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2 / 2)

“我還從未去過東京城呢,等到了東京城,你可要帶我好好轉轉。”

秦音沒有提昨夜的事情。

女人每月還有那麼幾天的莫名的小脾氣呢,指不定男人也有。

展昭那麼好看,一時精神失常,也是正常的。

衝著那張臉,秦音連被殺了三次的血海深仇都能原諒,還有什麼是想不開的?

許是經過了一夜的休整,展昭的精神恢複了正常,他聽完秦音的話,握著馬韁的手指微微一緊,而後問道:“你想去哪?”

“不知道啊。”

展昭的聲音恢複了以往的平靜,秦音也就當昨夜他精神失常的事情沒有發生過,笑著回答道:“我從未去過東京城,不知道哪裡好玩。”

“表哥,你行走江湖多年,必然是去過東京城的,你能跟我講講,東京城,哪裡最好玩嗎?”

秦音從轎子裡挪了出來,與展昭並肩坐在馬車前。

太陽有些刺眼,秦音微微眯著眼,她感覺到展昭回眸在看著自己,便笑了起來,道:“你看我做什麼?”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展昭收回了目光,看向遠方。

展昭心虛的動作讓秦音大笑不已,她笑著移動到他身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道:“表哥,是不是我生的太美,讓你無心趕路了呢?”

秦音沒有受傷的那隻胳膊抬起,手指把玩著展昭額前的碎發,正想繼續調戲展昭,餘光撇到他左手摸了一下巨闕劍,身子瞬間就回到了一邊。

秦音縮動作太快,展昭還未反應過來,她已經縮回到了轎子裡。

展昭一怔,目光變了變,道:“你很怕展某?”

轎子裡傳來秦音的笑聲:“表哥,我隻是一個傷患,你與傷患計較這麼多,也太失你南俠展昭的身份吧?”

開玩笑,被殺了三次,不怕才是怪事。

每次展昭手指摸向巨闕劍,秦音幾乎是條件反射性地迅速逃離他的身邊。

男色雖好,但也要有命睡才行。

秦音想睡展昭,但又不想被展昭惱羞成怒一劍殺了,如何讓展昭心甘情願讓她睡,是一個比趙爵如何能謀反成功還要困難的事情。

秦音歎了口氣,都說江山美人不可兼得,可她活了三輩子,江山與美人,她一個都沒得。

果然人不能太完美,完美之人遭天妒。

都怪她生的太美,老天都嫉妒她,死活讓她睡不到展昭。

經此一事後,秦音又好久沒再出去勾搭展昭。

行至正午,展昭停下了馬車,與秦音在路邊休息。

陽光下,展昭劍眉鋒利,薄唇微抿,清澈的目光看著秦音,道:“展某帶你去開封府。”

秦音嚇了一跳,道:“我去開封府做什麼?”

“我一沒有調戲良家婦女,二沒有偷雞摸狗,為什麼要去開封府?”

作為三輩子抗襄王的中流砥柱開封府,秦音多少是有些敬畏之心的。

且不說包拯能日審陽夜斷陰,就說那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除了生孩子,剩下無所不能的師爺公孫策,三輩子加一起,壞了秦音多少事情!

若是沒有他二人從中阻攔搞破壞,皇帝趙禎的墳頭草都三丈高了,哪裡還有秦音三次慘死在東京城的事情?

展昭淡淡道:“包大人世之良臣,一身正氣,你若與他相處一段時日,必會受益不淺。”

秦音手裡捏著水壺,有那麼一瞬間,她想把水壺摔在展昭臉上。

展昭年紀輕輕的,怎麼說傻就傻了?

包拯是一身正氣,還是篡位梟雄,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隻是想去東京城瞧瞧她跟誰相似,順便玩玩轉轉,若是能睡成展昭,那是最好不過了,睡不成,那也沒有辦法。

畢竟三輩子都沒有睡成,遺憾多了,人也就習慣了。

可展昭為什麼要帶她去開封府?

她一個黃花大姑娘,為什麼要跟包拯湊在一起?

展昭抬眸看著秦音,平靜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展昭眼底一片坦誠,他瞧著秦音擰著的眉頭,輕聲道:“展某是為你好。”

秦音一下子就炸了。

她活了一百多年,最討厭的就是展昭正義淩然地跟她說,我是為你好。

好似她是那十惡不赦的惡人,隻需聽了展昭的話,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

可秦音清楚地知道,她不是。

群雄逐鹿,勝者為王,很難論個誰對誰錯。

秦音隻知道,她仰不愧天,俯不愧地,若說有虧欠,大抵也隻是實在對不住趙爵,三輩子了,也沒能報答他的養育之恩,教養之情。

秦音閉上眼,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的暖意。

道不同,不相為謀。

她活了三輩子,一百多年,她與展昭,到底還是沒能繞過這個彎。

秦音睜開眼,看著展昭,嘴角勾起一抹笑,道:“表哥,我是為你好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能說的。”

秦音雙手環胸,尾梢微挑,似笑非笑道:“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你知道——”

“展某知道。”

展昭打斷了她的話。

陽光下,展昭眼底是清澈的感傷,他看著秦音,眸色溫柔又無奈:“子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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