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她被拉得脫臼的手臂,掛著另個人的半邊身子,那人挽在頭頂的長發,幾經折騰已經散落下來,披得滿身後背都是。那人的另半個身子還泡在水裡。
黎明前的黑暗,靜悄得無聲,溫小婉停止掙動後,幾乎可以聽到掛在她手臂的那個人,微弱的呼吸。極輕,細若遊絲也罷,總是平穩地呼吸著的。
溫小婉忍不住抿起嘴,嘴角挑出一抹欣喜的笑容來,這個死太監,還沒死,真……真好啊。
既然動不了,那就不動了。溫小婉決定她好好倒騰倒騰氣息,歇歇緩緩,等著天亮後,再動作。
溫小婉再次趴在石子上麵,好在這些石子常年被水衝刷,如鵝卵石般潤滑,到也不覺得如何硌得慌。
夜幕之下,除了波光閃閃的河水,什麼也看不清楚。
溫小婉一點兒打算也想不出來,也不知道聶謹言怎麼樣了,自己的手臂都被他拽脫臼了,想來聶謹言也受了傷。
論體力,聶謹言比她好多了,可連著她都醒了,聶謹言還沒有醒,溫小婉直覺不太好,聶謹言受的傷不會輕的。
總算挨天到天亮,溫小婉也緩過來些,她又試著叫了一聲‘聶謹言’,那邊仍沒有回答。
溫小婉不由得心氣一沉,這麼久了,還沒有醒,這該不會是撞成……
她不敢再耽擱了,吃著勁,勉力把半邊身了撐坐起來。她隻有一條手臂能用,另一條被聶謹言緊緊抱著呢。
聶謹言昏迷著,整個人無知無覺,如石塊一般,好似沒有生命,隻有抱著溫小婉的一隻手臂,像是要與溫小婉的手臂緊緊連在一起似的,溫小婉想抽出來,卻怎麼也抽不出來,。
聶謹言抱著是一股子死勁,而她的手臂脫臼,也用不上力氣。她坐起來後,隻能慢慢往聶謹言身邊移,再用另一隻能動的手,抱著聶謹言往她身邊拖。
聶謹言身上那身素白色滾銀邊的錦服,經過墜崖和墜潭,又有一些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波折,早已經不複當初的華彩,**的不說,還有好幾處已經扯破。
溫小婉查看了主要幾個部位,覺得大至還好,一會兒即使有幸,有人發現他們,也不會通過那幾個破裂的口子,覺出他們有什麼不同的。
這樣就很好。她要在聶謹言沒有自保能力的時候,儘可能地維護聶謹言心底最為看重的東西。
最簡單的,如果此時聶謹言的褲子被刮壞了,她會毫不猶豫脫下自己的,給聶謹言換上。
她不覺得走光算什麼事,比著她以前穿的比基尼、超短裙,被刮破的腿子,那都算是保守派的,但聶謹言不同。
雖然聶謹言從來不說,但溫小婉就是能感覺得出來,這人啊,太倔強、要強,還自尊得要命,眼看著快三十年,活下來沒累死,已是奇跡了。
大致瞧過衣服後,溫小婉的手開始在聶謹言的身上摸了起來。特彆純潔的,不摻任何顏色思想的摸。
聶謹言到現在沒有醒過來,定是哪裡受了硬傷。天亮後,溫小婉已經瞧到聶謹言之前趴著的地方,有一小灘被河水衝得已經淡了的血涸。
這麼從頭頂一直往下順著的摸法,直到摸到聶謹言的右腿時,停住了。
這回不用摸了,直接去看,也能看得清楚了。
聶謹言的右小腿骨折了,一根白色的骨頭已經森森地捅破了皮肉,支了出來。
溫小婉深吸了一口氣,額上的冷汗立時淌了出來。
她的手臂脫臼,說來不算什麼大事,接上就能好,但聶謹言骨折的腿……
這個時空的醫療技術水平十分有限,何況他們現在處的這個地方,溫小婉隻覺得她眼裡有什麼溫熱的東西,不由控製地淌了出來。
“聶……聶謹言……”
她哽咽了幾聲,又生生地忍住了。這個時候,她是絕對不能流露出任何軟弱的情緒的,她應該慶幸他們還活著不是嗎?
溫小婉又把聶謹言往她的身上拉了一些,聶謹言那一頭鴉羽一樣的墨發,**地鋪到了溫小婉的腿上。
溫小婉的手心,溫柔地撫在聶謹言蒼白如紙的臉上,那雙緊擰在一起的眉頭,還有那雙緊閉著的眼睛,都讓溫小婉心裡酸苦得不是滋味。
“有沒有人啊,有沒有人……”
溫小婉打量完他們所處的地方後,開始扯脖子喊上了,“救命啊,救命……”
作者有話要說:嘻嘻,人家更新好早好早了,要獎勵噢。
PS:新收到的呢,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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