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1 / 2)

也不需要枕山河鼓動,紀塵寰現在非常就想揍慧空。雖然他一貫習慣謀而後動,但是有的時候,但凡他學得唐久三分氣性,就總會隨心而為,而不是瞻前顧後。

修仙修到最後修的是人心,如果連自己心中所想都不能去做的話,他還修什麼仙。

隻是枕山河出鞘的那一刻,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若虛宗的弟子是前所未有的齊心協力,以紀塵寰拔劍為號,在場的所有弟子都紛紛的祭出了自己的武器。

眼見著一場單打獨鬥就要發展到群毆。而慧空雖然一個人站在這裡,但是他又不是真的傻。慧空能感受得到歸去峰上下對他的敵意,這份敵意也延伸到了整個若虛宗。

若虛宗是堂堂第一仙門,哪怕慧空是定禪法寺的佛子,卻也並不想輕易與整個若虛宗為敵。更何況……打是真的打不過的。

為了防止出現自己被若虛宗弟子群起而攻之的慘狀,敢隻身一人前來,慧空好歹有些準備。

在紀塵寰向他刺出一劍的那一刻,慧空身後出現了萬千佛影,這是整個定禪法寺給予慧空的保護與祝福,每一道佛影都是一位定禪法寺的高僧留下的神念。萬千虔誠信徒的神念加諸於一人之身,哪怕紀塵寰如今的劍意如同開山裂石、摧金斷玉一般,唐久也還是疑心自己的徒弟會吃虧。

如今慧空敢在若虛宗施展出這一招,想來定定禪法寺之中定然有其他人盯著這裡。終歸是要進入定禪法寺發現的秘境,在這個時候和慧空鬨翻,到底有些不美。

眼見著枕山河破開那萬佛護身之法,淩厲的劍氣在慧空的臉頰上留下一道血痕,而萬千佛影被劈散之後又迅速凝聚,化作一隻巨掌便要向著紀塵寰的方向壓來,唐久立刻出手。

唐久並沒有去拔朝暮,而是向著慧空的方向施展出了一道靈力。唐久的這道靈力連綿鋪陳,滂沱千裡,在紀塵寰身前豎起了一道無法破開的屏障。哪怕是慧空借萬佛之力,卻也無法讓他威壓傳遞到紀塵寰身上分毫。

慧空沒有想到唐久居然對紀塵寰回護到了這種程度。當這道佛影與唐久的靈力相撞,慧空咬了咬牙,居然並沒有將身上的佛影立即收回,反而更進一步。直到他身後的佛影被唐久的靈力擊碎在他的麵前,如剛才一般寸寸碎裂,慧空隻覺得自己內府震蕩,喉頭起一片腥甜,他才倏忽收回手去。

“阿彌陀佛。紀道友不愧為老祖高徒。”慧空咽了一口老血,卻還是忍不住噴出了一點兒血沫。

這話說的是有意思,聽著不像是稱讚紀塵寰足夠厲害,沒有墮了唐久歸唐老祖的聲名,反而像是諷刺紀塵寰隻會躲在自己師父身後。

這樣的挑釁,或者該說是挑撥離間,無論是紀塵寰還是唐久都沒有理會他,甚至就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自家護犢子的事兒,那能叫做護犢子麼?雖然知道自家老祖是在拉偏架,但是在場的所有若虛宗弟子都眼觀鼻、鼻觀心,生生假裝自己沒有看見。更有甚者,雖然不是很清楚自家老祖為什麼看不上這個和尚,但是深信老祖做什麼事情總是有她的道理的。

並不了解前塵,隻是單純的憑著對唐久的信任與依賴,這些若虛宗的小弟子們就開始看慧空不順眼了起來。

定禪法寺的佛子在“讓人見之可親”這件事情上一向無往不利,像是在若虛宗這樣被直白的集體討厭的情況,還真是少見。

唐久卻並不想與慧空糾纏,既然看到了慧空身上的萬千佛影,唐久就知道定禪法寺的其他人肯定也能夠通過慧空看到這裡的情況。於是,雖然唐久是麵對慧空說話,但是事實上,唐久是在透過慧空,直接和給予了佛法虛像的那些定禪法寺的高僧們相商。

通常情況下,兩個本來就交好的宗門彼此分享洞府和秘境,那是簡單的利益交換。而像是定禪法寺和是若虛宗這種非但並不交好、反而隱約有一些競爭意味的宗門同入同一個秘境,情況就會變得更複雜一些。

世上總不會有無所求之人,定禪法寺這次做出了這樣的讓步,唐久不用深思,就知道他們有所圖謀。

繞來繞去就沒有意思了,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唐久直接慧空說道:“你們發現的那個上古玄雷秘境,我若虛宗的確有些興趣,不過天下秘境何止萬千,屬性為雷的秘境也並不僅定禪法寺一家獨有。”

唐久笑了一聲,不緊不慢的道:“當然,如果貴寺是想找其他宗門合作的話,我若虛宗恐怕也不是唯一的選擇。”

唐久的這話說的直白也不直白,總之到底卻明白的表述出了自己的試探意味。對方如果不把真正的目的說出來,縱然那是玄雷秘境,縱然那裡還可以修行功德,唐久也不會輕易讓自己若虛宗的小弟子們涉險的。

一個秘境之中可以進入的名額是有限的,定禪法寺號稱“天下第一佛宗”,門下弟子何止千萬,佛修人人都修功德、修來世,進入這個秘境的名額就連他自己弟子都不夠分,如何又可能割舍出送給他們若虛宗的部分。如果這是定禪法寺的陰謀,那麼唐久隻能說,這個鉤未免太直了。

已經是涉及到宗門層麵的問題了,之前慧空給唐久遞上私人拜帖,這種小事上定禪法寺的佛修們可以跟他不計較,但是涉及到了宗門的利益,那些高僧也就不能任由慧空胡鬨了。

聽到唐久的話,還不等慧空說什麼,就隻見他整個人僵在原地,但是很快,慧空的身上出現了淡淡的金光,他的聲音也開始變得蒼老低沉:“施主所言極是,若非情況不允,我們定禪法寺也並不願意將這秘境與旁人分享。”

和慧空相比,這人說話倒是直白了些。當把所有的算計都乾乾淨淨的攤開的時候,那算計就不是算計,而是一種選擇。如此,倒是比剛才慧空說一半、藏一半的磨磨唧唧要讓唐久欣賞得多。

這“暫借金身”之法,算得上是定禪法寺絕學,麵對慧空忽然的變化,唐久也見怪不怪地重新打量了他一下。

唐久可以輕易的看穿神魂,她掃了一眼,能夠看出如今慧空身上的這位乃是定禪法寺真正的主持悟善。

相傳這位悟善主持一直都在閉關尋求突破之機。認真算起來,他閉關的時間比唐久“閉關”的時候還要久遠一些。

悟善的閉關是真的在苦心鑽研,而唐久隻是變著法兒的想出去玩兒。

還在閉生死關,也不怪如今悟善需要以這種方式才能夠與唐久進行交談。

真的論資排輩的話,從年齡上來看,悟善算是和唐久的師父同時代的修士。唐久的師父無法飛升後兵解魂歸大地,而悟善雖然沒有突破,卻用佛門獨家法門延長了自己的壽數,這才能夠存活至今。

“這些和尚,怎麼一個個的都如此貪生怕死。”唐久輕嘖了一聲,對悟善的選擇不置可否。

唐久也沒有興趣挨個點評彆人的選擇,如今既然悟善要親自與她探討秘境中事,唐久也就擺出了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悟善算得上是如今佛修之中德高望眾之輩,輩分似乎也比唐久高上一截。不過佛修和道修的輩分一向不能混為一談。從地位上來說,悟善是佛修之中執牛耳者,而唐久又是當之無愧的之中天下第一人。

悟善和唐久兩個人一人是佛修的頂點,另一個人是道修的頂點,倒也算得上是旗鼓相當。雖然從麵上看,他們一人容行枯槁,而另一人依稀年少,但是唐久在悟善麵前舉止有禮即可,當然無需謙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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