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第151章牛引發的事(1 / 2)

顏刺史不管懷揣的何等心思, 斷然是不想到最後自己把自己坑了。

連連與蕭寧稱是,半句不好的話都不敢說。

“不知殿下從何處得來的糧食?”顏刺史沒有辦法,還有一樁事沒有問清楚, 那能怎麼辦, 問個清楚。

蕭寧明了,重頭戲在此!可是, 她是君,前麵的是臣。無關國家興亡, 百姓利益之大事,她有必要有問必答?

是以,蕭寧不答之,目光深邃地盯著顏刺史看, 看得顏刺史頭皮發麻, 汗流直下, 最後連連與蕭寧賠罪道:“殿下恕罪, 是臣失禮, 臣與殿下賠罪。”

得, 終於是反應過來了啊!

蕭寧笑了笑, “刺史貴知, 甚好。方才你那麼一問,我還在想, 縱然是陛下亦不曾如此對我追根究底, 到了荊州, 我倒是事事要與刺史稟之?”

顏刺史一聽蕭寧亮出蕭諶, 嚇出了一身冷汗道:“殿下,臣不敢,不敢!”

他道著不敢, 自己做下什麼樣的事,自己心中沒數?

“一句不敢,自該記住你的身份,你為刺史,是為朝廷,為百姓之刺史,可不是為了你自己,或是為了旁的另有所圖的人為的刺史。若你做不好這個刺史,天下間想當這個刺史的人不在少數。”蕭寧確實對這一位刺史不滿,誰讓他一照麵說的話,做的事都叫蕭寧看來十分不得體。

“臣明白,臣明白。”顏刺史已然汗淋如雨,連忙打恭作揖,望蕭寧不要再生氣。

“想來你再無旁的事了,既然如此,散了吧。”蕭寧將人打發了去,想是派顏刺史來打聽消息的人,必也明了想從她手裡占便宜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臣告退。”顏刺史叫蕭寧刺激了這麼兩回,連蕭諶都拉了出來,道蕭諶都沒對她做下的事事無巨細的問個清楚明白,顏刺史倒是敢問。

可憐的顏刺史也是急得方寸全失,語無倫次,連質問蕭寧的話也敢說出口,果然是膽兒肥。

顯然,顏刺史的膽子還是不夠大,至少被蕭寧一番反問,他不敢再道半句。

蕭寧揮手讓人退了去,這些事也敢到蕭寧的跟前問,亦不知是何人給他的錯覺,叫他以為他的那點小心思能瞞得過旁人,還能嚇得住蕭寧?

玉毫見蕭寧把人罵得狗血淋頭,對方連半句回嘴的機會都沒有,亦是莞爾。

“這荊州啊,我得好好地呆呆。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我看出的不是刁民,而是刁世族。”還真莫不是以為他們想奪糧,想從蕭寧手裡搶口糧,就他們人多,亦或是覺得他們在荊州經營多年,能如他們所願了?

蕭寧想到了荊州這地方,天府之國啊!其地理優勢亦為天下之翹楚,她得把荊州完全接手過來。

“梁州殿下不去了嗎?”蕭寧這意思可不是打算住個十天半個月就走人,看陣勢大有暫時在荊州耗個三五年,何時把荊州的人處理好了,她再走。

蕭寧天下,天下九州她已然走過了五州,雍州不必蕭寧擔心,剩下一個梁州和豫州,蕭寧是不打算去了?

“有南宮在,山民不鬨事,這就是最好的消息,用不著再操心。”最重要的更是山民的首領一雙兒女都在雍州呢,至今為止人家沒有喊著要回家,這就證明在雍州他們的目的尚未達到。

朝廷沒有這方麵的消息傳來,隻道他們兄妹自入雍州以來,一直學習雍州的規矩,見了不少人,也領略了許多中原的風景。

蕭寧之前連聽都不想聽他們兄妹最後有何所請,且將人丟回去給朝廷,旁人或許不會把兄妹當回事,畢竟他們不過就是山民,未經教化者,多少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人,連跟人說句話都覺得那是對他們的侮辱!

有南宮致遠在,再加一個孔鴻,蕭寧很放心的。

“豫州吧,就算要去也不急於一時,邊境若得安寧,無人進犯我大昌,軍中之事,有幾位將軍中,用不著我.操心。”蕭寧看得開,那都是在他們手裡握了不少時間的城池,再怎麼折騰也鬨不出多大的事,倒是這荊州新得,與兗州一般,需得費些心神。

玉毫不過就是問一問,見蕭寧有數,便不再有異議。

隻是這荊州內,之前有人一直所謀算的東西,蕭寧剛來,連個招呼不打便得了。

得了也就罷了,蕭寧還把他們算計出來的人放出大牢,如此架式,誰能瞧不出來,蕭寧不負傳聞。

蕭寧對此不以為然,他們算計他們的,她若能從中得好處,這是好事,何樂而不為。

驛站之內休憩,蕭寧就想安安穩穩地休息,沒想到到了半夜卻傳來一陣陣的喧嘩聲,蕭寧被驚醒,仔細一問,卻是有幾頭牛發瘋的衝入驛站內。

聽聞此事,蕭寧亦不遲疑,起身要去查看,其他人亦被驚醒,見蕭寧行來,玉毫立刻勸阻地道:“殿下,畜生無禮,殿下當避之。”

蕭寧看著火光這下,黑衣玄甲被幾頭牛驅逐著避之唯恐不及。

牛之物,於百姓而言是不可替代的勞力,不管是百姓亦或是朝廷,對牛都不會輕易殺之。

黑衣玄甲亦是有這一層顧忌,否則在看到牛衝入驛站的那一刻,大可將牛擊殺。

如今被牛追著躲避,不過是因為不想傷及於牛。

“比起顧忌我會不會被傷到,去尋能讓牛安靜下來的人更為重要。”蕭寧不會以為眼前發生這一切都是意外,隻怕是有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蕭寧給了顏刺史一個下馬威,馬上有人要給蕭寧一個下馬威。

行啊,倒是懂得借畜生之手,蕭寧確實沒有跟畜生計較的意思。

“已經派人去找。”玉毫輕聲答來,他倒不是不知道該去準備什麼,隻是在這荊州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人也不容易。

歐陽齊於此時道:“想讓它們安靜下來的辦法不是隻有一個。”

除了尋懂得讓牛安靜下來的人之外,還有藥物。

“去尋太醫。”蕭寧經歐陽齊提醒,立刻明白了,好在她這一行來,為了以防萬一,身邊早就備上太醫,縱然蕭寧處用不上,也總有用上的時候。

很快太醫行來,也不用叫他特彆的吩咐,人已經亮出藥,“殿下,迷.藥是有的,隻是如何讓牛喝下,這也是一個問題。”

此話蕭寧明了,“取幾個竹筒來。先生,咱們得出手治一治這些畜生。”

歐陽齊樂意得很,“有何不可。”

馬上有人將太醫準備下的藥裝入竹筒中,看著外頭還在橫衝直撞的三頭牛,蕭寧取了兩個竹筒,歐陽齊亦然,看著牛嘶叫起來,蕭寧和歐陽齊都一個閃身,將竹筒內的水倒入牛嘴中。

三頭牛都被丟入了足量的迷.藥,一開始還精力不錯,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卻倒在了地上,發出一陣陣聲音,再也無法橫衝直撞了。

黑衣玄甲們亦是鬆了一口氣。他們的責任是保護蕭寧,可是這牛也是百姓之物,不可輕易傷之。養成一頭牛須幾年的功夫,人儘皆知。就是蕭寧出現,也沒有讓他們傷牛的意思,對付發瘋一樣的牛,他們亦十分的為難。

“牛關起來,對外且說,這些牛被射殺了。”蕭寧腦子轉得那叫一個飛快,來而不往非禮也,有人想看笑話嗎?好啊,她就再添一把火。

不經官府同意殺牛,這事可大可小,蕭寧縱然是公主,這好好的落人於柄,可為百姓所不喜,多少人盯著,想看看蕭寧的笑話。

或者,他們都不需要出麵,且讓百姓出麵就是。

誰讓蕭寧一直以來標榜的都心係百姓的印象,若是出了事,鬨騰不休,百姓對蕭寧生怨,這麼大的事,蕭寧亦斷然不可能置身事外。

叫蕭寧不得安寧,或是讓蕭寧深陷於百姓困頓之中,那就沒有時間管他們的事,有何不可?

“唯。”牛啊,哪裡不來,偏往蕭寧的驛站衝,天底下絕沒有這般巧合的事,隻能是有人暗中推手。

蕭寧無所謂,願意按他們的劇本行事,接下來且看看他們有何打算。

這回,蕭寧是在一陣啼哭聲中被鬨醒的!

大半夜被吵醒,早上再被攪得不得安寧,蕭寧心情若說有多好是沒有的。

傾聽外頭哭聲陣陣,“我的牛,我的牛啊,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養大的牛,不就是衝進了驛站嗎?你們竟然把我的牛殺了,你們把牛還給我,還給我。”

行,來的是女人。

聽這哭的架式,一哭二鬨三上吊。潑婦慣用的把戲!

蕭寧坐在床邊發著呆,就這麼著也不急著動,阿金阿銀們都在外候著,心知外頭那麼大的動靜是瞞不過蕭寧的,蕭寧不動,自有她不動的道理。

“進。”蕭寧於此時喚了一聲,外麵聲唱俱佳的鬨起來,聽起來不像是隻有一個人。

蕭寧命人將洗漱之物送來,且讓人繼續地吵著,鬨著。

直到用完早膳,外頭來稟道:“殿下,顏刺史前來拜見。”

蕭寧就想啊,她放著事情不管,且看看有沒有人該出麵的出麵。這都小半個時辰,看起來他們並不打算管,行,就比比耐性。

要說這耐性蕭寧是從來不缺的,尤其在明顯是有人布局想坑她的情況下 。

“隻一個顏刺史?”蕭寧慢悠悠的吃吃喝喝,睡不好的人精神確實不振,麵對他們再來攪和,蕭寧連連吸了好幾口氣,這才緩過來。

同時也是在這時間內讓自己平息下來,不可帶著怒意對付這群人。

“是。”確實隻來了一個顏刺史,蕭寧倒是盼著人來得越多越好,可惜,外麵這喊了半天沒喊著人出麵,依然不打算離去。

硬闖這一點,怕是借他們三個膽子他們都不敢。

哭著鬨著,不過是為了吸引人的注意,誰在外頭想湊熱鬨的,蕭寧聽著動靜也大概知道。

蕭寧頷首道:“讓他進來。”

外頭鬨騰得越來越大,都到這個時候了,蕭寧還不打算出去見人?

前來稟告的人縱然心中充滿了疑惑,也知道蕭寧做事自有分寸,還輪不到他們指手畫腳。

顏刺史被請進來,額頭都是汗珠,顯得焦慮地道:“殿下無事?”

一照麵禮數不缺,更叫人挑不出毛病,關心蕭寧的樣子看起來亦是情真意切,絕無半分虛假。

“還算不錯。幾頭瘋牛衝進來,人家也沒承想讓牛傷著我。”蕭寧也是說的一句老實話。甚是以為這樁事到了現在,暗中布局的人隻不過是利用幾頭牛叫她焦頭爛額罷了,哪裡會指望利用幾頭牛就傷著蕭寧。

顏刺史關心的問題得到回答,但這後麵的話,他該如何的接?

很顯然顏刺史也是接不上,蕭寧太過直白的暗示有人居心不.良。她不過是順應人家暗中人的準備,且讓人在外頭鬨啊吵啊,她聽著,也讓人聽著。

“殿下。”顏刺史真是要愁死了,他唯有這一喚。

“顏刺史若是想來看看我有事無事,現在看到了,還有旁的事?”蕭寧目光堅定地望著顏刺史,叫顏刺史辨彆不清蕭寧究竟是喜是怒。

不過沒有關係,顏刺史問:“敢問殿下,門外鬨事之人,殿下欲如何處置?”

總算是問到正題了!

蕭寧不答反問:“依你所見?”

這回望著顏刺史的目光多了幾分詢問,似是在真心實意地聆聽顏刺史建議。

顏刺史沒有忘記昨夜和蕭寧的交鋒,自不會認為此事蕭寧心中並無章程,這麼問他,不過是想知道他究竟有何打算。

不得不說,蕭寧年紀雖小,做事滴水不漏,就這份沉著自不是尋常人可比。

“臣,臣都聽殿下的。”吃過一回虧的人,哪能一直再犯同樣的錯。

然而想套蕭寧的話,蕭寧分明是想聽聽他的看法,這麼避之不答,事事以蕭寧為主的態度,難道以為蕭寧要的是這樣一個刺史?

蕭寧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顏刺史竟然是一個無主張的人?”

明明笑容可掬的人,說出這叫人聞之驚心的話,顏刺史連忙道:“臣不是。”

“那且說說,此事你認為該如何處置?”蕭寧可以不答顏刺史的問題,顏刺史卻不能不答蕭寧的問話,這就是所謂的官大一階壓死人!

“臣,臣......”顏刺史的額頭又開始不斷地冒汗了,怎麼也想不到蕭寧竟然會如此的難纏!

蕭寧聽著他一個個的臣字,絲毫不急,可在這一刻,外頭傳來一陣叫喚,“殺人了,當兵的殺人了。公主手下的兵殺人了!”

得,聽聽這聲音這話,還真是一層層的將矛盾升級啊!

冷哼一聲,蕭寧壓根不當一回事。

“殿下聽,外麵出事了。殿下還是速速處置。”顏刺史答亦不知如何答時,這外麵的叫喚聲簡直就是救他的命啊!為他解這燃眉之急。

“不急,出了這個門就要處置,是以本宮才問刺史,你認為此事究竟該如何處置。”蕭寧既然有心為難人,哪裡會給人機會。

想借外麵鬨事的人為他破局?撞到蕭寧手裡,想看蕭寧好戲的人,蕭寧能讓人好過才怪。

指望旁人救他,他想想怎麼靠自己能讓蕭寧聽著答案滿意,放他一馬吧!

顏刺史一口氣卡住,驚愣地抬頭望向蕭寧,萬萬想不到蕭寧如此難纏,毫不肯鬆口,這簡直是要命。

“說!”蕭寧等了半響,大喝一聲,顏刺史立刻坐在地上,哭著喊道:“殿下,殿下就彆為難臣了,臣也是沒有辦法,臣這個刺史難當啊!”

瞧著一大把年紀的人,在蕭寧的麵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蕭寧是怎麼欺負他。

蕭寧聽著他聲音跌宕起伏的道:“臣是不想來的,也是被人逼得不得不來。臣不想問殿下任何問題,可是有人說了,我問是要問,不問也得問。殿下,臣這個刺史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