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第191章朕絕不姑息(2 / 2)

她身邊的人越發優秀,不是更說明了她的優秀?

“啊?”程永宜一臉不可置信,結巴地道:“可是,可是,一直以來的太子妃都是不理朝事,不出深宮。”

蕭寧側過頭道:“彆人立下的規矩同我們有什麼關係?我能為太女,我的太卿由我來定,將來隻要你想,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隻要是不曾損及大昌的事,蕭寧才不管誰做什麼,自然也包括程永宜。

程永宜大喜過望,他都做好心理準備,終此一生隻能站在蕭寧的身後,作為守護蕭寧的那一個人。

蕭寧卻沒有想過讓他一輩子隻能像從前深宮中的人那樣,守於方寸之間,他竟然還可以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還有一事須得同你說清楚。”說到這個份上,蕭寧也想起跟自己息息相關的事。

程永宜喜上眉梢,再聽蕭寧有彆的話,並不多問,隻正色以對,蕭寧道:“你我縱然完婚,我未滿二十前,太醫道不宜圓房,所以......”

言罷,蕭寧想起眼前的這一位隻是才剛滿十七歲的郎君,他沒有父母在世,也沒有顯赫的家世,有那有心之人為他解釋這事。

那,她是說了這一句,還得順便給程永宜普及一下性知識?

靠!想到這個可能,蕭寧整個人都不好了!瞪大眼睛看向程永宜,這才發現,程永宜不僅臉紅,就連耳朵也是紅通通的。

???她以為可能不懂的人,人家懂。

“有人教過你?”蕭寧心中既然有疑惑,豈有不問問的道理。

程永宜不由地結巴了,“我,我,我......”

就這麼我了半天,愣是說不出其他話,可蕭寧既然問了,會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就這麼把事情掀過?

蕭寧側過頭問:“沒有人跟你說過,男歡女愛是人之天性?軍中的男兒提起這些事時,我偶爾也聽過一兩句,你是從他們嘴裡聽到的?一知半解?”

這回的程永宜更顯得手足無措,想解釋說他隻是聽了一耳朵,並不算太懂,然而好像不懂也不對。

“看來隻是一知半解,得找個人教教你。”蕭寧認真地考慮,程永宜這回的臉更像是煮熟的蝦,紅透了!

程永宜直接說不出話來,蕭寧又道:“說到這個份上,我再補一個要求。我這個人喜淨,在我們成婚之前你經曆過什麼,我既然選了你,便不會過問,可是,我們成了親,從今往後,但凡你碰了彆的女人,你我之間便再無未來。同樣,我要求你忠誠的同時,我也會忠誠於你。”

他們將是夫妻,既然將是夫妻,便容不下旁人,若是程永宜做不到,倒是無妨,可以趁早結束。

這回程永宜如何也顧不上臉紅,重重地頷首,“我記下了。”

記下,便會放在心上,卻不是紅口白牙一句話保證此事會做好。

蕭寧笑了,喜歡程永宜鄭重的態度,同時也覺得越發有意思,“方才我所言,你能忍得?”

這是再繞回方才的話題,程永宜的臉瞬間騰的一下再次紅透,蕭寧饒有趣味地打量著他,這個問題重要也不重要,隻不過她想看看程永宜答不出話的樣子。顯得可愛。

“好。”程永宜明了,這個問題蕭寧問了兩次,也是他必須要給到的答案。

對他來說,蕭寧是最重要的,重要到不管發生什麼事,他第一反應,在意,想要維護的都是蕭寧。

一個好字,叫蕭寧一頓,隨後笑了,“所以,你想去哪兒,想做什麼,隻管去做。比起你心在外頭,我一直都在這裡。”

是啊,蕭寧一直都在這裡,從來都是。

程永宜的眼睛亮了。蕭寧一直在這裡,這個天下,這個江山,是蕭寧想守護的,所以一直以來,蕭寧都在這兒。

出門在外,程永宜不管遇上多少困難,他想起蕭寧在,便覺得沒有什麼難關是他過不去的。

剛開始他並未意識到這一點,可如今,他卻好像懂了。

原來,他一直努力,一直堅持,都是因為他知道,這裡有人等著他!

“謝殿下。”程永宜發自肺腑之言。

蕭寧昂起頭道:“如此道外,是不是太客氣。你我之間,往後會是最親密的人,我不希望你隻把我當成太女殿下,否則你我的關係斷不可能長久。”

不錯,蕭寧是太女,將來或許會是女帝,但同樣蕭寧也是一個正常人。

話脫口而出時,蕭寧亦意識到一點,原來她也不喜歡程永宜單純把她當成高高在上的太女。

明明之前她想好的。選一個男人,隻為要一個孩子,那個人是誰不重要,他隻要記住自己的身份即可。

這樣說來,她對程永宜有了不一樣的期待?

蕭寧雖然一愣,卻也並非全然不能接受。

一時的心動,讓她下定決心選擇程永宜,這一份期待,也是希望將來他們都能安好。

那有什麼不好?

“比如呢?”程永宜喜歡這樣跟蕭寧聊天,各自將各自的喜與不喜都說出來,正好,可以加深他們對彼此的了解。

“比如,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一樣一樣說清楚,讓我們各自明了彼此的底線在哪裡。”蕭寧既然說了,不介意說得更加清楚些。

程永宜同蕭寧的目光對視,從彼此眼中看到自己。

“好!”程永宜說不出其他話,便隻有這一個好字。

“我選擇你,是想跟你白頭攜老,若是彼此不斷地隱忍著,而不是接受彼此,不管現在你我的心裡是不是有彼此,將來可能也隻剩下怨恨而已。我不想跟你過這樣的日子。”

蕭寧笑意加深,同時衝他眨了眨眼睛,引得程永宜明明在細細地品味蕭寧話中的意思,麵對蕭寧難得的女兒樣,一時看癡了。

“我也不想跟殿下過那樣的日子。我想成為殿下身邊最親近的那個人。”程永宜癡癡喃唔著。

蕭寧一愣,程永宜立刻解釋地道:“除了陛下和皇後殿下外。”

這一句讓蕭寧隻想說,究竟蕭諶是怎麼對程永宜的,竟然把一個人的求生欲養到這樣的地步,一時忍不住笑出聲來!

外麵的人聽到笑聲,雖然都是伺候在蕭寧身邊多年的人,也知道蕭寧從來不是太過情緒外露的人。

程永宜能讓蕭寧笑得這般開懷,可見將來這一對必能相處得很好!

***

崔伋引發的事影響太大,各部查查,蕭寧最後再審,更是昭示朝廷對此事的看重。不允許冤枉一個人,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人。

蕭寧的奏本最後遞上,也就表明這樁案子將要塵埃落定。

崔伋必死無疑,不必再議。可是涉事官員多達三十人,這等數目傳出去,引得一眾人側目,立刻也有人質問:“陛下,此案涉及人員之多,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與三司查查,再由太女核查,這才上程陛下,一應涉案者,證據確鑿,也有他們各自供詞,絕不曾冤枉於人半分。”顧義作為負責此案的人,第一個出麵提醒他們,涉案之人那是經過一層一層審查,斷然不可能是誤會。

隨顧義話音落下,三司長官,連蕭寧在內都看向質疑的那一位。

顧義再接再厲,於此時輕聲道:“若是諸位心中有疑,可以隨意核查。”

證據確鑿的事,顧義不怕查,絲毫不怕。

於此時,又有人再一次出麵,對此事持不同意見,“正所謂法不責眾,陛下,這麼多官員涉及於其中,是不是應該鬆一鬆?”

蕭諶聽到這話,瞬間變了臉,“鬆一鬆?這一鬆的意思是放任他們繼續留在朝堂之上,還是不處置他們犯下的罪行?”

提出鬆一鬆的人,萬萬想不到第一個出言質問的竟然會是蕭諶,一時間都傻了眼。

“你們知道大興為何而亡?”蕭諶問完後,又提出從前他已然問過的問題,無奈這世上的人多是聽不進人話的。

蕭諶冷冷地掃過那一位,“皆是亂臣誤國。韓氏殘害皇帝,以至於先帝年少而崩,你們敢說,衝帝若在,這個天下會如此輕易易士?最後,但凡平定叛亂之後,不是京中百官包庇,處處不處置作亂的韓靖,天下同樣不會亂。

“朝廷為天下之根基,根基若損,天下必毀。可這根基中的根基是什麼?是人!是滿朝文武百官。”

蕭諶越說神色越冷,越發不善。

“你們一向自詡德才兼備,看不上寒門,原來你們就是德才兼備到,麵對一眾德行有虧,甚至亂天下之人,隻因謀劃此事者眾多,便喊出這麼一句,法不責眾。竟然就要朕將此事放下?

“你們口口聲聲喊的天理何在,原來天理就是是非不分,犯法亦可容,隻要犯法者從多,便無人能傷及他們?你們的天理竟是如此?”

“陛下,若是一時撤下這諸多官員,隻怕朝堂不寧。”蕭諶的質問,誰都清楚,這件事萬萬不可能善了,既如此,還是從另一個角度說服蕭諶吧。

蕭諶卻昂首挺胸地道:“誅殺該殺之人,不許任何人亂我大昌江山,縱然江山不寧,為此我大昌覆滅,我蕭諶亦心甘情願。讓朕放過這群德行有虧,心無大義,與人同流合汙,欲殺我大昌忠義之士,毀我大昌中流砥柱之人,萬萬不能!”

朗聲宣告,透著堅定不容人置喙改變,誰要是再敢多言,便是居心叵測。

“以史為鑒可知興替。你們是否將大昌朝當回事,朕管不著。可自朕而始,朕要讓天下人知道,朕是大昌皇帝,在朕的大昌朝是有王法的,任何人觸及大昌律法,縱然所有人都說法不責眾,朕也斷然不會饒恕犯法該殺之人。

“這是朕與諸位一道努力方才建起的新朝,你我心中都有同樣的想法,定要傾儘一生,儘我輩所能,開創一人太平盛世。

“什麼才是太平盛世?百姓蒙冤可伸,無視律法者死,國之棟梁者為朝廷所護,縱然無法令天下再不蒙一絲不淨,至少,朝廷知犯法之人,不縱犯法之人,才可令大昌律法不再形同虛設。”

律法,這是約束人性之惡的,若是觸及於法依然放過,這將會變成什麼樣的世道?

“朕既為皇帝,大昌由朕而始,從朕開始,朕自該為後世豎立典範,讓大昌後世皇帝知道,皇帝亦須正。朝臣既是臣,同皇帝共治天下,亦該心中存正,唯有正,方可令人臣服,心服。

“朕不能讓天下百姓道,朕一個皇帝竟然領著滿朝的文武大臣一道包庇天下惡人,也令天下人覺得。看,皇帝都包庇犯法之人,這個世道的所謂王法,不過就是一個笑話。

“朕不欲施酷法之策,可朕也斷然不容大昌律法成為虛設,為天下人所恥笑。你們,永遠也彆跟朕說法不責眾。法就是法,既有法,便容不得任何人觸之。但有觸及者,一個不留。”

蕭諶目光灼灼,掃過下方的臣子們,不容置喙。

這一回,誰還敢道從輕發落,誰又敢再拿朝堂恐亂的借口,為那些人開脫?

“陛下聖明。”姚聖這一回最快拱手山呼,他可真沒選錯人,就是隻有這樣一個不會顧忌所謂法不責眾的皇帝,才能讓這個世道變得相對清明。

姚聖明白,朗朗乾坤,天地無汙,這是永遠都不可能的。

可是,至少他們所觸之汙穢,自該想方設法除去,而不是視若不見,以為那不過如此。

“陛下聖明。”朝廷之上,私心過重的人有,心中存正道,以為蕭諶做得好,甚好的人同樣也有。

這樣的人,激動無比地山呼。

世道不公,再無公理,而由世族把持,公道,律法,皆由他們說了算,那樣的世道,經曆過的人都會知道有多黑暗。

還好,蕭諶從未想將剛建的大昌朝,變得如同曾經的大興那樣,渾濁不堪,腐朽之極。

蕭諶看著支持他的人占據大部分,終於神色稍緩。

直至目光落在蕭寧的身上,蕭諶麵容都柔和了許多,同蕭寧道:“你是太女,須得記住,心正,自無畏於任何妖魔鬼怪。你須親賢臣,遠小人,唯有如此,才不會被小人腐蝕,最後變得同他們一樣腐朽不堪。

“朕會為你做好榜樣,往後再若是遇上同樣的事,你依我的規矩行事,想是無人敢再同你進言法不責眾。

“這是我們一道好不容易才建起的大昌朝,想把大昌朝變成什麼樣,他們說了不算,隻該由我們說了算。”

蕭寧重重地點頭,新朝建,所有的規矩都由開國皇帝臣子來定,再不由旁人說三道四,指手畫腳,處處以前朝的規矩來說話。

要知道前朝已然亡了,顯然像他們這種無法在新朝得利的人,未必沒有要亡大昌之心。

聽他們的法不責眾,信他們所謂的朝堂將因此大亂,這天下必將被他們攪得天翻地覆,不複存焉。

蕭諶一個字都不信他們的,蕭寧也是。這也是讓蕭諶最高興的地方。

“兒記下了。”蕭寧恭敬地應下一聲是,眾人眼皮都不由地跳了跳。

其實這對父女如出一轍,從來不受人任意擺布,誰要是敢跟他們對著乾,做夢。

連蕭寧都被蕭諶如此教導。其餘人,誰敢再多話,都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

如此,崔伋等人皆按律處置,行刑於秋後,卻是在蕭寧大婚之後的事兒。

隻不過對於朝廷命官們來說,蕭諶如此無所忌諱,亦然坦然而告之,他們這些人,最好彆再拿從前在前朝時的做法應付蕭諶,否則後果便是如同崔伋他們這些人。

說實話,無人不畏死。若說之前還有人仗著出身以為可以肆無忌憚,見識蕭諶下此狠手,自此,再無人以為,皇帝會看他們臉色。

當然,鐵全和水貨一退,馬上有人想到,誰能為繼相?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寫完了,所以我今天會把所有正文番外一起更完!

你們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