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第133章能說一不二(1 / 2)

“如何?”蕭寧自打進徐州以來, 戾氣頗重,縱然知道小人當道,方叫這天下改朝換代。

然蕭寧還從未吃過虧,這一回險些丟了小命, 蕭寧更明了, 對付小人, 絕不能以君子之道要求他們。

徐州的世族們, 他們之中有多少跟王回沆瀣一氣, 蕭寧倒是不管,反正總是要徹查徐州內的所有隱戶,誰若是敢出麵阻攔,徐州大牢歡迎他們。

“走!”爭執不下,甚至蕭寧並無要給他們留臉的意思, 再吵下去已無意義。

這個時候該走,思慮對策才是最最要緊的事。

蕭寧道一聲不送, 且讓他們走他們的。

寧琦迫不及待地道:“殿下, 葉刺史處缺人打下手。”

剛懟得世族們無話可說,蕭寧的心情可見的好,因此頷首道:“去吧, 這些庶務能有機會帶著學, 事半功倍。”

高興地頷首,寧琦這就準備走人,不過想起了一件事, 好奇地問:“公主對庶務了如指掌, 當年是誰教的?”

“曾經的驃騎府長史,今日的大昌左仆射。”庶務,說孔鴻引蕭寧進門的不虛, 隻是作為一個不正常的小孩,一點即通不說,還會舉一反三。後來蕭諶在外,管事的人就成了蕭寧,這些事就不必多提了。

“左仆射,阿爹亦稱讚有加,他可是文武雙全之人。隻是朝廷上知道左仆射文武雙全的怕是沒有幾個。”寧琦星星眼,都是她仰望的人,什麼時候她才能像他們一樣!

“此言不虛,想當年阿舅也是上過戰場,領過兵的。後來,因後方無人看顧,吃了一回虧,阿舅才轉為驃騎府長史,以至於,都覺得阿舅隻擅長庶務,不通軍事。”

蕭寧笑了,徐州的將士押回雍州,這一回孔鴻不用避嫌,軍事法庭審問此案,主審裡肯定會有孔鴻。

為這事,肯定有人吵,到時候且讓孔鴻狠狠地抽他們的臉吧。

顯得很是期待的蕭寧,且等著消息傳來後,又將是何種局麵。

現在還是先把徐州的問題解決。

世族們自從找蕭寧討要顏麵無果後,再沒有尋過蕭寧。但是,亦無一人自覺地將隱戶上報。

行啊,這是打算跟蕭寧杠上。

蕭寧讓人嚴密注意徐州,想出去的人,可以讓他們出去,但是出去之後人究竟往哪兒去,且由蕭寧說了算。

“公主,都查清楚了。”葉刺史不容易,費了將近十日終於將徐州內的所有隱戶查清。

“行。現在徐州內沒有走的世族還剩下多少?”蕭寧並非不知,隻是想再確定。

“剩下不過十戶。”木紅娘代為回答,蕭寧頷首,“不走也不配合,這是什麼意思?”

不怪蕭寧有此疑問,這一點總是要弄清楚的。

木紅娘道:“或許是因為出去的人,再沒有給他們傳過消息。”

蕭寧自己做了什麼事,她能不清楚?

打了個哈欠,蕭寧道:“既然查清,就把這十戶人家請來吧。他們硬氣,咱們也得拿出實證,好讓他們知道,他們再硬,和朝廷杠上,他們硬不起來。”

“臣立刻派人去。”葉刺史頂著黑眼圈,急切於將此事辦好。

蕭寧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同時起身,“走吧。”

要請人來,他們也得去正麵跟這群人碰上。

可讓蕭寧意外的事,十位各家的家主被帶上來,一同蕭寧照麵,他們竟然不約而同地問:“逃出徐州了無聲息的人,公主如何處置了?”

看來消息確實挺靈通的,能知道跑出去的人都了無聲息了。

“你們猜!”蕭寧側過頭俏皮地問,並不避諱請他們動動腦筋,好好地想一想,這些人都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麵對這樣的蕭寧,有人倒抽一口冷氣,“你這是草菅人命,我要上報朝廷。”

蕭寧麵對這指責,冷笑一聲,“草菅人命嗎?目無王法,更是膽敢謀害當朝公主,事敗逃離徐州,將你們誅九族都不為過,你們怎麼就覺得,朝廷需要理會你們的狀告?”

喲,真是看著自己的事時,壓根不覺得自己犯下的事兒算事兒,可是一但有人觸及他們的利益,他們反應最是激烈。

“你,你何必假惺惺給我們傳什麼話,打從你離開雍州,還未到徐州,你就沒想過要讓我們活著。要殺要剮隻管動手,給我們個痛快!”

不畏於死的人不少,料到結局的人也不少,麵對蕭寧,心裡是恨得咬牙切齒,偏又自知不敵蕭寧!莫可奈何。

“放心,總得讓你們聚一塊,圓了你們從來喊在嘴裡,一直又做不到的誓言才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蕭寧話音落下,立刻有人將不少人帶上來。

聽到聲音轉頭看去,押上的人,正是徐州想偷偷摸摸逃離徐州的世家,隻是他們一身的狼狽,不難看出他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蕭寧就等著他們逃,逃出去的人,正好她能光明正大的接收他們的一切,畢竟在逃之人,將他們直接殺之都不為過。

蕭寧不殺人,隻拿了他們的身家,就連徐州內的田地,往後與他們都再無關係。得的田地好處,細細統計後,葡萄看到數目,這家底豐厚的人就是不一樣,難怪都喜歡劫富濟貧。

空空如也的徐州糧倉瞬間被填滿,隻要想到場景,蕭寧心情變得很好。

糧食可以養民,良田千頃可以分於百姓。這等絕不虧本的事,蕭寧挺樂意世族多鬨!

“蕭寧,你竟然欺辱於士,就不怕引天下非議。” 被押進來的人裡,有一個頭發發白,垂垂老矣者,卻罵得中氣十足,聽在人的耳朵裡,蕭寧頷首道:“不錯,甚是不錯。還有罵人的力氣,再餓個三五天。”

木紅娘聞之差點笑場,蕭寧對付這群人也是夠損的。

捉了人,她既不打也不罵,隻是不給人飯吃。

非常有差彆的對待人。

比如,若是罵她一句,餓一頓,兩句兩頓,如此類推。

似這些世族自出生以來,哪一個不是養尊處優的,何時挨過餓,受過凍。被蕭寧如此虐.待,對蕭寧自是再生怨恨,巴不得生吃了蕭寧。

再恨,不想餓死,最後都不敢再罵蕭寧了!

這一位怕是攢了不少的怒氣,見不著蕭寧人家不罵,這一見著,不罵都對不起自己。

蕭寧想治人,有的是辦法,都想殺蕭寧的人,用得著對他們手下留情?

很顯然是不用的。

當著眾人的麵,她也不怕叫人知曉,她到底是用什麼辦法治人,若是誰要再不服,她可以繼續用同樣的辦法對付他們。

老者氣得渾身顫抖,伸手指著蕭寧,恨不得生吃了蕭寧。

蕭寧俏皮地昂起頭,渾不在意地問:“如何?”

“公主,不好太把人氣出個好歹,畢竟得尊老愛幼。”木紅娘涼涼地勸一句,這確定是勸,不是趁機說多幾句風涼話?

木紅娘明明就是在忍著笑,眨巴眨巴眼睛,忍得十分辛苦,蕭寧彆再逗人了,萬一要是忍不住,真要鬨出事。

蕭寧壓根不在意木紅娘的提醒,僅是道:“朝廷再三嚴令,身為大昌朝臣民,不可私藏隱戶,你們竟然不將大昌律法放在心上,私下更欲逃脫。我是說過你們可以逃。可是,逃不出去的後果,你們也得承擔。”

話說得不錯,跑出去了,再不是大昌的臣民,他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逃不出去,他們逃了也要付出代價,誰都不能例外。

“你還想把我們全都殺了?”處置,他們一點都不意外會被蕭寧處置。

本以為逃出去的人音訊全無,必是凶多吉少,不想蕭寧竟然不想殺人,還把人留著,可是要說蕭寧有心放過他們,這話他們斷然不會相信。

如今蕭寧當麵鑼,對麵鼓地丟出話,他們亦想知道,蕭寧打算怎麼處置他們這些人?

殺光了嗎?若是殺光了,倒也好,讓天下人瞪大眼睛看看,大昌是如何的暴戾,竟然殺人如麻。

“那多便宜了你們。往日我們大昌對諸位以禮相待,諸位總是不懂得珍惜,既如此,我且讓諸位嘗嘗,無禮是何等模樣。”殺光那麼多的人,既落得殺人如麻的名聲,還要為天下人指摘。

她可不想為他們毀了好名聲。

天下百廢待舉,用人的地方多著,這麼多的人活著,能讓他們乾多少事?

自小養尊處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沒關係,人類為了生存總是特彆有韌性,熬過一回,慢慢的他們本事都公會見長。

這話,世族們聽來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斷地叫問:“你想乾什麼,你想乾什麼?士可殺不可辱?”

“爾等犯下足以誅殺滿門的大罪,我對你們網開一麵,隻罰你們做苦力,這是辱?”蕭寧哪裡會怕他們這些人挑她毛病,倒是他們能挑得出來再跟蕭寧說話。

“苦力。蕭寧,你竟然敢如此待我們。”聽到苦力二字,一群人都傻眼了。

想他們自出生以來,一直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連照顧自己的本事也不見得有多少,現在蕭寧竟然想讓他們去做苦力?

不,絕不能,絕不可以!

蕭寧就是想看到他們捉狂的樣兒,“留你們一命,不過是不想大開殺戒。既然諸位從不珍惜大昌對你們的寬厚,大昌豈能不讓你們清楚,不配合大昌的人,都是什麼下場。”

其實這樣的事,蕭寧又不是沒有做過,怎麼說,就沒有一個人記得住,更不念著一點點蕭氏一向對他們的禮遇。

“你們是士,然君為君。縱然是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其在治,既為治,國之法典,自當恪守。爾等仗勢欺人,以為貴為世族,百年榮耀,我蕭氏便可任由你們欺辱?

“若如爾等之所願,大昌天下就不是我蕭氏的,而是你們的。

“自然,前朝之興亡,必將是我大昌最後的結局。我蕭氏敬世族,敬天下有才能之士。可你們妄想控製蕭氏,控製整個大昌,若不如你們所願,你們就敢動手要我蕭寧的命。大昌自不會再敬於爾等小人。

“大昌之天下,再不由你們世族抱團說了算。若有不敬大昌,妄圖操控大昌,亂天下者,誅之!”

蕭寧敢放話,放得相當的霸氣,這也是因為底氣足,這才敢說出這話。

“你!”蕭寧反駁得有理有據,指出他們這群世族的險惡用心,自然也表明大昌、蕭氏對世族的底線何在。

吵吵鬨鬨,各有盤算,那沒有什麼,誰沒有點私心。

再多盤算,涉及國家大義,王朝威嚴,以及大昌朝對天下的掌控,誰要是越過了,越過一個砍一個的手!誰要是不怕,隻管放馬過來,蕭氏奉陪到底。

“諸位既是世族,當是深明大義之人,想來大字不識之人,亦懂得為國儘心,為民儘力,諸位總不會比不上尋常的百姓。

“若於為民造福前,諸位都不如尋常百姓,我更要思量,究竟你們有何資格要求大昌對你們厚待,禮遇?”

蕭寧是真不怕氣死人,處處給他們戴高帽子,同時也向他們表明,她可從來不是隻看表麵的人。

為國儘心,為民儘力者,大昌朝自敬之。

隻會擺架子裝清高,自詡天下名士,卻無作為於天下,無實惠於百姓 ,這種人,蕭寧是見一個抽一個!

“帶下去。”蕭寧會來見人,本意就是要刺激人,最好能讓他們火冒三丈,偏又奈何不得她,氣死他們!

“蕭寧。”有人大喝一聲,直呼蕭寧之名。

蕭寧不緊不慢地道:“若有出言辱罵者,老規矩。另,若他們不做事,餓。大昌缺糧,他們早知道,故,自當養護為國出力之人,而不是無所作為之人。”

聽著蕭寧這叮囑,眾人感受得蕭寧的促狹,這可真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主兒!

不殺人,有的是辦法叫他們老實,更給其他世族一個警鐘。大昌是不殺如人麻不假,但若是犯大昌底線,有的是辦法讓他們生不如死,更叫他們有苦難言。

“蕭寧,你不得好死。”眾人一想到竟然要去做苦力,這一生要嘗儘他們從未想過的苦,對蕭寧那是恨之入骨,詛咒亦不客氣。

“放心,你們暫時死不了。為表對你們的看重,我會讓大夫照看諸位,小病小痛,定不給諸位機會作為借口。”他們罵得再狠,蕭寧麵上不動聲色,甚至提醒他們,她可是一個體貼的人。體貼得不會馬上要他們死,隻會派去大夫盯著他們,保證肯定不會讓他們隨便死。

“爾等千萬要忍住。需知你們若是有個好歹,你們死便死了,家中幼兒可如何活下去?”蕭寧拿住他們的七寸。

要知在他們家,活著的可不隻是他們幾個人而已,還有他們的兒孫,若是他們死了,難道指望兒孫們自己養活自己?

一人死可,一家全死,甚至這一生再不能複家族之榮光,他們絕不能接受。

“蕭寧!”未必沒有一死了之,解決事情的人,待聽到蕭寧的威脅時,憤怒地大喊一聲!

“如何?你們自己敢無視律法,又敢無視大昌朝,就該想到自己會是什麼樣結局。”蕭寧冷笑地說。

“對了,若是不想你們各家就此沒落,最好彆忘了教你們兒孫讀書寫字。如你們這樣的人家,一向引以傲的正是你們飽讀詩書。”

對啊,也得給他們希望,可不能讓他們一蹶不振!

“不過,若是不能為我大昌所用之才,我大昌亦不強求,如同爾等。”蕭寧一眼掃過他們,搖頭鄙視。

人才,能為之所用是人才;縱然不能為之所用,能為民造福,惠及天下者,亦是人才。

然,類如是者,與民奪利,更為奴隸百姓,無視朝廷者,何必禮遇之?

蕭寧再一次揮手,讓人趕緊將他們帶下去,太吵鬨了。

黑衣玄甲自不再客氣,這就將人儘都押下去。

完了蕭寧轉頭問葉刺史,“再說說得了多少糧食和田地。”

觀蕭寧懟人,葉刺史聽著緩不過氣來,好在很快反應過來,順口報出數目,“糧草近三十萬石,世族中有不少隱田,是以良田尚未完全統計清楚,但占徐州內所有田地七成以上。”

聞之,連蕭寧都倒抽一口冷氣,“果然,劫富濟貧比我們拚死拚活的開荒要容易得多。”

“殿下,此言不妥。”葉刺史小聲地提醒,縱然這是事實,不好讓人以為蕭寧就是為了田地,這才挖空心思對付世族。

“事實如此,旁人若是想揪我這話頭,且讓他們自省。這一切可是擺在眼前。”蕭寧無所畏懼,事實就是事實,世族們橫征暴斂,天下誰人不知。

若是不太過的,大昌為了安撫世族,不想太跟他們撕破臉,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徐州這群人,真以為大昌一開始並未與他們計較,還覺得大昌也不過是外強中乾。

這一回犯到蕭寧的手裡,且讓他們體會大昌的強硬。

“公主殿下,這些田?”葉刺史用一句,見蕭寧根本不當回事,好吧,那不說了,且還是說正事吧。

“詔徐州所有百姓,從即日起重新登記入冊,傳達徐州百姓,凡登記入冊者,是為良民,以人口分田。”蕭寧對這事那是駕輕就熟,與葉刺史一句吩咐,且讓他放開去做,不必再有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