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家書兩三則(2 / 2)

芙蓉春暖 枕頭 4942 字 6個月前

阿芙頭靠到婉婉肩上,撒嬌道:“你是我身邊的人,當然該叫我在娘家的稱呼,可不準跟著裴府的這些人學壞了!”

婉婉淺笑:“好,以後婉婉都喚姑娘,好不好?”

阿芙點頭。

婉婉就那樣蹲著,讓阿芙靠在她肩上:“對了姑娘,大姑娘那邊和福安郡的回信都來了。”

阿芙彈坐回去,伸出手:“快與我看看!”

婉婉笑著遞給她:“姑娘慢點!小心身子!”

阿芙先拆開福安郡的信,打開一看既有穆晉珩的,也有向銘晏的,滿滿好幾張紙,幸福地有些發暈,一時不知從哪裡開始看。

她索性拆開向純寄來的那一封,一目十行地掃完——本來也沒有十行,準確的說,隻有一句話。

“阿芙吾妹,

來信收到,預計廿四到訪。

安。”

阿芙無語地合上信箋,雖然她們姐妹間情誼一向寡淡,無甚好說,大姐姐能把信寫得這樣言簡意賅,還是出乎她的意料。

不過無所謂,她撂下向純那張薄紙,拿起銘晏那長長五折....

二哥哥已經一年不曾與她來信,這五折信紙中,支離破碎地散落著他這一年中的所見所聞,倒像是本日記。

好比去年仲夏時節,銘晏帶著河工清理河床排淤,雖說每日累得喘不過氣來,他還是饒有興致地每日寫下長長一段,記錄這新奇的經曆:“阿芙,那河底淤泥倒是格外細膩,我使人曬乾後撒與屋前,果收獲一方平整土地。”

想來是過了幾個月,又氣咻咻地回來批注道:“太細!易揚塵!出門迎風迷眼!”

阿芙忍俊不禁。

不過到了入冬那段,一個月都不曾動筆,隻是在這封信發出來的二月補充道:“福安郡年初暴雪,壓垮房屋若乾,其中慘象,不忍卒看。”

銘晏練的是行草,寫下這句,平日裡靈動的字跡顯得格外凝重些。

最底下寫道:“阿芙吾妹,阿娘要我寫家書與你,二哥哥縱是文采蓋世,也不知能道些什麼家常,故而每日寫些新鮮事與你,望阿芙坐四方城,觀無儘天。兄銘晏。”

阿芙一邊笑他狂傲,一邊忍不住念叨道:“坐四方城,觀無儘天。”

侍立在側的婉婉沒聽清,彎腰問道:“姑娘說什麼?”

阿芙抬頭俏皮道:“沒事,我念我二哥哥的‘箴言’呢!”

看阿芙高興,婉婉也抿嘴笑了。

打開晉珩的信,也是五折,但是晉珩練的是工工整整的小楷,密度也就比銘晏那封大了很多。

看起來也是分了兩次寫的。第一部分是回複了阿芙給他彙報的晉卿出逃之事,這事都已生米煮成熟飯,想必晉珩也不想過多抱怨,隻是簡單說“來信收到”,要阿芙放寬心,有時間去寬慰下穆夫人;

第二部分就看得阿芙展顏一笑:“原想即刻寄出,誰知銘晏要蹭我的郵差,又說他的信盛滿了福安的風土人情,比我的重要百倍。我看他寫的支離破碎,芙妹定是一頭霧水,便也略寫兩筆,於芙妹看個新鮮。”

阿芙幾乎能想象到晉珩帶著一抹淺笑,攏袖研墨,少頃片刻便胸有成竹的筆走龍蛇之態。

“福安郡兩麵環山,北寒峰,東畔山嶺。寒峰高聳險峻,畔山嶺層巒疊嶂,均唯有蜿蜒小路與山外相連,窄處僅可供兩人並肩而行。南麵大荊澤,與荊州八岱城隔湖相望。”

“唯一平原易行一麵,暢通無阻麵向南紹,對敵大門敞開,因而當地人戲言,福安命定乃是大旻所棄之地。環望東西南北,聯結中原與此城者,唯有罕江自寒峰之側急撲而下,繞福安而並入大荊澤。”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