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不叩仙門(九)(1 / 2)

不管唐久承不承認,在她的歸去峰中,江笛的確是混不吝的那一個。

玉城平時雖然也跟江笛打,不過好歹也算是知分寸,並不會真的傷害到江笛。而江笛總是像個真正的小瘋子一樣,動不動就上去撲咬,好幾次都抓掉了玉城身上的鱗片。

從這種角度上來說,雖然玉城不算是非常的好脾性,但是卻真的算是對江笛謙和忍讓了。

而隨著年歲漸長,江笛一個小姑娘,不知跟誰學出了滿嘴的片兒湯話,反倒是玉城還算是克製守禮,平素也隻是看起來性子清冷了些,但是混在普通的若虛宗弟子中,也沒有顯得特彆紮眼。

江笛若不是一身鳳凰血脈自帶的浩然正氣,恐怕都會有人覺得她是行事無羈的魔修。

唐九曲起手來彈了一下江笛的腦門兒:“說什麼混話,我們快走。”

太陽升了起來,漸漸的驅散了街邊的濃霧。下塵界的這座繁華城市漸漸顯現出了往日的麵貌。

唐久注意到,在這熙熙攘攘的城郭中,有幾家門口掛著白幡,不需湊近都能聽到掛著白幡的院落之中傳出的哭泣聲。

通過那些模糊的哭泣聲,唐久很快就明白這些掛著白幡的人家,就是賣餛飩的老婆婆說的女孩走失了的人家,這些女孩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親屬苦尋不得,就隻能做到最壞的打算。

唐久著急去一探究竟的原因,是她眉心的那顆朱砂痣越發的灼燙起來,似乎在催促著她什麼。

唐久按了按眉心,加快了腳步。

“阿九你是要去尋那個小崽子嗎?好啊,我們先去尋到那個小崽子,然後再來料理這裡的事情。”江笛的聲音帶著幾分歡快。

她並不關心人類,就如同人類也並不會關心其他走獸的死活一樣。江笛絕對支持唐久的選擇,並不認為她先去尋人有什麼問題。

唐久被壓製到靈力隻有微末,往日縮地成寸的本事似乎也施展不出。但是唐久的身形依舊很快,下塵界中就是輕功最好的人也難以與之相較。

隨著唐久尋人的念頭在心中升起,那眉間的朱砂就漸漸地在她的識海中化作一張地圖。他們的目的地清晰的指著東南方向,大約過了小半日,唐久終於也到了地圖之中指引的方向附近。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她已經從一座隻是有些繁華的城池到了巍峨的帝都。

帝都之中素有龍氣,而所謂的“龍氣”其實也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靈氣罷了。於是越是靠近帝都,唐九就莫名覺得內息運轉得更加的輕鬆一些。

隻不過她並不是初出茅廬的小修士,在這種讓她感覺到身心愉悅的靈力向她蔓延過來的時候,唐久還是敏銳的感覺到了空氣中的一絲異樣。

尋常的時候,靈氣對於修士而言都應當是十分舒適的,可是唐久偏偏覺出了些許的渾濁與凝滯。

如果放在上清界那樣靈氣豐沛的地方,這點兒混在靈力中些許不同,就連唐久這種大乘期的老祖恐怕都感受不出。可是在下塵界靈力稀薄,物以稀為貴,所以唐久從一開始就覺出了此處的異樣。

事出反常必有妖。

盤踞在唐久手腕上的小蛇一般的玉城也緩緩的順著她手臂爬到了肩膀,湊在唐久的耳邊說道:“這裡的所謂‘龍氣’不太對勁,我們家沒有這麼臟兮兮的龍,它怕不是口臭吧?”

口臭是什麼鬼,唐久簡直不忍直視。

為了防止玉城說出更惡心的比方,她用指尖輕輕的碰了一下玉城的小小的頭,示意他自己知道了,轉而開始探查這片區域。

不能外放神識對於唐久來說的確有些不方便,但是卻並非是綁住她的手腳,讓她做不了任何事。

就像現在,唐久要探查,便抬手一揮衣袖。有朵朵鵝黃色的花瓣順著她的衣袖飛了出去,散入空中,轉瞬不見蹤影。

如果此刻韓三水或者謝雨詩在的話,恐怕就能認出來那脆弱又美麗的花瓣,正是險些要了他們性命的返真花。

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

返真花輔以特殊功法,就是最簡單的替身傀儡術。那細碎的散出去的花瓣,每一瓣都可以替唐久探查。

唐久不是喜歡藏頭藏尾的人,眼下她做完了自己能做的事,就散開了周圍的隱身術法,轉而走到了一旁的茶攤上坐下。

這台茶攤上的茶並不是什麼名品,不過好歹是京城地界,已經比周遭強了不少。

唐久入鄉隨俗的點了一壺茶和一些粗製的點心,而後就這樣漫無目的一般地坐在了椅子上。

她並不是真的漫無目的,隻不過是在等那些返真花給她傳遞回來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