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第141章自私的男人(1 / 2)

好啊, 氣糊塗了,連自己都罵了。也是蕭寧著實沒把自己當成世族。

對於一個21世紀長大的孩子,對所謂階級其實沒有那麼多的感覺。

在她看來, 虎父犬子, 再好的家業都能敗光。同樣, 一個人就算曾經什麼都沒有, 若是他有本事, 也能憑本事什麼都擁有!

麵對一個個擺世族架子的人, 蕭寧其實很厭煩。

她也就忘了, 她家在世族中也是數一數二的。

正是因為如此,一開始在世族中,他們家一直都很得世族的好感。

君不見當蕭鈐表現出對她的不滿時,多少世族蜂擁而至, 想為蕭鈐出謀劃策,以圖能讓蕭寧乖乖的退回內宅。

那是因為既為世族出身, 他們以為蕭家從本質上跟他們是一樣的, 思想一樣, 看問題的角度一樣, 自然而然也能成為統一戰線上的戰友。

萬萬沒有想到,蕭家出了蕭寧這樣一個奇葩,蕭家的奇葩卻不止是蕭寧一個, 這才叫他們被蕭鈐和蕭寧算計了。

蕭寧怒氣衝衝地要往兗州去, 皆因她那堂姐蕭三娘被人打了!

當年的蕭家既是世族名門, 自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蕭三娘嫁的是次一等的世族周家,人家雖然也在兗州內,不過並不是京城,也正是因為如此, 京城的動亂扯不上蕭三娘。

後來就算兗州落入曹根之手,彼時周家一直安安分分,知道不宜和武力值暴表的曹根正麵對抗,這不就安安穩穩的活到蕭寧帶兵拿下兗州。

兗州得了,蕭三娘作為蕭家女,自無人敢輕視周家,且因周家的人做事也算不錯,顧義當時主掌兗州時,任人唯才,也提拔了不少人。

蕭三娘嫁的是周家二郎,這位周二郎雖不為官,卻也是頗有文采,恃才自傲,說好聽點是桀驁不馴,頗有傲骨;說難聽點是目中無人。

從前對蕭三娘也算是不錯,可是最近因蕭寧都開了公主府,一應類親王府了,不少人就提起這個事,說到蕭家女不會往後都像蕭寧一樣吧?

言語間也開始問起這一位周二郎,蕭寧這位公主的能乾天下聞名,他娶的這位蕭家女,是不是也一樣的能乾?素日在家中,他可是都得聽蕭三娘這位郡主的?

說來說去,便說起這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的話,且道蕭寧如此猖狂,蕭家女若是都引以為樣,這娶了蕭家女的人家,日子過得可是苦啊!

作為男人,豈有不好麵子的。周二郎且告訴他們,蕭三娘在家中相夫教子,從來不管蕭家的事,他讓蕭三娘往東,蕭三娘絕不敢往西。蕭寧與蕭三娘縱然都是蕭家女,並不是所有的蕭家女都如蕭寧一般,更不會像她一樣不知天高地厚,妄圖與男兒並齊!

話,縱然周二郎說得再是好聽,總是有人不相信的。

周二郎既要這個麵子,話也說出口了,斷然容不得旁人不信他。

高聲地告訴一群朋友,若是不信,且隨他一道回家中,看看他可有妄言?

這話多少人求之不得,正有這個意思。

故周二郎立刻帶人回家,且讓蕭三娘出來說話。

蕭三娘乃蕭訣次女,也是自小在盧氏身邊長大的,自嫁入周家以來,一直治家有道,孝順周家二老,尊重丈夫,撫養子女,周家誰人不對她豎起大拇指讚一聲好。

周二郎帶客歸來,她自是以禮待之,不想周二郎竟然當著她的麵說起蕭寧的不是,且問她可有效仿蕭寧之心,也要不守婦道,出去拋頭露麵,與天下男人爭鋒?

人各有誌,蕭三娘自知她有自己想走的路,而蕭寧也有她要走的路。

且蕭家之今日,她能為郡主,蕭寧厥功至偉。哪怕不能助蕭家一臂之力,那也斷不能端起碗來罵娘的。

蕭三娘一開始並不願意回答周二郎,隻是岔開話題,這叫旁人聽在耳朵裡,自是一通笑話周二郎說大話,蕭三娘不願意正麵回答,可不見得是不知如何答,而是太知道怎麼答了,避之不答,怕又是一個蕭寧!

蕭寧,一個無視禮法的女子,天下男兒哪個願意叫蕭寧死死地壓著的。隻不過是奈何不得蕭寧,無法與之交鋒而不得不退避三舍罷了。

可是,太多男人對蕭寧的不滿,都像這一刻的周二郎一樣,儘都想問問眼前的蕭三娘,是不是也想像蕭寧一般。

蕭三娘不傻,便明了周二郎今日是非要一個答案不可,同樣,上門來的客人亦不是好客,而是惡客,想看他們蕭家笑話的惡客。

但蕭三娘比誰都更清楚,她們這些出嫁女最大的底氣是什麼。

娘家。

若是她認定了娘家不可靠,更是出言辱及了娘家,便是她數典忘祖,更叫蕭家輪為笑柄!

蕭三娘太清楚一個家族若是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傳到彆人的耳中,那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郎君,妾雖不及我家五娘聰明能乾,也做不到如她一般平定天下,守衛邊境,但妾是姐姐,當姐姐的感激她能做到許多人做不到的事,讓天下得以太平,更叫百姓安居樂業。妾並不認為五娘有何錯。”

既然無法避開,且有那麼多的人看熱鬨,蕭三娘便不客氣了,落落大方地回答周二郎,蕭寧的所做所為在她看來並沒有錯。

“至於郎君所說五娘所為有違禮法,天道皆認可五娘作為,認定那以為五娘不該有所作為之說違天道之意,禮法更循天道之意不是嗎?”

蕭三娘據理力爭,不軟不硬的一番話道來,倒是讓人一時不知如何反駁。

周二郎一時麵上無光,於此時旁邊有人提道:“都說鎮國公主極擅言辭,今日一見,蕭家女倒是如出一轍。”

這話聽在周二郎的耳朵,無異於提醒周二郎當眾說過的話,說什麼自家夫人唯他命是從,這是唯命是從的樣兒?彆逗了!

“你是覺得蕭寧所為無錯?”周二郎自是氣不過,再一次追問,蕭三娘道:“若平定天下,叫百姓安居樂業是錯,天下有何事是對的?”

一群隻會坐而論道,不事生產的人有資格評論蕭寧的對與錯?

蕭三娘嗤之以鼻!

這樣的舉動落在周二郎的眼裡,這是對他的輕視,不屑!

旁人亦看在眼裡,笑話起周二郎,“你這夫人了不得啊,未必不會是另一個鎮國公主。”

蕭三娘當即聽懂對方是在挑撥離間,大喝一聲閉嘴,不想卻因此挨了周二郎一記耳光,周二郎更是當眾宣告,“我要休妻!”

打人,休妻,這個事誰也休想瞞得住。情況火速送往雍州,蕭家的人可都是護短的主兒,出嫁的女兒你敢欺負,活得不耐煩了吧!

當時蕭訣這個當爹的就準備攢起袖子過來抽人了,盧氏把人拍老實,隻丟了一句,蕭寧離得兗州近,且此事明顯是有人挑撥離間,且讓蕭寧處置。這可是大好的機會。

是以,最後消息送到蕭寧手裡,蕭寧在看到信的第一反應,立刻直奔兗州。

彆管後麵的隊伍能不能跟上,蕭寧得第一時間趕到兗州。

打女人的男人,在蕭寧眼裡就不算是個男人了。夫妻間吵吵鬨鬨常有的事,你不服蕭寧,有事找蕭寧啊。

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打人她姐,這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事?蕭寧很是鄙視。

而蕭三娘也是個有骨氣的,挨了一記耳光,當即離開了周家,火速將事情稟告雍州,她也是家中的掌上明珠,父母都不舍得加一指於她身,結果周二郎竟然敢打她,斷不能忍!

休妻,蕭家沒有被休的姑娘,隻有和離。

這一點蕭三娘心中有數。家裡對她們這些女郎一向都是叮囑了,受什麼都成,斷不能受氣,被人欺負了也彆怕,家裡有的是能為她們撐腰的人,誰要是敢動她們一根手指頭,更是不能容。

蕭三娘都是郡主了,照看自身的本事也是有的,從周家出來,她便住到驛站去。

驛丞亦聽聞此事了,斷然想不到往日不鬨事的周家,這天下太平了,他們倒是鬨起來,莫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話也隻能是暗自嘀咕一番,該安頓蕭三娘,立刻安排地有條不紊。

天下誰人不知鎮國公主正在揚州,揚州離得兗州遠嗎?必須是不遠的。

一但蕭寧得到消息趕來,蕭寧要是想乾嘛,誰能攔得了?

不敢當麵得罪蕭寧,倒是想朝蕭家女下手,他們莫不是以為蕭家女是好欺負的?

休妻,且看最後是誰休的誰吧!

蕭寧在收到信後,快馬加鞭在三日後趕入兗州,新上任不久的賈諭是第一時間前來迎接蕭寧。

看到賈諭的那一刻,蕭寧不得不感慨這是一位有心人。有心人還在後頭,可不止這麼一點。

“殿下。”賈諭相迎之,同時朝蕭寧作一揖,蕭寧頷首,“賈刺史這些日子可好!”

“不好不壞。想來殿下一來,接下兗州定能好。”賈諭接過話,不怪他借力打力,他原想慢慢來的,畢竟要收拾一些人,最是急不得的。

不料他是想慢慢來,總是有人找死。

“這是當日鬨騰周二郎回府尋郡主麻煩的人。”賈諭第三句話便將此番來意說得足夠清楚。

一張紙上寫了什麼,這個東西是不是真的有用,誰說了都不算,就得蕭寧這個為此事而來的人說了算。

蕭寧將紙張接過,打開一看,對兗州亦是有所了解的人反問一句:“這些人素日都在一塊?”

“是!”賈諭肯定的回答,鬨出這件事後,賈諭不曾怠慢半分,迅速地查明事情的經過,自明了這是有人借周氏之手打蕭家的臉。

可是,蕭家的臉是好打的嗎?

當年蕭寧在舊京時,那是幾歲,不也是有人想抽她的臉,結果是如何?

打臉不成,倒是他們自己的臉被抽得紅腫!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蕭寧是大權在握,天下更是在蕭家人手裡,皇權,世族,蕭氏樣樣都占了。

這樣的情況下,一群蠢貨找死,非要對蕭家動手,蕭寧這一向不忍氣吞聲的人,若是直奔兗州而來,要做的第一件事,必然是如何叫打了蕭家臉的人,抽得他的臉腫成豬頭。

“現在在哪兒?”蕭寧倒是不怠慢,立刻想起問問,這群王八蛋都在哪兒?

賈諭畢竟年長了些,總是不好叫蕭寧一來就去找人麻煩。

“郡主在驛站內,公主不如先去見見郡主?”先把正主見完了,把對方的要求了解,蕭寧再想怎麼處置,自能把握分寸。賈諭一點都不願望蕭家起內哄,無論是男是女,能不爭不吵再好不過。

“先生說得是,我是應該去見見姐再議其他。”蕭寧心裡就攢了火,要是想打她,或是揍到她,這都沒那麼氣,就是這麼一個東西敢打她姐,必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賈諭見蕭寧聽得進勸,自是鬆了一口氣。

“殿下請!”賈諭倒不是想盯著蕭寧,隻是本著應該將蕭寧送往驛站,還是親自送一送。

蕭寧亦不客氣,且往驛站的方向去。

她這一行風.塵仆仆的,驛站守衛的人遠遠的聽見動靜,以為是來鬨事的,人立刻站出來道:“何人夜闖驛站。”

確實,這都快半夜了,要不是賈諭早早吩咐人留個門,城門早就關上了。

這會兒賈諭立刻出麵道:“是我!”

驛站的人幾乎都是賈諭安排來的,自是識得賈諭,“刺史!”

賈諭頷首,側身請蕭寧道:“殿下請。”

一眼看到蕭寧,這麼一個小娘子行來,眾人看在眼裡,考慮的更是,這一位究竟是何人。

聽聞那一聲殿下,叫守衛都不敢抬頭。

“送到這兒吧,先生且回去,明天若是知曉他們所在,先生同我說一聲,我親自去會會他們。”蕭寧說到這兒,並沒有絲毫的遲疑,賈諭能勸蕭寧嗎?

自是不能的。

誰家的女兒遭人如此打罵,更是放話休妻,這都不可能容。賈諭也是有女兒孫女的人,誰要是敢這麼對他的孫女,他絕不饒恕。

“唯!”賈諭應下一聲是,且讓蕭寧進去休息。既然蕭寧將打聽消息的事兒交給他,他定會辦好,辦妥了。

“命驛丞立刻為殿下安排房間。”賈諭提醒一句,人就算不進去,該讓人準備的,賈諭既然知道蕭寧這個時候到,自也都安排好了。

要為蕭寧引路的人,聞賈諭的話,更是不敢怠慢,應下一聲是。

蕭寧行至,驛丞正好迎來,蕭寧道:“迎陽郡主何在?”

驛丞看到蕭寧時,帶著幾分不確定地詢問:“公主殿下?”

“正是,速速為殿下引路。”玉毫在背後應下一聲,驛丞豈敢怠慢,立刻在前為蕭寧引路,蕭寧倒是知道這位三姐,可惜當初她回京城時無緣得見。

出嫁的女兒,近的還罷了,若是遠的想見一麵,並不容易。

蕭寧來兗州本也是打算見一見的。一開始的天下大亂,兗州不算太太平,周家不冒頭,曹根想用蕭家的祖墳威脅蕭氏,倒是沒注意到蕭家還有個女兒在兗州。

或許聽說是聽說,隻是作為男人大丈夫,為難一個女郎的事,他不屑為之。

不管是什麼原由,反正蕭三娘平安對蕭家來說就是好事。

最難的時候蕭三娘都太太平平地過去了,蕭家得了天下,這倒是有人想欺負起他們蕭家的女兒來,這是拿他們蕭家當什麼?

蕭寧站在門口,驛丞敲門道:“郡主,鎮國公主到。”

屋裡燈還亮著,想是屋內的人尚未休息,蕭寧站在門口,等著屋內的動靜,聞之外麵的聲音,屋裡也傳來了一陣陣的聲響,隨之門開了,隻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娘子走了出來,眉清目秀,一看就是知書達理的娘子。

“五娘?”見到蕭寧,還帶著幾分不確定,畢竟姐妹都沒有見過,實在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