼中含笑,不知引得多少女子為他飛蛾撲火。偏偏他又一身道袍 ,不笑時甚為嚴肅,用後世的話來說,這就是禁.欲大叔!

值得一說的是,孟塞一向喜歡逍遙自在的,至今未成親。

被蕭諶喚來,不算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馬上知道何事。

“公主早些日子曾問起貧道,近日可有雷,貧道與公主那時說,最多二十日內,必有驚雷落。如今還剩下七八日。”孟塞不必蕭諶張口,也算看著蕭寧長大的人,若說早些日子不解蕭寧為何問起降雷一事,這些日子因蕭寧要封王一事鬨得沸沸揚揚的,他豈會不知。

既知,蕭諶和蕭寧再來尋他何事,這就不必問了,自覺答來。

“貧道知天降於雷,如何如公主所願,實不知如何相助。”孟塞亦知己之所長,故而提醒蕭諶,事情到了現在,就得看蕭寧都準備了什麼。

視線落在蕭寧身上,蕭諶等著蕭寧好好地說說,她到底有沒有準備好。

蕭寧點點頭,“隻要天降於雷,其他事我會辦好。”

聽聽她這自傲的語氣,蕭諶深深吸了一口氣道:“要聽你世伯的話。”

這裝神弄鬼,引天為所用的,孟塞最是在行,就得尋他幫忙。

孟塞道:“陛下放心,陛下與公主一般,都是得天獨厚之人。”

這話在蕭諶憂心不安的情況下道來,似乎挺讓人得到安慰,但並不夠。

“此事關係重大,你知我憂心。”蕭諶並不在好友麵前掩飾他的情緒。

孟塞鄭重地道:“是以,貧道提醒陛下,公主是得天獨厚之人,必能如願以償。”

這並不是寬慰蕭諶的話,而是孟塞得出的結論。

“眼下,該為公主準備祭天之物。”孟塞已然懂得此刻該做的是什麼,蕭寧立刻朝孟塞作一揖道:“有勞世伯。”

“若想為世人所知,亦為世人所牢記,當於人多之處。當日陛下登基祭天之處,便是極好的地方。如此,也能引為佳話,流傳後世。”孟塞很顯然也準備不少,這一刻說起這些事,不難看出他的躍躍欲試。

蕭諶不想作聲了,隻是望著蕭寧,蕭寧接話道:“自然聽世伯的。”

“陛下若無他事,貧道這就去準備。”孟塞氣定若閒,和蕭寧鎮定自若如出一轍,落在蕭諶的眼裡,好像心急上火,坐不住的人隻有他一人而已。

臨退之前,孟塞並不忘同孔鴻頷首,孔鴻亦回禮。

大家都是相熟的人,客氣的話就不必多說了吧。

蕭諶忍不住地問:“我怎麼覺得,就我太大驚小怪一般?”

“陛下對此間事所知甚少,自然如此。”孔鴻並不意外,反而覺得蕭諶會心急,不過是關心則亂,一個鬨不好,蕭寧必為天下群起攻之。

蕭寧道:“阿爹彆忘了詔書。”

蕭諶忍不住地埋怨道:“你分明不想封王。”

“可是封王都為天道所認同,我再想改公主之製,真正同於親王,為後世的公主們多作準備,讓她們都不會被養於深閨中,於國家存亡之際,隻能束手無策,無力回天。

“這不也是為了讓我們家將來能有更多的希望。”

蕭寧很是無辜,正好是開創之朝,規矩都是人定的,既如此,蕭寧豈能讓將來的公主太憋屈。

“阿爹為你的女兒謀劃,我也得為我女兒謀劃。”蕭寧俏皮地說來,蕭諶一塞。

“你的女兒,連合適嫁的人選你都沒想好,你確定要謀劃這般長遠?”蕭諶最終反應過來,毫不留情地懟了蕭寧一句。

蕭寧瞪了蕭諶一眼,“隻要想到將來我要是有女兒,每一日活得憋屈,天天被男人喊著不許做這兒,不許做那兒的,便覺得這女兒不生才是,婚,自不必結。”

靠!你倒是什麼話都敢說?

蕭諶橫了她一眼,憤怒地控訴,蕭寧渾然不覺她這話有何不妥。

孔鴻很是無奈,這一對父女現在的關注點都轉移了,還能記得初衷嗎?

其實蕭寧真沒有忘記,但蕭諶太緊張了,再大的事也不及安慰老父親重要是吧。

蕭寧就是想讓蕭諶放鬆下來,這時候走了過去道:“阿爹,你就放寬心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不會自討苦吃,若不是想一勞永逸,往後讓他們少拿我是女兒身的事叨個沒完,我也不會想出這辦法。

“你莫以為這天就那麼遙不可觸,隻要捉住規律,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說來說去,蕭寧是堅信她的法子,定能成功。

蕭諶聽著蕭寧這大口氣的話,亦是無奈。

“行行行,你怎麼想做都成,我就坐在後頭,看你的手段。”事到如今,再怎麼掙紮,再怎麼想改,覆水難收,永遠都沒有再收回的機會,且由蕭寧折騰吧,蕭諶最終下定決心,再不多想。

蕭寧最是高興蕭諶終於認清現實,知道該放手讓她去做,眉開眼笑地道:“讓阿舅陪著阿爹,我去準備。”

“去吧去吧。”縱然孟塞去準備了,那都是祭天所需之物,並不代表能幫蕭寧多少。

若想事成,蕭寧得靠自己。

蕭寧這一天忙得腳不沾地,跟親爹彙報完事情的進展,蕭寧又出宮去,她這去的地方,卻是她專門養,各種在旁人看來不務正業的人的地方。

她這一到,屋裡的人見著她,甚是歡喜地打招呼,“公主殿下。”

“諸位可好?”蕭寧也是同樣朝他們打招呼。

這處宅子,外頭看來不過是尋常的宅子,但這四周一片,早已經成了蕭寧的地方。

黑衣玄甲不少都喬裝成尋常百姓,出入此處,實則是保護這宅子裡的人。

蕭寧一路走向正院,隻遠遠聽到一陣啪啦啦的聲音,那像是電流的聲音。

這可不正是蕭寧現在最迫切需要的?

不加思索,蕭寧加快了腳步,裡麵傳來一陣歡呼聲,“成了成了。原本公主說這事定能成,我還不信,現如今竟然成了,果然,這上天雖然可敬,也不是遙不可及的。”

屋裡傳來一陣聲音,帶著不可置信,也多了幾分信心。

蕭寧重重地點頭,人也走了進來,“上天之意,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揣測,偏有人總打著天道之言,處處不容於人。此事可成,那便安排起來。”

入眼一看,蕭寧便看到了傳說中的避雷針。

不,更應該說引雷針。

蕭寧就是要引雷。

其中辦法,有幸學過,蕭寧也記得,便與人一通合計,必要成功引雷而落。

“公主殿下。”在場的人,多數曾經窮困潦倒,他們專心研究,卻無人相信他們,甚至更是辱罵於他們,連家人都不屑認之的人。

直到蕭寧的出現,讓他們可以無後顧之憂,專心研究他們想研究的一切。

無論他們的想法有多麼天方夜譚,遙不可及,蕭寧都不問他們需要多少年,隻管讓他們專心研究,不需要操心外頭的事。

故,一群既解決了生活的困境,又得以一展所長的人,自對蕭寧感激涕零,蕭寧想要的一切,他們定想方設法助她一臂之力。

“公主但有吩咐,我們定儘我所能,助公主成事。”見禮後,其中作為蕭寧收攏的第一個研究狂,那是一個披頭散發,不修邊幅,連臉都看不清的人,名為李狂。

這是他自取之名,因身邊的人都道他狂妄自大,不聽勸諫,他便為自己取了一個名字,李狂。好讓身邊的人知道,他就是狂,他就是聽不進勸,誰看不慣,走遠些。

自打跟了蕭寧,改進造紙術是他弄的,水泥是蕭寧大致說了配方,他給配出來的。

多虧了這水泥配方,省下不少糧食,讓兗州不少受災百姓得以飽腹,保全性命。

“先前同你說過的,如今既然事成了,我在外頭同人打的賭,隻能贏不能輸。”蕭寧同李狂細聲道來,李狂立刻重重地點頭,明了其中的關節,不可輕率,趕緊去為蕭寧準備。

蕭寧拉住李狂,“必須是信得過的人。”

人,蕭寧交給李狂管理,哪些人可信,哪些人信不過,這其中李狂更知分寸。李狂縱然平時看著不靠譜,大事跟前,必須是可靠的。

“公主殿下放心。”李狂正色答應下,望蕭寧不必掛心。

蕭寧點點頭,既將事交由李狂,自是信得過李狂。

***

孟塞去準備祭天所無原則之物,蕭寧讓李狂準備後著,於眾目睽睽之下,蕭寧鄭重地將兩份詔書,以及放在無類書院內的銅匭,皆放於供案。

這麼放著,蕭寧更是朝之拜下,恭敬地道:“今吾輩開創古今之先河,以女子之身為國而奮戰,亦為建家國而儘綿薄之力;然世上之男兒,卻道女子出仕為官,與他們一道為國儘忠,為民儘心,為天理所不能容。

“故,請以天證。此間三物,一為蕭寧封王之詔書,另為不許蕭寧封王之詔書,其三為天下諸男欲處置蕭寧之建議。

“皆呈於天,請天以擇之,指示萬民,究竟女子出仕,女子與天下男人一般,保家衛國,治理天下,是為天所不能容,亦或是為人所不能容?”

蕭寧言畢,與天三拜。

麵對蕭寧這樣與天道來經過,馮非仁算是蕭寧特請一起來見證的人,往著案前的三樣東西,誠如蕭寧所言,一份是封王的詔書;一封是不許蕭寧封王的詔書;再有另外一份,就是天下男人處置蕭寧的文字。

昂頭看著天,這些日子,雍州內萬裡晴空,十日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兩日,蕭寧縱然再有自信,又怎麼能保證在這八日之內,天降大雨,還會有驚雷降落?

再怎麼自信的人,也需要為他的自信付出代價。

馮非仁相信最終勝利的一定會是他們。

蕭寧囂張了這些日子,全然將天下男兒,皆壓在手下,很快將會終止。

馮非仁隻要想到這一回,他們一旦贏了,將會迎來什麼樣的局麵,不禁麵露喜色。

祭完天的蕭寧,這時候已經走了下來,看著沉穩的馮非仁。

“馮郎君來得及時。”蕭寧還是得給馮非仁打個招呼,總不能因為對方來盯著她,她便不將對方放在眼裡,那豈不是顯得蕭寧太沒氣度了。

當日竟然是蕭寧邀請馮非仁來的,這時候蕭寧就得牢記這一點,該客氣的時候就得客氣。

馮非仁這種人,最是擅長見縫插針。任何可能落人口舌的事,蕭寧必須避免。

此時此刻,馮非仁麵對蕭寧雖然溫和,卻帶著幾分挑釁的招呼,沉著的回應道:“當日既答應公主準時趕到,豈能食言而肥。”

蕭寧露出了一抹笑容,重重的點頭道:“我喜歡言而有信的人,希望馮郎君不會讓我失望。”

目光落在蕭寧的身上,最後化作恭敬,馮非仁低下頭道:“公主放心,某雖隻是一介小人,一向懂得言而有信的道理,必不會辜負公主的期望。”

必須得說,各自都算是會說話的人,想抓住對方的把柄,從這幾句話的交鋒中絕無可能。

“十日的時間,就勞煩馮郎君在此靜候十日。”蕭寧麵帶笑容的提醒,馮非仁有心提醒蕭寧並沒有十日了,不想蕭寧突然轉頭,“對了,已經過去兩日,隻剩八日才對。”

太過自覺的蕭寧,讓馮非仁想挑毛病也挑不出來,恭恭敬敬的道:“某必安處於此。”

一心等著蕭寧敗下陣來的人,這個時候最想要的莫過於時間能早些過去。

蕭寧再次點頭,這回頭也不回的走了。

馮非仁倒是顯得有些詫異,蕭寧看起來對這件事也是勢在必得,斷然不可能允許發生任何的意外,可她竟然如此放心的離去。

隻能說見識限製了馮非仁的想象,他以為蕭寧在這個時候。最迫不及待的應該是如何引下天雷,但他心裡也清楚,天雷如果好引,也就不會有人畏懼於天。

有些事情,馮非仁怎麼想都覺得,蕭寧根本沒有任何的機會。偏偏以天正道這個主意,打從一開始就是蕭寧提出來的,並不是旁人為了對付蕭寧特意為難蕭寧才提出的。

按照正常人的邏輯,若不是有必勝的把握,怎麼會提出如此為難自己的事情?

馮非仁一直懸著心,一直都等著,看著蕭寧到底還有什麼手段為使出來。

可蕭寧竟然離開了,而且走得乾脆利落,頭也不回。

這也就越發讓馮非仁心下不安了,如果蕭寧留下,表露出躊躇不定,憂心恐懼的樣兒,馮非仁或許更會開心。

蕭寧著走的太過瀟灑,瀟灑的讓馮非仁覺得,一切都在蕭寧的掌握之中,終究結果也會如蕭寧所願。

這樣的信號對馮非仁而言不是好事,馮非仁握緊了拳頭,目光落在那供案上。

貢案自然是再普通不過的貢案,四周也沒有多餘的其他物件,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可蕭寧為什麼如此信心十足?

像蕭寧這樣的人物,若不是有必勝的把握,她斷不會如此信心十足,這其中到底有什麼事他們沒有察覺的事?

原本以為自己贏定的馮非仁,隨著蕭寧顯露的信心,也就越發讓他不安。

“公主,我們就這麼走了好嗎?會不會顯得太不誠心了?”

“我若是不走,怎麼能讓人心神不寧?”蕭寧壞心眼的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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