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1 / 2)

李大夫前腳剛出診回來,後腳就見兩個血人急急忙忙衝進自家大門。

“你這小子,長著一雙飛腿,喊都喊不住。”沒等陸一鳴回答,他大聲驚呼,“你慢點放,再這麼折騰,活得也變死的了。”

跑了一路,這人原本止住血的傷口再次崩裂,骨肉可見,李大夫皺著眉小心剝離緊貼著傷口的布料,對方慘白著臉,昏迷中無意識痛苦地悶哼。

李大夫一邊處理傷口一邊詢問緣由:“你們這是上哪裡了?怎麼傷這麼重?”

長時間的奔跑停下後,身體機能開始逐漸恢複,之前忽視的酸軟感席卷全身,陸一鳴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將來龍去脈說與李大夫聽。

聽完全過程,李大夫手一抖,默默把插錯的一根針拔下,臉色僵硬地總結:“這麼說你們僅憑五人殺了七頭野豬?”

“嗯。”

普通人遇上野豬,五個人都敵不過一頭,體格健壯經驗豐富的獵戶單獨行動,一旦遇上野豬,率先考慮的也是如何逃命而不是奮力一搏,可見野豬的凶悍程度。

結果這群漢子,五人硬戰七頭野豬,七頭野豬可不是什麼一加一等於二的事情,這是翻好幾倍的戰鬥力。

要不是現在無法空出手,他真想敲開對方的腦袋看看,到底是誰給了他們這麼大的勇氣。

暴力,實在是暴力,這群不要命的獵戶,怪不得娶不上媳婦兒。

“他怎麼樣?”

李大夫搖搖頭,沉聲道:“看今晚的造化了,能挺過半月後又是一條漢子,挺不過就……哎。”

剩下的話他沒說,不過意思非常明確。

對方收拾完工具,上上下下打量陸一鳴:“你觀你氣色尚佳,體態自如,你身上何處……”

哐當一聲重物落地翻到的聲音傳來,一個穿著粗布衣的人行色匆匆,毛手毛腳地踢翻了門旁的擔架,他小心扶正後,慌忙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眼睛正焦急地張望著某個身影。

兩人被這一聲響動吸引,一同轉過頭去,李大夫很快認出來人,一臉戲謔,視線在兩人間來來回回跳躍,準備看好戲。

陸一鳴不知為何突然有些心虛,原本不想讓對方知道這件事情的,結果人沒瞞住,倒是又惹哭了某隻兔子。

他乾笑了一聲,朝對方走去,自然地抬手摸了摸他柔順的腦袋,放輕聲音,生怕那滾燙的眼淚被他驚動。

“我沒……”

猝不及防,纖細的兔子什麼都沒說,隻是默默撲進他的懷裡,背後的雙手死命拽著他的外衫,耳朵貼著胸口反複確認心臟的跳動。

“事。”

汩汩湧出的濕潤滲透衣襟,淚水脫離人體後變得冰涼,貼近他胸膛的皮膚後再次變熱,他先是手足無措,後僵著手拍了拍對方發顫的後背,豈料兔子哭得更凶了。

真要命,這要咋整,他也想哭了。

“咳咳,星哥兒啊,差不多得了,考慮考慮我這個獨居老人的心情吧,要不你們回家再繼續?”

之前是擔憂害怕陸一鳴出事,他腦子一懵顧不得其他,現在發現李大夫目睹了全程,又龜縮起來不好意思了。

他像蝸牛一樣從陸一鳴的胸口慢慢離開,自以為彆人注意不到地用陸一鳴的身體遮擋來人的視線。

陸一鳴挪步走回內堂拿上背簍,裴星亦步亦趨地跟著,說什麼也不讓人看見他那張大花臉。

瞧見兩人要離開,李大夫趕緊拉住他:“一鳴小子,麻煩你再跑一趟,通知大山的家人一句,哎,這糟的什麼孽喲。”

大山?李大山?

之前對方的頭發一直遮擋著麵部,他沒注意,原來是他啊。

他悄悄往後麵看了一眼,果然身後的小兔子總算肯露出腦袋,驚訝:“大山哥受傷了?”

叫得還挺熟練。

“對,野豬襲擊的,貫穿傷。”

一聽這麼嚴重,裴星有些擔憂,宋大娘欺辱他時,大山哥出手幫過他,他不希望這樣的好人就這樣死於一場意外。

“能治好嗎?”

“看情況。”

裴星越過李大夫的側身朝榻上望去,一隻大手驀地捂上了他的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他不明所以地回望陸一鳴。

“傷口醜陋,會長針眼。”

旁觀的李大夫順了一把不存在的胡子,笑著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現在的小夫夫喲,傷風敗俗啊傷風敗俗。”

他們一出門,正巧遇到馬不停蹄趕來的李大海,涼帽和汗巾都沒摘就急急忙忙過來,陸一鳴猜測他應該是收到武哥他們的信兒了。

“兄弟,謝了!回頭請你喝酒!”

李大海一陣風從兩人身邊跑過,邊跑邊朝陸一鳴致謝。

“李伯,我哥怎麼樣?”

李大夫挪了挪嘴示意:“躺在那呢。”

待夫夫倆消失在拐角,李大海一臉擔憂又嫌棄地對某個佯裝昏睡的人開口:“彆裝了,他已經走了。”

李大山睜開緊閉的眼睛,哪裡有半分剛醒的姿態,他慘白著臉扯了一個苦笑:“你來了。”

“我不來你還能咋滴?讓人家小兩口照顧你嗎?你想的美。”李大海瞥了一眼李大夫,到嘴的刀片寄語戛然而止。

李大夫笑嗬嗬表示自己去給患者煎藥,將空間留給兄弟倆,他老頭也算見多識廣,什麼事看不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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