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不大,肖康恭敬地讓林知安先走。
林知安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經過肖康時,她聽到那人說:“霍總昏迷時喊過好幾聲夫人的名字,我從來沒見過他那樣記掛誰。”
“這次暈倒是因為他太久沒睡覺了,像要將自己毀掉一般。”
林知安頓住腳步。
“我知道霍總有時候做事會比較極端,可您一定要相信他。”
蘇佋是什麼樣的人,林知安心裡有一個定論。
她緊握的手忽然鬆開,輕聲問:“你跟他多久了?”
“記不清了。”肖康搖搖頭,抬眼又說,“當年要不是霍總幫我,我壓根不會讀書工作,更彆說搭乘飛機商務艙,想都不敢想。”
肖康沉穩的聲音在過道裡有一股彆樣的平靜,“我三四歲時父母就把我遺棄在東聖路易,美國的一個小城。那個鬼地方,黑.幫.槍.戰,搶.劫謀.殺,什麼都有。”
“那個下午下大雪,我被揍得起不來,他不知從哪裡出來,幫我打跑了那幾個小混混。然後踢了踢我的腿,問,‘孤兒?’。我點頭。他沒什麼情緒地看著我,又問,‘想不想賺錢?’我又點頭。”
肖康眼裡閃著回憶時才有的笑,繼續說:“其實霍總揍人挺狠的,揍得身上都是血,冷不丁看過去,都不知道是他比較可怕還是小混混比較可怕。”
林知安蹙起眉疑惑道:“但他為什麼幫你?”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肖康慢慢抬起頭,直視她,“或許我某一種程度上和霍總是同一類人——”
“什麼人?”
肖康望了眼過道背後,有一份猶豫,頓了頓才說:“夫人見過霍總的母親麼?”
林知安愣了一瞬:“他母親不是去世了嗎?”
肖康也愣:“他是這麼跟您說的?”
接著肖康似乎看到了什麼,渾身僵硬,手腳不聽使喚機械式鞠了個躬,“霍總好。”
蘇佋淡淡地瞥他,微敞的領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散漫肆意。
他驀的輕笑了聲,轉而將視線放在林知安身上,話卻是問的肖康。
“行這麼大禮,在聊什麼?”
林知安明顯感覺到肖康的緊張,貼著褲腿的手指居然在抖。
她扭頭扯了下蘇佋的襯衫,乖順而溫吞地問,“你是因為沒睡覺才暈倒去醫院的麼?”
緊繃的氣氛因為這句話瞬間變得鬆弛。
蘇佋果然沒繼續剛才的話題,盯著小姑娘幾秒,眼尾一彎,俯身在她唇上親了下。
林知安還是不適應在人前親昵,想躲卻被他鉗住。
見蘇佋警示性眯了下眼睛,林知安便抓著男人手臂沒再反抗,任由他親。
蘇佋大概是不滿自己和肖康呆太久了才會突然親她,而且剛才她還給人家解圍。
蘇佋離開小姑娘的唇後揉了揉她的發頂,溫柔道:“安安不在我都不想睡。”
林知安嘴巴麻麻的,抿了下,沒說話。
蘇佋頭一偏,緩緩看向肖康,唇角牽著一絲笑,像是和他商量似的詢問:“沒走是等我太太繼續陪你聊天?”
肖康頭搖得像撥浪鼓,腳步不帶停地走進機艙,抱起文件匆匆走出來。
就霍總這占有欲,他寧願多走幾趟也不要再和林知安在同一空間多呆一分鐘。
林知安從洗手間出來看到桌上擺了個禮盒。
蘇佋笑了笑,“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盒子上沒有印Logo。
林知安和霍蕾接觸多了也知道,在他們家裡越是貴的東西,越是看不出來產自哪個品牌。
一塊墊在花瓶底下平平無奇的瓶墊都可能過五位數,低調又奢侈。
這個盒子裡的東西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普通人買不起的價格。
“我說過以後不管這些東西彆人有沒有,我的安安一定會有。”
林知安不知道他又要折騰什麼,耐不住他執著的眼神把盒子打開了。
黑絨麵上嵌著一係列的首飾,項鏈戒指和耳釘,鑽石光澤極佳,像水滴一樣幾乎流出來。
林知安卻沒有任何喜悅,甚至想起了不怎麼美好的回憶,按捺不住慍怒,將盒子一蓋,不再理他。
蘇佋笑容微僵,手指劃過首飾時睫毛在眼闊下方投下淺淺陰影。
“這次沒有。”他輕聲說。
“我要睡覺了。”林知安調整座椅傾斜度。
即使閉上眼林知安也能感覺到蘇佋看她的眼神,病態與偏執蟄伏在黑暗裡,一觸待發。
就像他雙臂撐在她身子兩側,不將她叫醒又靜靜地等她睜開眼的姿勢一樣。
“回家前我會讓人把家裡那些都拆掉。”
他用鼻尖拱了拱她的脖子,像求歡的狗兒。
“安安理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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