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和自家閨女有關,許有財心便揪起來了,急切地問道:“到底是什麼事,千霖你彆吞吞吐吐,有話直接說。”
何千霖還是一臉為難,平日裡帶著笑的臉隻剩下緊鎖的眉頭:“我聽說陳柏軒他……”
聽到陳柏軒三個字,許有財頓時氣上來了,人也精神了,眉毛直豎氣衝衝地道:“這小子又怎麼了?難道在外麵搞花頭了?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倒不是這種事,許叔叔,您知道宏宇集團嗎?陳柏軒是不是在裡麵任職?他好像不是個普通的經理。”
“哼,他是不是經理和我們許家無關。小米現在就把他當個魚眼珠子,等辦完手續,他們就橋歸橋路歸路,不會再多看他一眼。你說說看,有些人就為了那麼幾個工資,三天兩頭加班出差,混出什麼名堂了嗎?”
聽許有財一臉不屑地這麼說,一瞬間,何千霖幾乎以為自己得到了假消息。
他斟酌著開口道:“宏宇集團近幾年發展地非常好,聽說陳柏軒是裡麵的核心人物,不像表麵那麼簡單。”
許有財有些懷疑地看了看何千霖,問道:“千霖啊,你不會是被陳柏軒那小子叫來當說客的吧?我不管他混得怎麼樣,他就算現在升職當上總經理,這婚也必須離,我許家不缺他賺的那麼幾個錢。”
何千霖:……
他揉了揉眉頭,準備打開天窗說亮話:“許叔叔,我聽說,陳柏軒才是宏宇集團背後的主人,身家早已不可估量,他身家早已不可估量卻一直暗中蟄伏,必定有什麼圖謀。當初他和小米結婚本來就有隱情,我怕他對您和小米有怨恨……”
聞言,許有財皺緊了眉頭,若有所思地看了何千霖好一會,直把他看得有些心虛,才淡淡地說道:“他和小米結婚哪有什麼隱情,娶了小米他能有什麼怨恨。你也彆人雲亦雲,他真要有那個本事乾出那樣一番事業,我倒要敬他三分。”
何千霖抓著手機的手緊了緊,追問道:“許叔叔,萬一他真的存了報複的心思……”
“好了好了,我這雙眼睛還沒瞎。當初是我逼著他們結了婚,那小子確實一直都不喜歡小米。你以為,他對小米一貫的冷淡是因為什麼?”許有財歎了口氣,有些疲憊地說道:“這就是他的報複,他從來沒掩飾過,我哪裡能不清楚。他要真有那樣重的壞心,真那麼恨我,隻要早早地哄住小米挑撥幾下,我這個老家夥不就任他拿捏。到底是強扭的瓜,現在小米懂事了,兩個人分開也好。”
說著,許有財拍了拍何千霖的肩膀:“千霖啊,陳柏軒那小子沒那麼大本事,我心裡有數,你彆擔心,早些去上班吧,新官上任彆老請假。這裡離市區到底有些遠,你住這上下班不方便,新區那有套公寓你先去住著,周末有空就回來吃飯。”
何千霖麵上的笑僵了僵,卻還是溫聲說道:“好的,許叔叔。”
見許有財進了屋,何千霖才咬著牙,露出麵上的不甘來。
原以為許叔叔會毫不猶疑相信自己,沒想到,平日裡他絲毫看不上的陳柏軒倒是得了他幾分信任。若是他知道陳柏軒現在對小米一心一意,自己怕是徹底沒了機會。
不過,隻要這事是真的,就一定會有破綻,自己倒是太過心急了,等找到證據,天平自然會偏向他這一方。
想到這,何千霖麵上閃過一絲勢在必得,又很快恢複了溫文爾雅。
他應該是不愛小米的,可是那個彌漫著血色的夢境,卻讓他一次次在深夜驚醒,每一次醒來,伴隨著冷汗的都是足以讓心臟抽疼的悔意。
哪怕,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後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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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許小米還沒走進VG·Hair的店門,就迎麵撞上了步履匆匆的陳柏軒。
她捂著被撞得有些紅的鼻尖,聲音不由自主地帶了一絲委屈:“你怎麼出來了?”
聽到她的軟軟的聲音,陳柏軒好像才回過神來,冰冷到極致的麵孔才微微緩和了一些。
他眼眸深沉,漆黑的眼中似乎醞釀著劇烈的風浪,開口時卻是帶著僵硬的輕快語氣:“已經洗好了,我們一起回家吧。”
他的黑發濕漉漉地沾著水氣,眉毛眼睫上也滾著水珠,而白色的紗布已經濕了一個角,配著蒼白的臉色,像是一抹隨時會蒸發的遊魂。
許小米隻覺得哪裡都不對勁:“可你……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他唇角輕輕上揚,整個人似乎恢複了些溫度:“我隻是有點餓了,我想喝你煮的粥。”
“客人,您如果對我們的服務不滿意請……”
從店裡追出來的Lisa見人還沒走,不由鬆了一口氣,可話才說了一半,就接收到了來自那位客人滿是壓迫的眼神。
Lisa心裡苦,她本來按著規範的服務流程操作,可才將這位客人的頭發衝濕,手指剛碰到他的頭發,他就徑直坐了起來,臉色極差地要離開。
許小姐是店裡的黑卡vip,帶來的朋友這麼不愉快地離去,她這個月的獎金不涼才怪。因此,她才急匆匆地追出來。
許小米看到她一臉急切,有些意外地問道:“發生什麼了嗎?”
Lisa欲哭無淚,將事情解釋了一通,努力說明自己真的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最後說道:“如果您不放心,可以換成Tony老師這樣的男姓來為您的朋友服務。”
見她皺著眉頭看著自己,陳柏軒抿了抿唇,解釋道:“我隻是……不習慣和彆人接觸。”
他的神情不似作偽,眼神中甚至夾雜著一絲委屈,許小米看著從他發絲上墜落下來的水珠,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