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好巧(1 / 2)

時近年底這兩個月是鋪子裡最繁忙的時候,雲陽侯府卻在不斷收縮名下的產業,僅是茶行和綢緞莊就掛出了十幾間鋪麵出兌,均在位置相當不錯的地段,價錢也在合理範圍之內,按理說應當很好轉手,奇怪的是出兌牌子掛出去快兩個月了,竟然一間鋪麵也沒轉出去。

“擺明了有人在背後搞鬼。”羅聞夕自紅泥小火爐上取出溫好的酒盞,隻給自己倒了一杯,抬抬下頜,示意魏雲熙隻能喝熱茶,“我幫你查查?”

羅聞夕的老爹陽武侯剛剛晉升為龍鱗衛指揮使,她借用關係幫魏雲熙查點東西其實隻是張張嘴的事兒。

魏雲熙還處在再次見到老友的喜悅中,擺了擺手,不甚在意道:“殺雞焉用宰牛刀,這點小事我自己能搞定。”

年初時羅聞夕如願前往靖國公鎮守的青州大營投軍,本以為可能要很長時間見不到了,沒想到國公爺回京述職,竟把她一起帶回來了。

“搞得定?”羅聞夕呷了口酒,目光若有所指地越過打開的窗子看向街對麵掛著出兌牌子的店鋪。店鋪門口站著個身穿雪白大氅的少年郎,身邊被四五個隨從簇擁著,大冬天的路邊積雪還沒融化,這人手裡竟還搖著把扇子。

羅聞夕隻覺著這人越看越眼熟,一時想不起來,隨口問:“這二缺誰呀?”

魏雲熙的目光順著她的方向望出去,一眼就認出了這人,笑著說道:“薛衡薛大公子啊。”

“薛孔雀?”羅聞夕恍然,難怪看著眼熟,當年在崇明書院的時候沒少收拾這小子。打量了一會兒,羅聞夕呷了口酒,感歎:“三兩年不見,麵相往長殘的方向狂奔了,欠揍的氣質倒是一點沒變。”

舉了舉手裡的茶杯,魏雲熙表示十分讚同她精辟的評價。

“這麼說,背後是薛家在搞鬼?”羅聞夕思維敏銳,十分善於推斷,洞察力強,薛衡的言行態度對她來說很容易讀取想要知道的信息。

魏雲熙對她的專長習以為常,佩服兩個字早就說膩了,“嗯,千載難逢的機會,薛家要是不出手才有鬼。”

薛家祖上世代居住於雲陽縣,是當地有名的大族,

魏父被封為雲陽侯,以空降的強勢姿態入主雲陽縣,兩家的生意又有重疊,自然要被薛家所排斥。隻是魏父身份高,經營生意手腕又強,處處壓薛家一頭,始終打壓得他們沒有還手之力罷了。

聽語氣,魏雲熙似是胸有成竹,羅聞夕放心不少,“看來你已經有對策了,算我瞎操心。”

“放心,我胃口雖然好,但從來不吃虧。”

羅聞夕聽她這話忍不住笑出聲來,她們所在的茶樓雅間就在臨街二樓,此時街上行人並不多,尚算清淨,站在鋪子前的薛衡聽到女子爽朗的笑聲登時被吸引,循聲抬頭,正好跟坐在窗口的女子望了個照麵。

嗬,怎麼是這個煞星!

看到薛衡臉色乍變轉身就要走,羅聞夕飛快和魏雲熙交換了個眼神,衝著窗外揚聲道:“薛孔雀,難得同窗偶遇,上來喝一杯啊!”

羅聞夕提得起刀開始就混跡在各大校場,跟兵士們混久了,身上的兵痞子氣越來越明顯,臨窗這麼一喊,薛衡深深覺得自己像是被調戲了。

能當沒聽見嗎?

不能。畢竟同過窗,又沒少在羅聞夕手裡吃過虧,薛衡對她還是挺了解的,這會兒充耳不聞遁了,指不定這假小子要怎麼禍害自己。

思及此,薛衡咬牙轉身回頭看向羅聞夕的方向,發現她對麵還坐著個人,定睛一看,頓時精神大振,邁開步子就奔赴過來。

羅聞夕失笑,“這又是鬨什麼病,跟打了雞血似的。”

魏雲熙了然,“剛才八成是沒看到我,現在急著過來秀戰果吧。”

“孔雀的本性,理解!”羅聞夕舉杯和魏雲熙的茶杯碰了碰,一飲而儘,酒盅還沒來得及放下,腳步聲便由遠及近,咚咚咚的,聽起來挺急切。

魏雲熙單手托腮撐著桌子,好整以暇地看著門口,下一刻雅間的門被大力推開,略微氣息不穩的薛衡出現在眼前,魏雲熙朝他擺了擺手,語氣熟稔地打招呼:“好久不見啊,薛大少。”

薛衡站在門口看著眼前這倆人,一段段不算好的回憶湧上腦海,臉色變了又變,好一會兒穩住心神笑著踱了進來。

“好巧啊,的確是許久不見了。”在桌邊坐下,薛衡自認風儀得當地朝兩人點了點頭,最後目光

落在魏雲熙這邊,斂了笑意道:“侯爺的事,還請節哀。若是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儘管開口。”

話說得挺局氣,要是眼珠子彆滴溜溜地轉就更逼真了。

“衝你這句話,今兒咱得好好喝一杯。”羅聞夕手癢,倒了盅酒放到薛衡麵前,抬手熟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薛衡咬牙穩住坐姿,感覺自己快要被拍出內傷了,羅聞夕這個男人婆,越長大下手越黑了。

三人碰了碰杯,魏雲熙道了聲謝,順著他的話說道:“薛少仗義,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說起來,還真有樁生意適合咱們兩家談談的。”

魏雲熙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樓下街對麵的鋪子,道:“我想轉幾間鋪麵出去,薛少可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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