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第121章蕭寧受死吧(1 / 2)

蕭寧先行回宮, 縱然如此,亦憂心清河郡主,拿不準她會做出什麼事。

隨著時間的流逝, 眼看天黑了, 恰在此時傾盆大雨落下, 一瞬間叫人辨彆不清外麵的事物。

蕭寧擰緊了眉頭, “來人。”

隨她一聲令下, 一旁的阿金走來, “公主。”

“長沙夫人府上如何?”蕭寧不確定賀遂和清河郡主之間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現在需要確定的是, 究竟長沙夫人府上如何了, 尤其是那一個囚.禁清河郡主生母的人。

“奴立刻讓人查探。”不敢怠慢,阿金立刻讓人去查。

很快前來稟告消息, 在蕭寧的耳邊輕聲道來,蕭寧麵露詫異, 最終還是沒有再問, 隻叮囑道:“命人護好郡主, 郡主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唯。”阿金立刻去吩咐,亦知蕭寧看重清河郡主, 否則清河郡主的事, 豈會叫人盯緊了,萬不能讓清河郡主出事

蕭寧正好在這個時候看到一旁的歐陽齊, 沒能忍住地問:“歐陽先生,若是五伯取妻,你......”

“那樣最好。”歐陽齊不待蕭寧回答,已然搶過而答,“這些年, 他為我歐陽家深仇大恨,受儘了折磨,也費儘了心思。家姐在天有靈,知有這樣一個人愛她至此,必已然瞑目。

“他的日子總是要過下去,不應該一直隻為死去的家姐而活。想來,家姐若是在天有靈,也望他能幸福和美,兒孫滿堂,而不是孑然一身,連個說心裡話的人都沒有。”

聞此言,蕭寧露出笑容,“歐陽先生言之有理。”

總的來說,蕭寧心裡最大的顧忌,隨著歐陽齊一番話消散得無影無蹤。

“何人?”歐陽齊還是了解蕭寧的,若不是有極大的可能,蕭寧斷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豈能不好奇。

“清河郡主如何?”人,或許旁人看來,會覺得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彎彎道道,但在蕭寧看來,若是兩人的事可成,挺好的。就是自家伯父未必有些老牛吃嫩草了。

“不錯。”歐陽齊跟在蕭寧的身邊,這些日子觀清河郡主的為人,豈能不讚一聲好。

蕭寧吐了一口氣,“隻是五伯啊,未必會如我們所願。”

最大的問題從來都是蕭評,這麼多年以來,不是沒有人想嫁蕭評。自打蕭評成為明王以後,投懷送抱的女子數之不儘,蕭評卻坐懷不亂,任是再美的女子在他麵前,他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最終,可不就一直單到了現在,任是誰來勸都沒有用。

歐陽齊正色問:“在公主看來,郡主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認真,執著,亦聰明。”蕭寧如此評價,歐陽齊答道:“郡主想嫁王爺,定能說服王爺,畢竟,這是一場雙贏的結果。”

“五伯最是不喜為利益而聯姻。”蕭寧觀蕭評多年的行事,得出如此結論。

“難道不是因為蕭家多年並非如此不可的理由,讓他不得不答應聯姻,故而才會不曾聯姻,而並不是他從不顧全大局?”蕭評,若不是一個重情的人,豈會為一個死去十幾年的人不娶,更是不顧一切的為她報仇。

看似無情的人,最是重情。若是碰上一個需要他傾力相助的人,他會不助嗎?

歐陽齊的目光落在蕭寧的身上,很顯然,蕭寧現在需要幫忙。他是看出來了,蕭家的人都不簡單,連這樣的事也能做下決定,將來,不知該如何叫天下嘩然。

蕭寧總是不能說蕭評是個不顧全大局的人,韓家的事,若不是為了蕭家,依蕭評的本事,他若是想跟韓靖同歸於儘,難道不可?

無非是為家族,縱然心中再恨,再想跟人同歸於儘,最終還是選擇放棄。

現在,若是能利於大昌,或許是利於她的事,蕭評隻需要配合一回,便可叫蕭寧如虎添翼,蕭評還真是會答應。

“我出宮一趟。”蕭寧想明白其中的道理,立刻打算出麵阻止。

“公主,這是一門雙贏的親事,明王若答應,定是清河郡主所提議,公主該知道,郡主需要嫁人,更需得是一個不會拖她後腿的人。”歐陽齊說得意味深長。

他能理解蕭寧為何要出宮,無非是想勸阻那兩位不可為了達到雙贏的目的,硬是締結良緣。

更是不希望蕭評最後堅持了這些年,最後竟然為蕭寧而答應這門親事。

但,這世上的事,原本就不可能純粹無比,能有限的選擇,以達到自身的目的,就是莫大的榮幸。

“明王縱然不需要為公主而妥協,清河郡主不夠強大,且,她不會願意一直接受公主的庇護,她想要成為公主的同伴,是要與公主同行。”蕭寧走到今天,早已不是尋常人可比,之後蕭寧要走的路,隻會越來越難。

清河郡主以蕭寧為目標,但今日的清河郡主很弱,弱得幾乎可以任人魚肉。故,清河郡主借蕭寧之勢,但這一借,隻能借得一時,借不了一世。

嫁給蕭評便不同了,若是此事成,她不僅是前朝公主,也是當朝王妃,她的份量,旁人所要考慮的將不再僅僅是她本身而已。

“公主該相信明王的稟性,縱然無愛,他也會成為清河郡主的後盾,斷不容於人輕易欺負郡主,這便是清河郡主所求。”歐陽齊一直認為,一個人為了自己做下的選擇,無論最後結果如何,想來他都不會後悔。

清河郡主是個聰明人,能在極為不利的情況下,想出這個辦法,不錯。

至於將來,又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誰又知道。

“公主,他們有各自的選擇,比起公主想方設法阻止他們,想必無論是明王或是清河郡主,都會希望公主可以尊重他們的選擇。”蕭寧內心的想法,為何人人都要圍著她的而考慮?

歐陽齊相信,無論是蕭評亦或是清河郡主,這兩位能達成一致,在一定的程度上,必是他們相互間有吸引對方之處。

蕭評這麼多年蟄伏,堅持不娶,既因心之所喜,不能忘懷,何嘗不是因為不需要。

放在心上的人,無人可替代。可是,若是清河郡主能說服蕭評同意這門親事,便是清河郡主的本事。

“是我想岔了。”蕭寧自我反省,她以為的好,對於清河郡主和蕭評而言,未必是好。以她的角度想幫彆人做下決定,她是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傾盆暴雨落下,蕭寧便收到消息,蕭評親自進宮,請姚聖為媒,往長沙夫人府上去,請聘清河郡主為妻。

消息傳來,蕭寧早有心理準備,終究還是覺得意外。

而清河郡主歸來,換了一身衣裳,與出宮時截然不同。蕭寧並不問,清河郡主道:“明王是個極好的人。”

額,一張好人牌啊,亦不知蕭評聽到是何感想,反正這一刻的蕭寧隻覺得,好人牌什麼的,還是能免則免吧。

“何必如此心急?”蕭寧雖有預料,但真正聽到確切的消息,麵對清河郡主此時在眼前,縱然明了賀遂回來,帶回一個小娘子給清河郡主的打擊甚大,可是,清河郡主當機立斷地尋一個人,還是自家叔父,蕭寧內心五味雜陳。

“他說不能娶我了,這一生負我,若有來世,再償還於我。救命之恩,終生無子,他不能讓一個女子為他付出了所有,卻將人棄之如敝屐。”清河郡主說起此,眼中含淚,不難看出她內心的痛苦與掙紮。

蕭寧並不說話,清河郡主亦不需要蕭寧說,她要的是一個傾聽的人。

“我的母親,他們說,若不想將我母親所經曆的一切公之於眾,我定要嫁給明王。臨行前,賀將軍同我說,願我能有一個好歸宿。能讓公主稱讚有加的人,定是極好的歸宿,明王願意娶我,是我莫大的榮幸。宜早不宜遲。”清河郡主朝蕭寧揚起了一抹笑容,無奈之極,悲傷之極的笑容。

人怎麼就那麼難呢,賀遂不願意負她,卻不得不負於她。清河郡主怨不起他來,至少,他從未想過瞞她,騙她!

到最後,他依然關心她的,隻是他很清楚,再多的關心,亦不能再像從前一般,為她諸多謀劃。

“公主,我想保護我的母親。從前的時候,我不能保護她,可現在我既然有能力,我想護住她,一直一直的保護她,不讓她再受到任何人的欺負。”清河郡主從前縱然有此心,但更多的是不確定,不確定她是不是還應該要這樣的母親。

蕭寧一番話,讓她清楚的知道,她的母親被命運所玩.弄,她受儘折辱而活著,或許是為她這個當女兒的。她的母親沒有任何錯。

身為女兒,清河郡主所需要做的是靠她的能力,一定要救出她的母親,讓她可以安享晚年。

“好,你可以的。”蕭寧很高興清河郡主能想明白,能做下決定,“明日我陪你回長沙夫人府上。”

緩了這兩日,蕭寧這就打算幫清河郡主救出母親。

搖搖頭,清河郡主道:“事到如今,公主不宜出麵。明王已經答應,助我救出母親。且我已然如他們所願,與明王定下婚約,三書六禮,我會嫁於明王,不必公主為此事煩心了。”

“你我之間,需如此道外了嗎?”蕭寧縱然明白,清河郡主也想憑本事救出母親,靠她不算本事,靠蕭評才算?

“這是我與明王之間達成的交易。公主,我不想成為無用之人,隻能依附公主而活。我原是想成為公主的左膀右臂的。”清河郡主來到蕭寧的身邊,縱然想得到蕭寧的庇護,何嘗不是希望助蕭寧一臂之力。

可到現在為止,她什麼都幫不上蕭寧,反而一次又一次的麻煩蕭寧。蕭寧願意,那是蕭寧的仁善,但她更想成為蕭寧的助力,而不是她一味的索取。

和蕭評的合作,雖說她是占了便宜,但將來未必。

前朝公主和今朝王爺成婚,恰好能讓天下人都看到,大昌與對前朝的態度,在一定程度上安定人心。

“子常。”蕭寧亦反省,她給人的壓力那麼大嗎?

“公主,能讓明王同意這門親事,你應該為我慶幸,至少我是有價值的。最可怕的不是有價值,而成為一個沒有價值的人。”清河郡主麵容冷清,眼中透著悲痛和不甘,卻又不得不接受一切。

清河郡主道:“僅此一次,再不會有下次了。”

如這一回的無力,無法救她的母親,與人哀求,對方隻要她成為一顆棋子,為他們爭來榮華富貴,安心的棋子。

趙十四郎的事,因趙十四郎還活著,總是分外叫人不安心的,趙家的人裡,並不是隻有一個趙十四郎。

“公主,我想立刻去見趙十四郎。”先前清河郡主便有此想法,隻是相比她的這點事,朝廷上,蕭寧的事,從來沒有間斷過,值於此時,她又怎麼說得出必須要去見趙十四郎的話。

“現在?”蕭寧看著像是變了一個人的清河郡主,清河郡主重重地點頭,表明蕭寧並沒有聽錯。

“居心叵測之人,我今日知道該如何讓他開口了。”清河郡主脫胎換骨一般,從前她或許有些把握,而今日,她的誌在必得。

“有勞公主陪我走一趟。”清河郡主連忙朝蕭寧相請,蕭寧毫不猶豫地道:“好。”

趙十四郎被關押在刑部大牢,有專門的人看衛,但蕭寧想去,想見這一號人物,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身為刑部尚書的許原,聽到蕭寧來訪,立刻趕來大牢。

“公主。”這雨夜時分,許原趕來,想是有話要說。

一眼看到蕭寧旁邊的清河郡主時,麵上流露出了詫異,原以為蕭寧來就來了,竟然還帶了一位清河郡主,這是何緣由?

清河郡主這些日子跟在蕭寧身邊,許原焉能不知,隻是奇怪,蕭寧難道連來刑部大牢也能帶上這一位?

不過,作為一個早年跟在蕭寧身邊的人,已然看出來,蕭寧從本質上就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國之大事,有理有據可以聽你的,一些小事,比如帶什麼人去哪兒,便由不得人說半個不字。

“最近這些日子,頻頻有人同趙十四郎通信。”許原是將這個情況同蕭寧說明,蕭寧道:“內容呢?”

“怪就怪在,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都是雍州內的風景之地,或是吃食。於這大牢之內,能有閒心討論吃食,本就是最大的問題。”許原捉到了這些小事,並不認為這就是一件小事,不過是未找到他們相似之處。

蕭寧明了,這定是暗語,想來也是,一群謀劃亂國之大事的人,怎麼可能沒有準備,不留後招。

“不如看看。”清河郡主突然提了一句,目光落在蕭寧的身上,蕭寧並不猶豫,“且聽清河郡主的,將這些日子你得到的消息,以及趙十四郎的反應,都一並拿來。”

許原毫不遲疑,立刻奉命行事,將一疊紙條遞上來,蕭寧看了幾眼,確實隻是一些風景之語,竟然還問趙十四郎今日的吃用。

清河郡主接過看了其中的幾紙,“公主殿下,這其中會不會就是趙十四郎握的證據?”

一個又一個的地名,每一個都在雍州境內,都是熟悉的名字。會問地方,必有其道理,最有可能的便是,這些地方藏了最重要的東西。

“很有可能。臣原本也有此懷疑。紙上所寫之處,臣都派人查探過,並無可疑之處。我們總不能將這些地方掘地三尺。擾民不祥。”心係百姓之人,自然不能為了尋出幾個奸佞小人,最後擾得百姓不得安生,那豈不是有違他們的初心?

許原之前負責此案,蕭諶全權交給他來查看,事起之後,他所思所想皆是如何方能查明案由,叫那些亂國者付出代價,為的亦是百姓安寧。

蕭寧與清河郡主目光對視,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鄭重。

清河郡主道:“我立刻去見趙十四郎,請公主陪同。”

如同請蕭寧隨她一道出宮時一般,此刻的清河郡主鄭重與蕭寧相請。蕭寧爽快地答應道:“走。”

但這其中有些事不宜外傳,清河郡主的視線落在許原的身上,許原何許人也,不必人開口,立刻自覺地道:“臣在外等候,在公主和郡主未離開之前,不許任何人進入。”

“裡麵的所有獄卒,也讓他們全都出來,任何一人,不得用任何名目離開你的視線。”蕭寧早得清河郡主提起過趙十四郎所為,清河郡主此來,胸有成竹。

蕭寧知道她要表現,更想向世人證明,她並不是一個無用之人。蕭寧所需要做的便是配合她行事,保證案子查明,斷然不會有不妥當之言傳出。

許原聞蕭寧如此鄭重,下一刻,一旁走來一批黑衣玄甲,許原豈會不知他們的身份,立刻朝蕭寧應下一聲唯。

“人在眼前交給你,外麵交由他們。”所謂的他們,有玉毫和歐陽齊在前,自不必憂心哪一個不長眼的人犯下不該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