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爵到底是一代藩王,氣度不凡,與尋常凡夫俗子就是不一樣。
在處理自己要娶的人,跟自己弟弟好上了的事情上,顯得頗為沉穩淡定,麵色如舊地與八賢王說著話,至於秦音說的話,好似對他沒有任何影響一般。
展昭一路上看趙爵的目光都是略帶同情與欽佩的。
展昭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心胸頗為寬廣的人,但見了趙爵,終於知曉,天外真的有天,自己這心胸,跟趙爵相比,真是不值一提!
且不說趙爵為人處世如何,隻這般寬廣的心胸,足以標榜史書流傳千古了。
八賢王帶過來的侍衛被趙無眠請去旁院吃酒,趙無眠見展昭仍跟著八賢王,便過來請他。
八賢王雙手抄在袖子裡,似笑非笑道:“展義士乃是本王的好友。”
言外之意便是不要把展昭當成他的屬下看待,趙無眠見此,便向趙爵請示。
展昭擔心八賢王的人身安全,與八賢王寸步不離,但趙無眠也擔心他家王爺的安全啊。
畢竟他家王爺這些年沒少乾缺德事,萬一哪件事觸及到了南俠展昭的逆鱗,一個不好,巨闕劍就捅在趙爵心窩上。
壯士一怒,天下素鎬,這些江湖人士,最愛乾的就是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了。
趙爵的眸子如古井一般幽深,道:“叫音音過來。”
一聽趙爵讓秦音過來,八賢王與展昭都忍不住微微側目,都道趙爵寵秦音,如今看來,世人所言不虛。
趙爵腦袋上都綠得發光了,饒是這樣,他仍要事事帶著秦音,一時半會兒也離不開。
見此,八賢王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襄陽城若一直由趙爵來統治著,皇帝趙禎削藩平天下的願望,大抵還是能夠實現的。
女色禍國的事情,若仔細算上一算,還是能夠寫上幾本書的。
各朝各代,都出過這種事,他們大宋王朝,若不出上一個,就顯得有些標新立異了。
秦音惑趙爵坑襄陽城的事,八賢王覺著,大抵還是能夠值得青書幾筆,流傳後世的。
秦音剛回到屋裡,正在挑選換哪身衣服時,趙無眠便敲響了她的門。
大概是趙無眠覺得她剛才衣著實在太傷風化,將襄王府的臉麵丟了個乾淨,於是給她送來了一身新的衣服。
秦音拎了拎衣服,是她不大喜歡的顏色,太素淨了些。
她覺著她這般明豔的長相,就應該穿大紅大綠的顏色,濃烈又張揚的顏色,才能襯得出她的容顏無雙。
那淡淡青衫白裙,怎麼是她的審美!
秦音看了一眼,就把衣服給推到了一邊。
趙無眠道:“八賢王是個極風雅的人,庸脂俗粉入不了他的眼。”
秦音立馬就將衣服摟在了懷裡,道:“奴家怎是庸脂俗粉?”
“大紅大綠什麼的,最討厭了!”
說完這句話,秦音飛一般地去裡屋換了衣服。
趙無眠一盞茶還未喝完,她便換好衣服了,豔麗的妝飾也去了大半,眉目淡淡,唇瓣是粉嫩的紅,就連那指甲上原本鮮豔的蔻丹,也給一並去除了。
秦音拎著裙擺,做了幾個小鳥依人的動作,問趙無眠:“好看不?”
趙無眠掃了她一眼,她與剛才一身紅衣的美豔佳人判若兩人,於是便點點頭,道:“走吧。”
秦音行在路上,將鬢間的珠釵金簪也給去了,看到趙無眠疑惑的目光,秦音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要想俏,一身孝。”
秦音隨手摘下一朵白花簪在發間,身上一點鮮豔的首飾也無,衣服也是淺淺的顏色,不知道的,還以為趙爵一時蹬腿升天了,秦音忙不迭地給他穿孝衣。
儘管這樣,秦音仍嫌不夠,道:“我現在隻恨你給我送的衣服不是通體雪白的。”
趙無眠:“”
二人並肩而行,秦音問:“你為何幫我?”
她可不覺得她跟趙無眠的關係,能好到讓趙無眠幫她的份上。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在自知上麵,秦音一向拎的清。
趙無眠停住了腳步,扭頭看著秦音,道:“你想讓我叫你母妃嗎?”
秦音驚恐抬頭,這才後知後覺想起,趙無眠這廝是趙爵的義子,若她真嫁給趙爵了,那趙無眠,可不就是要喊她母妃了麼?
秦音渾身一哆嗦,道:“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