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叔裕去了明鴛那兒,這是他成婚以來第一次去通房那邊過夜。
元娘念念叨叨:“姑娘還說這是好姻緣,再好的姻緣,男人還不照樣要小的...”
阿芙聽得耳朵起繭:“元娘!你看我阿爹,還有穆家阿爹,哪一個不是一群姨娘圍著呢,夫君這會還隻是有個通房,看把元娘急得,真是火上房了。”
剛剛洗完頭,櫻櫻正給阿芙擦頭發,傻乎乎地勸她:“姑娘彆急,元娘是為了姑娘著想..”
“就不該中秋那日嘴快,同元娘說了句夫君的好!”阿芙使小性子。
元娘跟她鬥了會氣,終究是自己奶大的孩子自己心疼,揮揮手讓櫻櫻去睡了,自己來幫阿芙擦頭發:“元娘是為了你著急,元娘做夢都怕那兩個小蹄子生了頭裡的庶子,以後是咱們小公子一輩子的麻煩呢!”
其實阿芙心裡對嫡子上心著呢。
男人再好,都是一時的。等她年老色衰了,像母親和乾娘這般年紀,什麼夫妻伉儷,統統不如爭氣的兒女管用。
她本也沒指望裴叔裕對她堅貞一心,守身如玉,她也不能把好好一個爺們兒拴在褲腰帶上。
且隨他去,隻要生下出息的嫡子,誰也奈何不了她。
“元娘~阿芙怎得不知道嫡子要緊,你看我阿娘,還有我乾娘,可不就是靠著爭氣的哥哥們。可是這我也急不得呀,夫君又不是從此不來我這了。你再念叨,我可不依你了!”
阿芙一撒嬌,元娘就投降:“好吧好吧,元娘不說了。姑娘心裡有數就行。”
阿芙就是有點鬱悶:妾室和通房都是放在主母院裡的,如今叔裕和明鶯就在自己屋後二十步外的耳房裡睡著,真是想想就惡心。
能不能給這倆姐們安排到可園裡??最好和嫂嫂王熙住到一起去,越遠越好!
第二日明鴛和清雁一起來請安時,看阿芙的眼神就有那麼一點蠢蠢欲動,多半是覺得二爺已經厭了這位夫人了。
托叔裕的福,他跟嫂子說,如今阿芙是二夫人了,他房裡的人都得給她請早安,規矩也練得差不多了,就不練了吧。
於是她每日還是得早起,好在她翻身農奴做主人,再也不用看彆人臉色了。
平日叔裕在她這宿著的時候,她夜裡不夠睡,早上硬撐著見她們一麵就給打發回去,自己倒回去補覺。
昨夜她可是睡足了,正好打起精神會會這二位佳麗。
清雁同上次見的時候基本上沒什麼差彆,還是那副清清麗麗,我見尤憐的樣子。
明鴛的妝卻畫的重了不少,乍一看怪嚇人的。
於是明鴛要伺候阿芙用飯的時候,櫻櫻就有點猶豫:“臉塗成這樣,煞白煞白的,萬一粉掉進姑娘碗裡可怎麼是好?”
更讓阿芙倒胃的是,飯桌邊上她老是伸手扶腰摸腿的,又是蹙眉又是歎氣,好一副西子捧心的樣子。
呔,妖怪莫再東施效顰!
對阿芙來說,房裡事是很私密的。
她隻有叔裕一個男人,但是叔裕讓她體會了不少美妙滋味。
有的時候她甚至會覺得,是了,就是他了,她愛他。
那種情到濃時的自然而然,還有摒棄一切的瘋狂,是阿芙難以忘懷的記憶。。
而妾室一摻雜進來,平白加上了幾分競爭。
就拿明鴛這副做派來說,她是在炫耀嗎?炫耀什麼呢?以男人的恩寵來標榜自己厲害嗎?
阿芙覺得自己被迫臆想昨晚兩個人的一舉一動,這是精神迫害。
在明鴛又一次扶著腰,單手將一碟小菜放在桌上,還輕輕”哎呦“一聲時,阿芙惱了。
她輕輕落下筷子,慈眉善目地問道:”明鴛,你還好吧?“
明鴛“花容失色”:“妾沒事,隻是有些疲累,在夫人麵前失禮了..”
從年紀上推斷,明鶯應當是老夫人賜給裴叔裕初試雲雨的。這樣來看,她不會是有極為勾人的榻上功夫,頂多是性情爽利,老夫人覺得服侍得好罷了。
阿芙覺得明鶯不是對手。叔裕去她房裡,多半也是偶然。
想清楚了這點,阿芙笑道:“這倒是二爺不體貼人了。想來明鴛妹妹年紀也到了,日後清雁還是要多替你明鴛姐姐分擔著些。”
清雁臉上一紅,低頭答道:“回夫人的話,妾明白。”
婉婉剛在院子裡聽見一個驚天大秘密,還沒來得及跟阿芙說,看到明鴛還在那矯揉造作,忍不住道:“夫人不知道,昨晚清雁姑娘已經同明鴛姑娘分擔過了!”
阿芙驚了,夫君不是去的明鴛房裡嗎?
清雁臉上更紅,弱弱答道:“昨晚,二爺..體貼姐姐,便把妾喚去幫忙..但是最終還是姐姐的..”
阿芙越聽越糊塗,隻淡淡應了,裝作一切儘在自己掌控中的樣子。
屋裡一時寂靜,她喝了幾勺湯,突然悟了:
我的天哪,所以昨晚叔裕是召幸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