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第142章打人者下場(1 / 2)

管事心下憂愁, 明麵上還不能顯露出來,擔憂的眼神落在蕭寧的身上,更不希望這一位再出聲了。

人群中被點了名的人起身,隻見是一個二十來歲模樣, 看起來顯得瘦弱的男子。坦胸露頸, 迷離的雙眼落在蕭寧的身上, 帶著困惑不解地問:“你是何人?尋我何事?”

不錯,此人正是周二郎。

長得倒是人模人樣的,做的卻不是人事。

“蕭寧!”蕭寧自我介紹一番,本來屋內喧嘩,哪怕來了個小娘子, 還是個相貌出眾的小娘子,那對他們而言都不是個事兒, 隻要弄清楚這小娘子為何而來,也有正主解決。

結果聞蕭寧之名,這名字天下人誰不是如雷貫耳, 哪怕是引人進來的管事,斷然也想不到,她引來的竟然是這樣的一位,這, 這......

四下一片死寂, 打量的眼神落在蕭寧的身上。

有人咽了咽口水, 帶著幾分不確定地問:“鎮國公主蕭寧?”

“正是。”蕭寧答之,席地而坐, 絲毫不見外。迎對在場的人,目光最後落在周二郎的身上,“我為何而來, 想是郎君心知肚明。”

這便是回答了周二郎所有的問題。

“嘡!”酒樽落地,便是那桌上的碟子碗筷,都被不少人打翻了。

蕭寧的殺傷力可見一般!

“你,你欲何為?”周二郎酒喝了不少,卻叫蕭寧一個名字驚得酒得一下子醒了,尤其聰明地知道該如何回答蕭寧這個問題。

“沒什麼,我蕭家人素來不是隨便任人欺負的,你打了我家姐姐,按我的性子,自當以牙還牙,以血還血。”蕭寧坦率亦霸氣,視線所到之處,無人敢與之對視。

周二郎冷笑一聲道:“那是我們夫妻間的事,還輪不到外人插手。”

“外人?當日親眼見你打人者幾何?誰是內人,誰又是外人?你連裡外都分不清楚,如此也敢自詡有才?”蕭寧倒是不忘初衷。一群自以為多讀了幾本書就天下無人能及的人,好啊,且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讀書多。

“你敢辱我?”周二郎博覽群書,一向為人稱讚有才,不想今日既然被蕭寧一個小娘子置疑!

是可忍孰不可忍!

“辱你又如何?”蕭寧就是辱人,且要專挑他們以為無人能及之處而攻之,打敗他們,且看看他們有何話可說。

周二郎指向蕭寧,“天下文人學子,誰人不敬之,重之,你目中無人,辱及於我,可是不把天下學子放在眼中?”

“你能代表了天下士子?你以為有才,不過是你自詡博覽群書,實則不然,這天下之書,天下的道理,你沒有讀過的,懂得的,數不勝數!你,還沒資格為天下士人之典範。”蕭寧就是挑釁,打人就得打臉,尤其要打得對方鼻青臉腫,叫他這一輩子都休想在天下人麵前抬頭挺胸。

“你一個小小娘子,也敢置喙於我,我讀過的書,或許不及於天下名儒,比你綽綽有餘。”周二郎氣不打一處來,斷然不能容忍蕭寧於大庭廣眾之下,置疑他讀過的書少。

“是嗎?若我讀過的書你說不出出處呢?”

“斷無可能。”周二郎虛長蕭寧快一輪,自幼勤奮好學之人,怎麼可能比不上一個小娘子讀的書多!

且論世族藏書,天下難有人能出周家左右。

論讀過的書這個事兒,他定然是贏定了。

蕭寧冷笑地道:“你們賭一賭,若是你讀過的書是我不曾讀過的,我且自打耳光一記;反之,我讀過的好書好詩好詞,你不知出處,你便自打耳光一記,一首一個耳光,如何?”

作為一個熟讀唐詩宋詞三百首的人,原本不想用來忽悠人,可是事到如今卻不得不用。

自視甚高,目中無人的家夥,以為他多讀了幾本書,就想成為士人的典範,為了成為這個典範,更是連妻子都能拿來作伐子?

他想向天下人證明,他周二郎是威武不屈,極有風骨之人。天下人畏於蕭氏之威,他可不怕!若是蕭家想在他家耀武揚威,不守周家的規矩,郡主又如何,他照樣不容。

行啊!他想向天下人證明他的才華,風骨是吧,蕭寧便要將他的所謂才華和風骨都擊潰得蕩然無存!

周二郎萬萬想不到蕭寧竟然敢打這個賭。

“諸位可要一起?”蕭寧挑動眉頭,在場自詡有才之人可不是一個。

麵對蕭寧這樣送上門來為他們漲氣勢,名揚天下的機會,他們若是舍得不參與,蕭寧把姓倒過來寫。

皆是對蕭寧不滿之人,他們聚集在此,也多是說起對朝廷竟然讓女人出頭一事十分不滿。

說起蕭寧,若不是沒有辦法,他們早就將蕭寧拉下馬了!

現如今蕭寧送上門來,看樣子要對付的不僅僅是一個周二郎。

她倒是狂妄啊!竟然敢以一己之力對戰這十數人?比的還是讀書這一點?

行啊,素日他們想不出對付蕭寧的辦法,現在蕭寧送上門,讓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的打蕭寧的臉,若是錯過這個機會,何其可惜。

眾人皆對視,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狂熱。

若能叫蕭寧聲名掃地,從今往後蕭寧在大昌的威嚴蕩然無存。

如此一來,再想對付蕭寧可就容易得多了。

“好。公主相邀,想是對自身所讀之書甚為胸有成竹,既如此,我們也就不拘小節一回,以十餘之數,對戰公主一人。”眾人都想揚名天下,更想狠狠地打擊蕭寧,好讓她知道這天下人有的是她所無法比及的。

論讀書,在場的人都略有才名,自幼熟讀經書,十數人加在一起,豈會比不上一個十一歲的小娘子!

眾人皆是穩操勝券,並不認為這一局他們有可能會輸!

蕭寧要的就是他們答應!

“如此,規矩一視同仁,你我雙方各道文章詩詞,誰若是說不出出處,便是誰輸。”蕭寧嘴角含笑,目光灼灼地盯著前方。

“當如是。”這一點,大家還是能達成共識的。畢竟都是聰明人,閒話少說,還是就開始吧!

“誰先來?”蕭寧問之,一群十數人,對蕭寧一個人,這已然是多對少,蕭寧問之,周二郎與眾人達成一致,且讓蕭寧來。

“且請公主先來!”周二郎開口,蕭寧眼中閃爍著叫人無法忽視的光芒,“好!”

“蝸角虛名,蠅頭微利,算來著甚乾忙。事皆前定,誰弱又誰強。”蕭寧於此時道來這一句,嘲諷之意十足,在場的人皆知何意,然這詩的出處,眾人交頭接耳半天,卻無人能說得出來。

“這出自何人所作,從未看過,更不曾聽過。”終於有人將這話說出口,表明他們的懷疑。

蕭寧道:“難道是我所作?”

這就更讓人不願意接受了,蕭寧能作出這樣的詩,他們更是不服!

“若是諸位也能現作出為在場的眾人稱讚之詩作,我亦認罰!如何?”蕭寧倒也大方,她是不會作詩,可這唐詩宋辭幾何,三百首都是少的,且讓他們每一個自打三百下耳光。隻是想想蕭寧便歡喜不矣。

MD!蕭寧如此大氣,他們就是想找蕭寧麻煩,真不好下手。

“此詩出處望請公主殿下告知。”蕭寧現做的詩他們不相信,可是蕭寧看過這樣的詩,他們卻並未見過,如何能忍。

“此詞出處蘇軾《滿庭芳》。諸位不曾聽聞如此好詞,可見還是書讀得太少!”蕭寧感慨著,一個尚未出生的大詞人,他的詩若是有人讀過,那才是活見鬼了。

蕭寧能這麼唬人,完全是占了上輩子的便宜。若是有同樣的人,那大家是同類!

聽蕭寧說起作詞人的名字神情真摯,且蕭寧並不將這詞認作己有,他們就是再想挑毛病,總也還是要點臉的!

“請!”說好的,誰要說不出出處,這就得自打耳光,這第一局由他們謙讓,蕭寧開了一個好局,且請他們動手吧。

一群人難得謙讓一回,結局出人意表。但願賭得服輸啊,若是不認,以失信之人,更為天下人所恥笑!

十數人抬起手掌,端詳半響,愣是下不去手打自己,蕭寧並不想跟他們一直耗著,“輸不起?”

誰能輸不起了,蕭寧這挑眉詢問的樣兒,眼中儘是對他們的輕視。打了耳光,這還有機會找回場子,這要是不打,那這輩子他們都抬不起頭了!

“啪.啪.啪!”明白這個道理後,誰都不敢再怠慢,舉起手往自家的臉上抽下一個耳光。

果然啊,多讀書就是有好處的,要不是蕭寧對詩詞了解得多,現在就是想來忽悠人,談何容易!

“請!”蕭寧見他們打來,都不太敢下狠手,但也不敢太敷衍,觀他們臉上的手指印,蕭寧的心情是相當的好!

打完了耳光,蕭寧就等著他們出題,十幾個人被蕭寧冷嘲熱諷一通,心裡自是攢了怒氣,交頭接耳的討論,最後是周二郎出麵考之道:“居惡在?仁是也;路惡在?義是也。”

你會暗喻,難道他們就不會嗎?

這群人也是想給蕭寧一個教訓!

蕭寧道:“此出自於《孟子.儘心上》。

‘王子墊問曰:士何事?

孟子曰:尚誌。

曰:何謂尚誌?

曰:仁義而已矣。殺一無罪非仁也,非其有而取之非義也。居惡在?仁是也;路惡在?義是也,居仁由義,大人之事備矣。’”

答後,蕭寧道:“我阿姐對周氏有情否,有義否?斷章取義之輩,如閣下所問。”

想暗諷蕭寧,真以為蕭寧敢跟他們打這個賭,難道是一時意氣?

彆開玩笑了。

跟這群人賭,若蕭寧沒個兩下子,那不是送上門叫人打臉嗎?

蕭寧斷然不會做這種蠢事。

被蕭寧背出這一長段,而是反譏於人,一眾人的臉色都不好了。

“如此一來一往的,未免太浪費時間。諸位也想乘勝追擊吧?我也一樣。接下來出題,誰的題對方答不上來,耳光要打,勝方繼續提問,直到對方答對,這才移交發問權,諸位以為如何?”蕭寧確實想一股作氣,最好將這一群人一氣解決。

這個時候,容他們提一個問,且讓他們曉得蕭寧並非浪得虛名,接下來蕭寧隻想看著他們如何自打耳光。

有人意識到這要是定下了,接下來會變成什麼樣,遲疑了半響,並不想答應得太過爽快。

不想蕭寧挑起眉頭道:“若是諸位以十數人都自愧不如寧,便罷了。”

尚未比試就認輸,十數人比不上一個蕭寧,這傳出去,他們還用做人嗎?

“依公主所言。”被人架到了火上烤,這個時候除了大大方方的接受,憑本事教訓蕭寧,他們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很顯然是沒有的。

十數人都打起了精神,無聲地提醒身邊的兄弟,從現在開始,絕對要贏!

“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裡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蕭寧於此時再次念出,詩是好詩,誰人能不讚,而內容落在他們的耳朵裡,七嘴八舌的討論這究竟出自何處,無人知道。

吸氣吐氣。如此氣勢磅礴的詩,更是閱儘滄桑,有心報效家國,終是因年華老去,怕是無法再為國儘心的詩,與蕭寧這年紀完全不符,斷不可能是蕭寧所作。

那這詩的出處,他們道不出來,便是他們輸了!

一回可以說是蕭寧運氣好,這第二回,立刻引起人的重視了。

“敢問公主,此詩何人所作?”詩是好詩,出自蕭寧出口,這縱然不是件好事,但他們也不能完全否認!

“辛棄疾的破陣子。”蕭寧再答來,這個名字在場的人聞所未聞!

一群人的臉色瞬間沉下來,有人再也忍不住地問:“莫不是公主現場所作?”

蕭寧道:“非我所作。不過若是閣下認定是我所作,憑這首詩要你們自打一記耳光,你們不服?”

書讀太得少這嘲諷的話,蕭寧說過一回了,現在倒是不急於揭人傷疤。好戲才上場!

這一詩一詞,截然不同的風格,蕭寧這閱曆,她也做不出這等好詩。

不認不服,難道還想讓他們自己認了連詩都做得不如蕭寧不成?

“諸位可以輕輕地打。”蕭寧甚是好說話,但這無形的提醒他們,輸了輸不起,打臉也打得不儘心,隻管把天下人都當成傻子的可勁忽悠吧。

MD!

真心被氣得不輕的人暗暗罵著,偏又無法反駁!誰人不知各自的事,就他們這些人,哪一個曾加一指於自己之身。打一個耳光不好不打,要是繼續打下去,他們的臉還往哪兒擱?

蕭寧讓他們自己掂量,究竟要如何行事,要知道他們這些人裡有多少是想渾水摸魚的?

魚摸不著,反而被人指出,這麼的情況下,他們還敢混。

“你,我們不至於輸不起。”這一個個耳光自己打下來,誰都明白,這是蕭寧在報複周二郎打蕭三娘的事。

可是,這一招也太狠了!

狠?和蕭寧打賭開始,他們就是想反悔都來不及,隻能又一次往臉上抽下一記耳光。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大江東去,浪淘儘,千古風.流人物。

“相見時難彆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蕭寧唐詩宋辭背下來,一開始還有人記得問她出處,到後來,無人問了,反正他們都不曾讀過,便隻能乖乖的一記又一記耳光的抽在自己的臉上,直到臉都打腫,手都打痛。

教坊的管事聽得那叫一個歎為觀止,蕭寧背的詩詞,好一百幾十首,聽到動靜的人紛紛趕來,待聽到其中不少佳句,更大是朗聲叫好!

挨打的人被打得滿腹怨氣,然事到如今,他們連奪回發問權的機會都沒有。

蕭寧背出的詩詞,句句是難得的佳句,偏他們從未讀過。

十餘人啊,哪一個不比蕭寧年長,然而蕭寧讀過這麼多好詩好詞,卻是他們從未讀過的,亦不知蕭寧這些詩句從何讀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