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孩樂不可支的模樣, 餘六默不作聲, 眼中也跟著浮起淺淡的笑意。
淩月影並未轉頭看他，愉悅地舀了勺飯送進嘴裡：“既然要提前出院, 我們就要提前準備了。”
“是。”
“等會兒上網給你買套衣服, 然後明天出門逛一逛，去商場買更好點的。”
頓了頓，她補充道：“對了，傳聲術也要買。”
姑娘要替他置辦衣裳，
餘六垂頭望著桌麵，喉頭輕輕一滾，
“費心了。”
“現在買衣服, 明天就到了。”
淩月影拿出手機，打開一個運動品牌的旗艦店。
都是年輕百搭又基礎的款式, 不試穿隨便買也不會出錯。
“小魚柳, 想要什麼樣的？”
“姑娘決定便可。”
目光落在女孩纖細的手臂上, 又飛快移開, 他改口道：“長袖長褲。”
就真的是個古代人。
淩月影有點無語：“這麼熱的天, 三十幾度呢。”
“無妨。”
餘六並未抬頭，輕輕握住桌子上的玻璃杯。
淩月影隨意瞥了眼, 視線忽然凝住。
杯子裡的半杯溫水, 水麵上緩慢地浮起一層薄冰。
“這這這是什麼！”
“內力，”餘六鬆開手, “姑娘不必擔心。”
習武之人運行內力調和, 便也很少會覺得熱。
“誰擔心你, ”淩月影瞪他一眼，“臭顯擺。”
現在就是非常的嫉妒。
長袖長褲，
聽說黑色最吸熱。
她在手機上劃了兩下，選了套黑色的：“你身高多少，我看看買什麼碼。”
“不知，”餘六擰眉遲疑道，“應是略低於六尺。”
三尺是一米，那就是一米八到一米九左右。
翻翻尺碼表，應該要買到最大碼，但是他又很瘦，可能不會非常合適。
看出她猶豫，餘六低聲建議道：“寬鬆些無妨。”
總歸在夏朝也寬鬆慣了。
淩月影想了想，覺得有理。
男孩子醜點沒關係。
“那我下單了，”她惡劣地笑了笑，“不合適，你就用內力把衣服縮小。”
“”
便是再傻，餘六也能聽出這話是在欺負人了。
一時間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隻好低下頭不再出聲。
淩月影打了個哈欠，吃完午飯有點犯困。
“我先回去了，你也睡個午覺吧。”
餘六倏地轉過頭：“淩姑娘？”
“嗯？”
怎麼走得這樣早。
前兩天吃過午飯，她還留下看會兒電視。
“今天的《諜影上海灘》”
“劇情太套路，不看了不看了，”淩月影擺擺手，“小魚柳，等你多看幾部劇，就能猜到了。”
餘六伸手拿遙控器關上電視，沉默地起身走到門邊，背著手等在那裡。
“你做什麼？”
“不好看。我送姑娘回去。”
“彆了，你休”
淩月影想了想，又改口道，“也可以。”
打車回去，並不用走很多路，魚柳也是時候出去看看了。
瞥了眼少年身上的病號服，她憋著笑：“隻要你不覺得傻。”
餘六迅速轉身拉開門，
“走罷。”
兩人一路下樓走出醫院，站在路邊等了一小會兒，不遠處綠色的出租車減速朝這邊靠過來。
趁著車沒到，淩月影給他解釋：“這個叫出租車或者計程車，上車跟司機說要去哪裡，就會把你送過去。”
餘六頷首表示明白。
“來了，”淩月影拉開車門，“坐進去。”
餘六聽話地鑽進車裡，挪到左邊端正地坐好，淩月影也跟著上車。
“師傅，麻煩您去一下保利公寓。”
“好嘞！”
發動機不輕不重地響了幾轉，司機一腳油門，汽車開始向前行駛。
餘六定定地望著窗外，樓房、樹木和其他景物在眼前飛快後退。
“小魚柳。”
淩月影湊過來，扯扯他的袖子，很輕很輕地問：“好玩嗎？”
他轉過來，視線掃過女孩晶瑩的唇瓣，對上她彎彎的笑眼。
他微不可察地翹了下唇角，
“嗯。”
-
車開了十幾分鐘，沿路的高樓越來越多，街區也愈發熱鬨繁華。
再開出一段，開始靠近最貴的住宅區，路人又開始變少。
司機回頭問了句：“是開到小區大門口麼？”
車外是熟悉的景物，淩月影點點頭：“嗯，對。”
“前邊兒好像在修路，”司機伸長脖子望了望，“開過去一會兒調頭麻煩，小姐你看能在這下不？”
下車走兩百米右轉就到，淩月影繼續點頭：“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