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茲是在隔了好幾分鐘之後,才恍惚明白,太宰口中的坐騎指的是自己。
他抿著嘴,用食指指著自己:“坐騎?”
太宰都懶得理奧茲,降落後的他們站在樓頂,他一邊往下看,一邊漫不經心的哼哼了兩聲。
他還想著如果奧茲生氣了,就立馬順著這個方法把他弄走。沒想到的是,奧茲隻是歪著頭思考了一陣,然後得出了一個奇怪的結論。
--“你的朋友想學飛行魔法嗎?”
奧茲一本正經的語調,終於讓太宰回過頭。
太宰:“什麼?”
奧茲:“普通人如果沒有魔術回路……大概可以理解成為天賦,普通人不具備天賦的話是無法學會魔法的。”
他看上去有點為難,因為是在認真思考著如何能夠完成太宰的願望。
奧茲似乎從來都沒有注意過,他在沉默的時候,周身會無意識的環繞一層輕輕的風。
風會撫動他的發梢,會撩起他的衣擺,就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
而這股風,被太宰捕捉到了。
太宰眯著眼睛,看著奧茲肩頭上漂浮著的那縷金發,伸出了手。
人間失格的發動讓金發順從的落到了他的指尖。
他在奧茲的注視下,用指腹輕輕的摩擦那一縷發梢,過了好一會,才大發慈悲的讓它重新回到奧茲的肩頭。
奧茲不懂太宰這番動作的含義。
從前碰到的人,比如灶門炭治郎,比如彌豆子,再比如那個愛好是釣魚的水柱,他們都比眼前的年輕人要好懂。
也許是因為他們是心思單純的那一種,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奧茲不用長時間的去觀察他們,便能體會到對方的情緒。
可是太宰不一樣。
奧茲心想。
他又看不懂太宰了,因為麵對他總是帶著隱約不耐煩跟冷淡的年輕人,此刻竟然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
沒有被繃帶覆蓋住的那一隻眼睛笑得眯了起來,像是天上的小月牙,而平時沉穩的語氣此刻也變得可愛多了。
他彎著腰湊近自己的模樣,讓他看上去帶上了幾分孩子的天真感。
如此巨大的轉變竟然讓奧茲有了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太宰學
著奧茲的動作,歪著腦袋看他:“喂,你說你是魔術師?”
奧茲被太宰突然的親近嚇了一跳,說話都有些結巴了起來:“不、不是魔術師,隻是會一點魔法而已。”
“魔術還是魔法並不重要,”太宰看上去又高興了一點,“你有沒有見過那種讓人快樂的死去的魔法啊?”
快樂的死去……?
奧茲沉默了一下,他從太宰的眼睛裡看出了一種期待。
也許是身患惡疾的朋友想要沒有痛苦的離去?他眨眨眼,想揉揉這個善良的孩子的頭。
見奧茲不語,太宰慢吞吞直起身子,逐漸變回了之前冷淡的模樣。
“也不是沒有,”奧茲把太宰的情緒解讀為失望,他想讓眼前的年輕人高興一點,所以斟酌著回答道,“快樂死去的定義太廣泛了,但是如果用催眠魔法蠱惑人心的話,也許能做到讓人沉浸在幸福裡自殺之類的……”
奧茲的聲音越來越小,魔法從來都不是他用來殺人的手段。
說實話,從奧茲有記憶開始,他的手上從未沾有純人類的鮮血。
更彆說去引導人類做出罪惡的事情。
奧茲定了定神:“自殺的人是無法上天堂的。”
太宰聽到這句話反而笑了:“沒想到你還是一個信教的人。”
我不是人。奧茲在心底反駁,但他仍然將太宰的這句嘲諷當做了稱讚。
“如果你是想讓患有惡疾的人快樂的離去的話,也許我們可以找彆的方法,比如在魔法側尋找治療的方……”
太宰語調奇怪的打斷了奧茲的話。
他挑著眉梢,喉嚨裡發出的嘲笑聲聽上去都顯得懶洋洋的。
“惡疾?治療?”
他笑得扶住了牆壁,又在某一瞬間將這種嘲笑換成了期許。
“你在說什麼啊?”
圍在奧茲周身的風微微一滯,然後又若無其事的繞起了圈圈。
奧茲迷茫了:“你不是要給朋友治病嗎?”
“這種好機會我為什麼要留給彆人?”太宰感到奇怪,但很快又明白了奧茲的意思,“喂,你不會是以為這種魔法是要用在彆人身上吧?”
太宰再次靠近奧茲,他還未長高的個頭讓他隻能仰著下巴注視奧茲的眼睛。但這絲毫不影響他渾身散發出來的,令奧茲感
到震驚的氣勢。
太宰的眸子像是漩渦,黑色的漩渦,將每一個不小心踏入的人拉入深淵。
“喂。”他伸出食指,勾住了奧茲的衣領,將奧茲拉到了自己的麵前。
在陽光下,他們清晰的感受著對方的呼吸,奧茲甚至無意識的數起了太宰那茂密的睫毛。
見奧茲隱約有了走神的意圖,太宰薄唇微張,對著奧茲半闔的眼睛呼出一口濁氣。
等那能被稱作溫柔與包容的眼神再次與他接觸時,太宰才勾起嘴角。
“你昨天把我帶到那種地方,其實是想……”
太宰頓了頓,意味不明的笑了。
“如果你能用魔法讓我快樂的死去的話,我陪你玩玩倒也可以接受。”
想?玩玩?
奧茲的腦子空白了一瞬,但他仍然找到了這段話的重點。
“你想死去?”
太宰眼睛一亮,殷切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