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2 / 2)

阮棠冷眼目送人離開,轉身道:“任老師,剛才多謝你的解圍了,不然後麵我倆指不定得打起來。”

“怎麼?他一大男人剛剛還試圖動手?”

“誰知道呢。”

阮棠隨口回了幾句,後知後覺剛才打了人兩巴掌,現在掌心還有點麻呢。

“以前隻聽說他演技好,對工作也是出了名的敬業,對誰都和氣,現在看來傳言不可信。”任驍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不過二人關係藏的也嚴實,否則節目一開始,葉詩雅就不該進來的。”

談戀愛是大忌,更彆說是愛豆了。

阮棠聳聳肩:“沒證據,按照常規程序來吧。”反正葉詩雅也整不出什麼花活來。

任驍點點頭,二人並肩一道回了湯泉池,趕緊喊其他人回酒店。

一想起裴紀安跟個私生飯一樣扒人行蹤。

任驍這心底對他的印象,更差了。

出了這麼檔糟心事,阮棠和任驍帶著練習生們回原來下榻的酒店了。

她心裡煩,本想給裴青打個電話,又怕電話裡說不清楚,便點開和裴青的微信看了兩眼。

新號碼是阮棠給準備的,社交軟件注冊什麼的她就沒管了。

上次加了好友,其實也沒怎麼聯絡過。

現在一看。

裴青的ID是個簡單明了的句號,頭像還是一片漆黑,連一個白色的像素點都沒有。

“小可憐……”

阮棠戳開他的微信頭像低低歎了一句,順手將自己的昵稱換了個簡單的【R】,突然就覺得之前在溫泉池邊揍裴紀安都揍的少了。

然而就在她點開對話框,準備敲幾句話的時候,頭像變了。

背景依舊是黑色的,不過這次是黑色的天空,中間帶了點拍照背景旁的燈光顏色,而中間卻是一支開正盛的梅花。

是阮棠拍的那麼多照片中,最漂亮的一張。

阮棠十指上下翻飛。

【R】:裴小青,還沒睡?

【R】:彆裝死,我剛才看到你換微信頭像了,A市的冬梅開的很漂亮,今年來不了,明年我再帶你來?

【。】:……

【R】:我明天回去,之前電話裡那個晦氣傻缺說的話,你一個字都彆聽,在家乖乖等我,記得吃藥。(熊熊叉腰.jpg)

【。】:好。

簡單的一個字,不知回的哪句話。

阮棠看了兩眼,隻當它同時回的兩句後,轉頭將手機蓋上,陷入了夢鄉。

於此時同時。

在S市的裴青,珍重地將她發過來的每一條消息,每一張照片都認真保存好,全然毫無睡意的起身坐在電腦前。

屏幕上是A市的某家溫泉酒店,最近更新出來的宣傳照片。

隻見周圍一圈的梅樹熱烈盛開,湯池熱氣嫋嫋。

裴青耐心地將它們與阮棠發來照片的每一角對應,指尖劃過,像是這樣就能緊跟隨上她的腳步。

待看夠了。

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筆記本,顫抖著右手,在上麵扭扭曲曲地寫上一段話,看了半晌,又毫無征兆地將它徹底撕掉,飄落的一片碎屑甚至都看不出一個完整的詞來。

裴青雙手捏緊成拳,黑瞳裡滿是壓抑到極點的渴求。

或許,就試這麼一次。

就一次……

A市的三天兩夜之行徹底結束,回程路上一如阮棠所說那樣,接機人員眾多,還有人徹夜不眠就在出機口蹲人了。

吃的、穿的、用的、還有彆的禮物……

熱情的粉絲蜂擁而至,統統將這些東西往練習生們的懷裡塞,尖叫聲不絕於耳,陣仗可比去的時候大太多了。

阮棠和任驍一路將人完好無損地送回了節目組,問了問係統關於葉詩雅的動靜。

【吃飯、睡覺、練舞、唱歌,也沒什麼呀!】

【繼續盯著。】

得知一切安然無恙後,阮棠放心了不少,看了眼葉詩雅如今已經掉到17的排名,轉頭去了導師休息間。

今天的會本來是沒必要的。

也就早上臨時通知,阮棠和任驍這才剛下了機,連家都沒回,等著其他導師來齊了商議。

“方導,有什麼重要的事不能群裡說?”

趙蘭歌打了個哈欠,百無聊賴。

最近節目是火,不過跟導師們沒啥特彆大的關係,哦不,阮老師除外,其他人要麼是有彆的工作,要麼就是閒的在家貓冬。

所以有時候緊急喊人未必能全。

今天就是如此,彆人都有時間,段森就沒來,聽說是去隔壁市錄節目去了,趕不過來。

方良嚴肅地確認在場設備全都停工,將門鎖得嚴嚴實實,坐在位置上,清了清嗓子道:“咳,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喊大家過來討論一下三公舞台罷了,我們之前的計劃是導師助陣,大家還記得吧?”

“嗯,記得。”

幾人點頭。

阮棠窩在椅子裡,有點昏昏欲睡。

方良悄咪咪地看了阮棠一眼,搓手道:“本來我也是想著按照原定計劃來的,但是咱們節目現在火啊!火的各大經紀公司忍不住找上門,看看有什麼合適的機會幫一幫自家藝人。”

“哦!我懂了,原定的導師助陣要改是吧?”

“就這啊?小事一樁嘛。”

“我之前還覺著麻煩,不想上呢。”

“阮老師肯定是最不想上台的那個。”

幾人陸續鬆口,完全不覺得這是個事兒,被趙蘭歌cue了一句的阮棠跟著連連點頭。

方良道:“對,幾家大公司派來的藝人不算特彆火,隻有其中一家的藝人來頭大,平台的意思是再歡迎不過的。”

“誰啊?”

“安意娛樂,裴紀安。”

說到這份上了,方良牙一咬,眼一閉,將這個消息說了出來。

此言一出,整個屋都安靜了。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齊齊對準了阮棠。

“方導,我覺得不行。”

任驍率先開口,一臉的不讚同。

昨天晚上,在溫泉酒店發生的事,他就對裴紀安的印象壞到了極致,不過當著眾人的麵,他肯定是不會說的。

“其一,本來這檔節目為的是練習生的舞台,三公舞台助陣本來就是錦上添花,但讓大火的藝人幫襯,公演舞台未免喧賓奪主,來的觀眾究竟是看選手的,還是來看助陣嘉賓的?”

“其二,阮老師和安意娛樂,咳,那位的事之前大家也都知道,外頭的緋聞傳的什麼樣大家也清楚,在這關頭讓他來,不合適。”

任驍從未這麼直白的表達過自己的觀點,但說的是極有道理的。

狄倩、牧元飛和趙蘭歌齊齊點頭。

方良又何嘗不知道這一點,隻苦哈哈道:“這事我和上麵說了,不過上麵的意思是要衝下熱度。”

阮棠心情有點down,目光像是要刀人。

這種平台就這點不好,收視慘淡時,資方賠的血本無歸,它完全不管,如今節目大火了,倒是各種鬼主意有了。

趙蘭歌憤憤道:“衝什麼熱度,等第六期開了播,熱度自己就上去了,還用衝?”

“這不是上麵的意思麼。”方良道:“而且安意這次的意思也明確,要避嫌的,說是幫哪一組都行,反正絕對不會幫自家藝人所在的小組。”

眾人:……?

阮棠:……?

阮棠的腦袋緩緩地打出一連串的疑問號,心中驚歎:怎麼的,就那兩巴掌,直接把裴紀安腦子打壞了?

還是說,直接把他腦子裡的水給打沒了?

裴紀安今天這一出,阮棠著實是沒想過的。

心情還挺微妙。

阮棠其實不想答應的,奈何方良給了額外的口播時間,外加廣告時間,本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外加看戲的微妙心態,阮棠‘勉為其難’的將這件事答應了下來。

至於裴紀安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管他呢!

反正有好戲看就是了,阮棠甚至都想象不出,葉詩雅知道這個消息時的表情究竟是怎麼樣的。

標題都想好了:《大影帝男友作為助陣嘉賓,助陣對象卻不是我》!

回家的途中,阮棠沒忍住樂了好幾下,不過等她到了家,就樂不起來,甚至那點小困意都徹底沒了。

昨天還應好好的裴小青,感冒加重,一早就發燒了。

“怎麼會這麼嚴重,我走那天不是還沒事嗎?昨晚上電話時好像就咳的厲害了些,也沒彆的,他吃藥了嗎?”

阮棠將行李箱往邊上一丟,厚厚的外套脫掉,就跟著秦姨進了電梯。

秦姨手上端著一壺剛燒好的開水,連忙道:“這兩天的確沒什麼事,就是咳的厲害,藥我看著裴先生吃的,還給他熬了潤肺止咳的梨汁,不過不頂用,今早上額頭燙的厲害,我就把社區醫生喊來了。”

“怎麼沒叫救護車?”

“那時候醒著呢,盯著我不讓打電話。”

秦姨道:“僵持半天隻同意讓社區醫生上門,還好這邊可以直接上門輸液,上午輸了液,醫生說今天好好休息一天,晚上發個汗就差不了。不過裴先生也是真倔,見著醫生來了才放心睡過去,還把我手機給搶了!”

一說起這個,秦姨說話語氣還帶了些小控訴。

嘿。

她從業這麼些年,在不少家庭做過事,就沒見過這樣的男主人,生了病比平時沒生病都要來的凶狠。

早上都燒成那樣了,還非不讓她給阮小姐打電話,還帶搶的!

“……眼神可嚇人了,都泛著紅。”

“辛苦你了,秦姨,他就是不想你給我打電話,所以才搶你手機,你彆害怕,他人很好的。”

阮棠聽完好氣又好笑,但心裡突然有點發漲。

“我知道的,裴先生慣來外冷內熱,嘴硬心軟。”秦姨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很是讚同。

阮棠好奇問:“這話怎麼說?”之前她可沒見著裴青跟秦姨聊過。

秦姨頓了頓,乾脆說了,“我剛來時,阮小姐你經常叮囑做些清淡滋補的菜,後來,也不知道裴先生從哪知道的你愛吃辣的,還特意過來叮囑我,讓我以後菜色做辣的,還說自己能吃辣呢。”

“我就每頓隻做一道帶點辣的,阮小姐你吃的果然比平日裡吃的多。”

“有時候你不在,我偶爾會多做了辣的,裴先生嘗了幾口,嘴就辣的通紅!就這樣,他每次都還是會吃上一些。”

阮棠聽完,人直接愣住了。

因為以前在快穿世界做任務的習慣,在外頭,阮棠對一些細微末節的東西都會很注意,但回到了家,大腦告訴自己這是安全的環境,所以她還真從不怎麼關注這點小細節。

整個人都是放鬆狀態的。

難怪她最近好像覺得家裡的飯菜更合自己口味了,原來是裴青在後麵和阿姨說的。

“……不過你千萬彆跟裴先生提起啊,不然他肯定對我有意見,以後不讓我靠近了。”秦姨笑眼彎彎,努力撮合這對有些奇怪的年輕夫妻。

“好。”

阮棠重重應了聲,等電梯到了三樓,乾脆從秦姨手中接了熱水壺,“我現在回來了,照顧的事我來吧,麻煩你做點容易消化的湯粥,我也餓了。”

秦姨點點下了樓。

而阮棠,則輕輕推開裴青的房間門,悄無聲息地進去了。

寬敞的房間內,暖意十足。

此時外頭快天黑了,臥房裡光線不是那麼足,隻能看見床上躺了個削瘦的青年,整個人在被子裡都沒什麼存在感。

露出來的左手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和蒼白的皮膚形成強烈的對比,上麵還淤青了一片,殘留兩個針孔,估計之前輸液有點受罪。

而枕頭上的腦袋,更是往外冒著虛汗,將頭發都弄濕了。

即便這樣,眉頭還是皺著的。

阮棠伸手往他額上探了探。

“還是有點燙啊……”

“誰?”

手還沒收走,眉頭緊皺的青年倏地握住阮棠的手腕,喉間發出沉重沙啞的聲音。

剛才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黑瞳裡充斥著滿滿的迷茫。

“這麼警惕?”

阮棠手腕被他手心灼熱的溫度給燙著了,沒忍住伸出另外一隻手食指彈了他額頭一下,“鬆鬆手,剛給你拿的熱水上來,等會兒給你擦擦臉,嗯?”

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

裴青就這麼睜著一雙眼睛盯著她看,看了許久,似是辨彆清楚,又似是沒認出來,就這麼抓著她的手,“彆走。”

“好好好,不走,不過你得先把手鬆開的,聽話。”

阮棠柔聲哄著,估計人是燒迷糊了。

不過沒什麼用。

輸了液,吃了藥,還在低燒的裴青比以往更執拗,力道更大不說,還抽抽鼻尖細嗅,待他聞到那淡淡果香味時,喉間微滾,輕喊:“棠棠。”

阮棠:……!

阮棠:……?

平時要麼直稱你,要麼直呼全名的裴小青還改稱呼了?

好像也不難聽?就是有點奇怪。

阮棠覺得手背有點熱,微微使了點力氣試圖掙脫,可換來的是裴青愈發收緊的力道,以及一聲輕問呢喃:“棠棠,你不想看看我的腿嗎?”

確定了,人都燒昏頭了!

阮棠心中無不震撼的在想,身體很誠實的傾身往他麵前靠了靠,語氣放緩,充滿疑惑:“裴小青,這是你自己答應的啊,彆等會兒退燒了自己賴賬!你乖乖鬆手,我到時候就看一眼。”

“好。”

“那你鬆啊。”

“棠棠,你親親……我就鬆了。”

“……!?”

阮棠眼睛瞬間瞪大,啞然失聲。

而陷入低燒的人睜著迷蒙又無辜的雙眼,嫣紅發燙的唇間吐出幾個字:“就像……你那天一樣,親親我這,我就鬆了。”

阮棠:……

阮棠眼睜睜看著裴青的手指落在他的額頭之上,此時就一個念頭:小係統還真沒騙她,感情那天她喝醉了之後真親人了!

不過一個額頭親親,可以看看裴青的傷,也沒虧?

“你自己答應的啊,醒了可不能怪我。”

阮棠覺著機會難得,當即扒開裴小青額頭的濕發,傾身在他額上落下一吻,感覺有點燙。

而阮棠沒注意的是,在她毫不猶豫傾身向前的時候,青年那雙無辜又迷茫的眸子頓時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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