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隻剩下兩個人,李大海毫不客氣開始數落病患。
“你說說你,一聽到人家當家的平安回來了,就想不開跑去那勞子小陰山找刺激,看看,看看,對方轉眼成了你救命恩人。”
“以前就說過你,那是我兄弟,就算你喜歡那個誰,你這做得也不地道,我在他眼前都臊得慌,自家哥哥喜歡兄弟的夫郎,這說出去像話嗎?”
“假如人家哥兒也喜歡你,你讓人家哥兒怎麼辦?彆人怎麼看他?跟著你一起受全村的非議?還是害死他?”
“更彆說,我看那哥兒喜歡的是他家夫君,你啊,要是為了他好,就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剛你也見著小兩口了吧?恩愛吧?心裡滋味如何?”
李大海補了最後一刀,李大山原本蒼白的臉蒙了一層霜,他彆過頭去,眼神渙散地盯著牆壁,真的是有苦難言。
心臟酸澀,但也不得不接受現實。
他第一次遇見星哥兒是對方被宋大娘刁難,他看不過去,順手幫了忙,那時隻知道這是陸一鳴家新嫁進來的媳婦兒。
他第二次遇見星哥兒是對方在田裡揮汗如雨,但也會笑著和人打招呼,那時的笑顏,他至今難以忘記。
他第三次遇見星哥兒是在河邊,他一個人邊洗衣服邊無聲落淚,還默默給自己打氣,他見著了,開始替對方憤怒,痛恨陸一鳴的漠視。
後來,第四次第五次……他一直保持著距離,不敢上前,隻是時不時關注這人的身影,直至情根深種。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察覺到自己心思又如何,就能忘記了嗎?
李大海瞧自己兄長灰敗的神情,隻得歎一口氣,有些事情還是得他自己想通才行。
******
陸一鳴在捂住裴星眼睛的時候,通過小苗的提示發現李大海已經醒了。
至於為什麼阻止裴星上前,他認為這是作為哥哥應該把關的,對方明顯是在博取同情,想試探小家夥的反應。
這怎麼行,這麼有心機的男的不能要,不然小家夥以後肯定被吃得死死的,一點自由都沒有。
不能讓小裴星誤入歧途,這是兄長該做的。
陸一鳴猶猶豫豫問:“你和大山?”
問完又覺得理直氣壯,身為哥哥,怎麼就不能了解弟弟的感情狀況了,扭扭捏捏做什麼。
“村裡有不少好人,大山哥、大海哥、樹哥兒、張嬸他們時常替我解圍,都是好人,我希望所有的好人都能平平安安。”
瞧對方的語氣和態度好像對李大山不是那方麵的喜歡,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鬆了一口氣。
他的手腕突然一緊,他下意識想掙脫,抬到一半鬆了力道,低頭一看,一隻骨架分明的手生拽著他。
“怎麼突然跑起來了?”
一出拐角,裴星偷偷四下觀望,發現沒人,拉著陸一鳴就往家裡跑。
“我要看看你有沒有騙我!身上是不是有傷!你身上這麼多血,我都看不見傷口在哪,是不是很疼?”
“小陰山這麼凶險的地方,你怎麼可能平安無事,每次父親從山裡回來,都騙阿爹說沒事,其實身上的傷口都糜爛了!”
“每次他都背著阿爹偷偷讓大哥或者二哥幫他刮下傷口處的腐肉,我都有看見。”
“你肯定也是,一個人偷偷藏著傷口,不讓人擔心你,所以你彆騙我了。”
“……”
這我該怎麼說,真不知道該謝他對自己的擔憂,還是無奈他對自己的不信任。
不過,嶽父真是帶了個好頭……
一進家門,陸一鳴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他被固定在單人塌上,不允許動,裴星則端著一盆清水,板著小臉,大有不找著傷口就誓不罷休的氣勢。
他說了幾遍自己沒傷,但對方毫不妥協,堅持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陸一鳴無奈,任由對方小心翼翼脫自己的衣服,仔仔細細檢查,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裴星將陸一鳴身上的血跡擦乾淨,露出他麥色的皮膚。臉部沒有傷,手臂沒有傷,背部沒有傷,肩部沒有傷,胸部也沒有傷。
還剩下腹部的一處血跡,他皺著眉頭,神情嚴肅,原來傷在這裡,怪不得找不到,夫君果然隱瞞了。
他眼睛一紅,將小臉湊近,伸手想要確認傷口的位置。
溫熱的鼻息噴在敏感處,之前擦拭的觸感還殘留在肌膚上,有點癢又有點熱。
陸一鳴一把抓住他靠近的手,喉結滾動,聲音帶著一絲沙啞:“我自己來。”
一心想著傷口的兔子沒注意他的姿勢,這會兒,他半個人掛在對方腿上,像是要做什麼難以描述的事情。
兩人之間氣氛微妙,一時誰都沒動。
“阿寶啊,我們回來……了。”
陸父陸母瞧著眼前這一幕,內心大為震撼,這洞開的房門,這青天白日的,這這這……
見兩人受驚並不比他們小,陸母紅著老臉,默默替他們關上了房門。
怪不得讓他們倆多待兩天再回來,原來打得這注意,看來是時候準備準備抱孫子的事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幾天應該是兩天一更,抱歉各位友友,過段時間會恢複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