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第139章實難辨敵友(1 / 2)

這一問問來, 對方也抬起頭看到了蕭穎和蕭寧,指上方道:“這些郎君小娘子,實在是,實在是......”

實在了半天, 滿臉漲紅, 甚是焦急, 不難看出他的氣憤。

話說著竟然要拂袖而去, 蕭寧卻將人攔下道:“不急, 且隨本宮一道進去瞧瞧。”

並非商量,而是不容反對,歐陽齊人已經走到這位燕縣令的麵前,請人務必乖覺些,蕭寧都發話了, 他若是敢不去,便莫怪他要動粗了!

燕縣令明顯一僵, 似是想不到竟然會被攔下。

蕭穎亦是半眯起眼睛掃過這一位, 最好這一位跟這些事沒關係,否則便莫怪她手下無情。

而蕭寧走入其中,自有人將二樓門打開, 果然看到屋內一群少男少女們橫七豎八地躺在屋裡, 燕縣令立刻衝進屋,指著裡麵的情形冷聲地道:“公主和長公主看看,你們看看這是......”

“這是什麼?燕縣令, 都還沒縱樂一番, 你倒是急著走啊。”都以為屋裡倒下的人皆是不省人事了吧,結果燕縣令才要控訴一番,竟然被人捉住了手, 直接往裡一拉,燕縣令被推倒在地。

蕭寧對這事,麵帶笑容,恍若不見的坐在一旁,完全是看好戲的樣兒。

蕭穎雖然奇怪,不過一眼看到本來東倒西歪的人全都站起來,哪裡有一丁點在樓下看到的癲狂模樣?

且進門前看到的所謂並不清醒倒下,甚至似乎縱歡過度的人,全都精神抖擻地站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燕縣令。

木紅娘在蕭寧的耳邊低語一句,蕭寧聞之抬眼掃過燕縣令,揮手道:“將所有門窗打開。”

若是遇上這混居一處,無男.女之彆的事,誰不是藏著掖著,生怕被人看見。

蕭寧倒好,竟然讓人將所有的門窗打開,這是想讓天下人都看見,屋裡究竟怎麼回事?

得令,立刻有人將所有的門窗打開,外麵本來就圍了不少看熱鬨的人。

揚州內最大的教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夜幕降臨,正是尋.歡作樂的好時候。

女孩子綽約多姿,歌聲曼妙動聽,這樣的教坊,一擲千金!

蕭寧環手抱胸,“你們自便。”

未必不是在等蕭寧這一句的少男少女們,立刻應一聲唯。

“燕縣令,請飲一杯酒如何?”蕭寧瞧見一個容貌上佳,卻帶著幾分陰柔之氣的郎君取過一旁的酒,欲請燕縣令飲上一杯!

不過是尋常的喝杯酒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待客之道,以酒敬之,不是正顯得他們對客人之喜?

未料及那一位燕縣令卻急急忙忙地避開道:“不,我不喝,我不喝。”

不過是尋常一杯酒水罷了,如何就喝不得?

木紅娘那是相當的自覺,為蕭寧端上一些小點心,且由衷地稱讚道:“點心做得不錯?”

“那是自然。”蕭寧亦取了一塊吃,這語氣叫木紅娘聽來,怎麼有些不對勁?

蕭寧眨了眨眼睛,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那陰柔少年並不打算因燕縣令的拒絕而放棄,一把將燕縣令按下道:“怎麼,燕縣令不是說這是上等的好酒?既是好酒,怎麼你就喝不得?”

“啊,這是什麼?”這個時候,一個清秀女郎突然從亮出一個荷包,這是她是從燕縣令的身是取下來的。

燕縣令大驚失色,急忙要奪回,叫陰柔少年按下,不許他輕舉妄動。

清秀女郎拿在手上,“五石散,燕縣令,這可是朝廷禁藥。隨身攜帶,你這是意欲何為?”

“你胡言亂語!”燕縣令大聲地回應,並不願意承認。掙紮想讓陰柔少年快些放開他。

“是真是假,一驗便知,公主與長公主皆在此,你是覺得誰能糊弄?”清秀女郎麵帶笑容地接話,燕縣令不由地握緊了拳頭,千算萬算,一著錯算!

蕭寧並沒有接話,很顯然想讓他們自己解決。

想讓人承認,就得憑手段。

“既然燕縣令不承認,你將這壺酒喝下,連同這荷包內的東西,一並都喝了。”陰柔少年可不是見好就收的人,既然蕭寧的意思也是看他們行事,他自不必手下留情。

“說的是,若是燕縣令服下這酒連同荷包內的東西都能安然無恙,便是我們構陷於縣令,我們聽憑公主和長公主的處置。”清秀少女補充一句,且看看他還有什麼話可說。

這一位燕縣令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一男一女配合得叫人挑不出半點錯,他縱然再想矢口否認,不願意配合,難道不是因為他心虛?

心虛的結果和試驗的結果都是一樣?

燕縣令待要再說話,陰柔少年道:“請!”

酒往燕縣令的麵前塞,便是在無聲地告訴燕縣令,有話可以說,不過得等他把酒喝完再說。

同樣,一旁的清秀少女也將荷包內的東西遞到燕縣令的麵前,這配合無間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相識許久。

蕭寧在旁邊瞧著,至於燕縣令的為難,她隻管吃她的點心!

在軍中這些時間,蕭寧忙裡忙外的,顧不上填飽肚子,這終於閒下來,還能看戲,一邊看戲一邊吃,日子端是逍遙自在得很。

蕭穎也瞧得甚有意思,自然不忘同蕭寧道:“莫忘了我們的約定。”

“姑母怎麼這個時候還能記得咱們的約定?”蕭寧吃著看著,甚覺得自在,聽到蕭穎一提,亦是一愣,都這個時候了,好好看戲不就好了,提起約定做甚呢!

“你有意為之,不就是等著看這一出?若不然,如何得知何人可用,何人不可用?”蕭穎鄙視地掃過蕭寧一眼,要不是蕭寧有意道破這群少年少女隨她而來,且似乎另有安排,讓人既想算計這群少年少女,趁機也想算計蕭寧。

蕭寧要的就是他們各出手段,且看看這些少年少女有幾個能應對。

蕭穎早就看出蕭寧的盤算,很顯然現在就是收網的時候,不提醒蕭寧,萬一蕭寧不認賬,那該如何是好。

“長公主,長公主。”燕縣令這個時候沒有其他辦法,隻能將視線落在蕭穎的身上。

“怎麼?你是對他們的提議有異議?亦或是做賊心虛,自知這兩者是何物,不敢碰?”蕭穎縱然不知原由,有人一開始就對屋內的少年少女扣下一頂淫.穢之名,也正是想借此,讓蕭寧背負一個管教不當的名頭,蕭穎為揚州刺史,同樣不能幸免。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

蕭寧把人家各家的希望帶出來,事不讓人做,倒是讓人玩著,玩著玩著吧,讓人名聲敗壞,這自然也要將過錯扣到蕭寧頭上的。

燕縣令臉上一陣陣發青,蕭穎冷哼一聲,根本不把燕縣令的反應放在眼裡,僅是問起一旁的人,“事情的來龍去脈,誰說來聽聽?你們方才東倒西歪了一屋子,又是何原由?”

“旁人不就是想看這一出戲嗎?我們不過遂了他們的願而已。”陰柔的少年說起此,眼中認過陰冷,若不是他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堅守住律法,怕是早就將人殺了吧?

蕭寧看在眼裡,眼中閃過警惕,這樣一個殺氣極重的少年,若是用得不好,將會成為一把無法控製的刀!

“殿下帶我們出來,這些日子隻讓我們四處玩耍,不過是想看看我們之中誰能沉得住氣,誰又能夠聰明地洞察殿下的意圖。不知,我們這些人的反應叫殿下滿意了嗎?”清秀少女朝蕭寧作一揖,含笑而問。

“依你所見呢?”蕭寧不答反問,她滿意或是不滿意的,對他們而言是很重要,卻不是最重要的。

“誣告何罪,你們知?”蕭寧於此時又冒出這一句。

視線更是落在燕縣令的身上,燕縣令本來已是麵如死灰,被蕭寧提一句醒,瞬間似是來了精神,立刻質問,“就算臣知曉此中何物,臣身上也帶了禁藥,亦不過是依律處置,臣願意接受。不知郎君和女郎指我何罪?”

一瞬間,打量蕭寧的視線無數,這確定是我方隊友,不是敵方的?

蕭寧渾然不覺,難道他們以為這個道理她不提,就沒有人想得到了?

彆開玩笑了,就算燕縣令突然被捉個正著,的確不曾防備至此,並不代表任何事!

這天下的聰明人不是隻有他們,想跟那狡猾又無底線的人相比,就得比他們更狡猾,唯有如此,才有可能鬥得過他們。這一點蕭寧得親自為他們上一上課,好讓他們牢記在心。

陰柔少年和清秀少女都臉色一青,指之何罪,按他們的意思自然是指燕縣令帶他們來這教坊,更是陷害於他們。

這酒裡被下了五石散,燕縣令身上也帶了五石散,這原本是證據確鑿的事,但,難道這教坊之內帶了五石散的人,都是加害他們的人?

“以五石散助興,雖是朝廷下令禁之,可是這教坊之內,多少人隨身攜帶,不如請長公主和公主查查。若是長公主和公主認為可以將所有人一並入罪,臣無話可說。但旁的罪名,臣不認。”燕縣令得了蕭寧提點,似是瞬間被人在腦袋上開了光。

蕭寧想他會尋的借口,人可就全都說出口了。

“你......”一旁的少男少女們,總是有人沉不住氣,往前走了一步,氣得要把人吊起來打。

這時候有個結巴的少年出頭,“我,我有,有,有,有證據。”

結巴啊!蕭寧倒是早知道身邊的人都有什麼人,不過,她可不管結巴不結巴。不就是說話辛苦了點,聽著辛苦了點,沒有任何關係,隻要這個人是有本事的,蕭寧照樣用。

把人送過來的,也是早知道蕭寧的個性,本著一家子裡,哪怕這是個結巴,並不妨礙人是有真本事這一點,利落地趁蕭寧的班底未成前,能塞過來,必須要捉緊時間的塞過來。

蕭寧看對方說得辛苦,吩咐道:“取紙筆!”

玉毫馬上去取,送到那位結巴的小郎君麵前,蕭寧道:“寫下來亦可。”

辦法,誰能想出辦法解決問題,就聽誰的。話說不利落何不寫下來,不讓耳朵受苦,還能讓免對方說得辛苦。

結巴的小郎君甚喜,朝蕭寧拱手相謝,蕭寧揮揮手,讓他且莫客氣了,寫下來吧,現在需以正事為重。

不敢怠慢,他們這一群人相處這些日子下來,算是達成了一定的共識,都認為能跟在蕭寧的身邊,這就是他們成為蕭寧的人的機會。

無論蕭寧為何放任他們玩耍去,既然放他們去,他們且該玩的玩,該觀察的觀察,該防備的防備。

這一入揚州,都不用蕭寧吩咐,他們照常玩去,但聞蕭寧提醒揚州官吏們的話,立刻引起他們的正視。

在一定的程度上,他們不管是不是一心追隨蕭寧的人,跟蕭寧出來,就是被貼上蕭寧的人的記號。

這麼樣的情況下,若是他們發生任何問題,都會被扣到蕭寧的頭上。

想對付蕭寧的人少嗎?

不,並不少,甚至就是他們之中的人家,未必沒有這份打算。

是以,蕭寧放任他們玩耍,並不急於在第一時間用他們,這其中亦有深意。

比如他們若想完好無損的回去,若是沒點真本事還真是不行。

這過程,就是蕭寧觀察他們的時候。若是他們可以保全了自己,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畢竟跟在蕭寧的身邊,能為蕭寧所用,便是要成為蕭寧的左膀右臂;不助蕭寧,反而讓蕭寧終日護著他們,這像樣嗎?

至於第二步,就得看想通過他們算計蕭寧的人,作為棋子的人,能不能利用各懷鬼胎的人,達到在蕭寧的麵前嶄露頭角的目的。

陰柔少年和清秀女子出頭了,看似他們捉住了證據,但如燕縣令的狡辯,若是拿不出實證,想讓燕縣令承認他竟然算計於一群少年少女,絕無可能。

蕭寧饒有興趣地等著,對結巴少年揮筆如灑的寫下他的所見所聞,更是證據,並不急於一時。

陰柔少年與清秀少女走了過去,仔細地想查看結巴少年究竟寫了什麼。

待看完後,臉上有些惆悵!

結巴少年是一落筆,立刻將紙與蕭寧送上去,“殿下,請,請,過,目。”

這一字一頓的,話說得實在是辛苦。蕭寧伸手接過,一閱畢道:“燕縣令,你為何在此?”

第一問,是少年少女們還從未來得及問起這個問題。他們是想嚇得燕縣令驚慌失措,最好能讓燕縣令承認他所犯下的所有過錯,不想蕭寧點醒了燕縣令,叫他們的計劃失敗了。

蕭寧這代結巴少年而問,燕縣令本是來了精神,甚是以為他定然可以躲過一劫,但現在看來......

“我的問題很難回答嗎?”蕭寧再有此問,縱然麵上帶著笑容,誰心裡都清楚,這一笑非同尋常。

最好莫要以為蕭寧這一笑,那是要與他交好。

恰恰相反,隻怕蕭寧這一笑,能要了人的命。

“臣,臣隻是路過。”燕縣令倒是想起一開始的說辭,急急地脫口而出,“聽聞樓上傳來動靜,又是相熟之人,故上來查看,不想竟然看到淫.穢之象。”

說到這裡,燕縣令一臉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汙了他的眼睛,叫他甚是難受的樣兒。

“縣令確定?”蕭寧對此僅是按紙上所寫再有一問,且看看燕縣令要不要改這口供。

“他撒謊。”燕縣令說話的時候,人群人總有那按捺不住的人,急急忙忙地喊了起來。

陰柔少年在這個時候一眼掃過那開口的人,蕭寧低頭一笑道:“欲成大事者,若是連最基本的隱忍都做不到,你們倒是告訴我,你們能做到什麼?”

蕭寧有此一問,再是想插話說話的人,這一刻都趕緊把嘴閉上。

見無人再開口說話,蕭寧算是滿意了,再問燕縣令道:“燕縣令,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最好考慮清楚後再回複我。我要提醒你的是,錯過了最好的機會,你可就再沒有了。”

燕縣令被蕭寧提醒一句,那是瞬間意識到,可能,或許,他可以脫罪。不想蕭寧接著問,叫他再不敢輕率。

“怎麼?”蕭寧再一問,完全不給人多想的時間,想應付她,哪能那麼便宜了人!

“殿下,我確實是路過。”事到如今,燕縣令便想啊,不管怎麼樣都應該堅持,保持一開始的說辭。

“這教坊中人來人往的,人確實不少,燕縣令是一人進來或是與人一道進來,一查便可知。”蕭寧於此時開口,燕縣令反而鬆了一口氣。

一群少年少女都臉色一變,人怎麼進來的,再沒有比他們各自更清楚的人。

“啊,你們不是一起進來的啊?”觀眾人的臉色,蕭寧似是才意識到,好啊,她倒是把這一點忽略了。

一時間,眾人都對自來有睿智之名的蕭寧心存疑惑。就這樣的腦子,究竟是怎麼打下這個天下的?怎麼都不覺得這樣的一個人,竟然能對付天下各路諸侯。

天下就那麼好打的嗎?都不費吹灰之力就打下了?

“真是可惜了。不過,喚人上酒的是何人?”蕭寧又提出此問,這一回本來懷疑蕭寧智商的人,靜默了。

燕縣令麵上一黑,這時候木紅娘已然提著一個小哥走了進來,在小哥的後麵跟著一個中年婦人,見木紅娘的舉動,顯得緊張地道:“這位女俠,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這屋裡發生的事,跟我們絕無乾係。”

倒是不用人問,先一步把話都說了。

木紅娘道:“你說沒乾係就能沒乾係,人是在你們教坊出的事,任何事,不問你們教坊,那是要問誰?”

中年婦人雖然神色有些慌亂,還是有條不紊地對答,“瞧女俠說的,我們這教坊,人來人往,咱們也不能把客人往外推,可是客人進了門,他們乾些什麼事,我們確實是不知道。”

“不知道,你們若是不能配合我們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你且瞧瞧,究竟與你們教坊有乾係或是無乾係。”木紅娘隻管將那小哥往前頭推,好讓人老實些。

燕縣令在看到木紅娘將人請進來時,眉心不斷地跳動,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來,小哥,這屋裡的酒是你上的,且看看這屋裡的人,是何人喚你上的酒?”木紅娘已然知曉蕭寧何意,這不就配合起來。

燕縣令想道屋裡少年少女們沆瀣一氣,為了誣蔑於他,一致指證他帶他們入的教坊。

這個可能不是沒有。

既然如此,乾脆尋來與此事並無乾係,更無厲害於其中的人前來做證,看誰還有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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