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 / 2)

具體表現如下——

連枝:“這可是碧璽呢。”

江窈:“綠瑪瑙而已。”

連枝:“還有黃龍玉。”

江窈:“金絲玉而已。”

連枝:“相府的燙金文書。”

江窈:“假惺惺。”

唯有一件江窈留意後便再也移不開眼,水滴般大小的吊墜,裡頭嵌著恍若月光的暈彩,交織成影,細致觀察才能夠看到裡頭立著個飛天小嫦娥的雕塑,活靈活現。

“這石頭真好看。”江窈忍不住摸了下,觸感溫潤,“可憐我的夜明珠不過短短三五日,便要被我打入冷宮。”

“這叫月長石。”江煊放在手心掂量起來,“你知道按照謝相平日裡勸諫父皇時的口吻,他送這月長石給你是什麼意思麼?”

“不知道。”江窈隨口回道,心底暗自企盼,今天好像又不知不覺屢次提到謝相,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晚上可千萬彆做噩夢。

江煊對這月長石頗有幾分愛不釋手:“他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被廣陽郡主的糖衣炮彈迷惑住,區區一個夜明珠不值得你當塊寶。”

“他在行賄?”江窈暗搓搓的想,她若是江煊,明兒就狠狠參謝相一本。

從戰略上來說,肯定要先正麵剛,實在剛不過可以溜之大吉,再采取農村包圍城市的迂回政策。

“真要論起行賄,鳳儀宮第一個脫不了乾係。”江煊看了一眼心事寫滿臉的江窈,“你這哪叫鳳儀宮啊,乾脆改名叫聚寶盆得了。”

江窈一把搶回月長石:“回東宮溫你的書去吧,太子殿下。”

“你果然被糖衣炮彈迷惑住了。”江煊意難平。

等江煊走後,江窈已經尋思起將這月長石掛什麼地方。

連枝看著她左右踱步,很想說一句掛胸上最好看,醞釀半天沒說出口。

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感覺公主殿下每次聽到謝相的名字,都像如臨大敵。

江窈其實有過一瞬間的衝動把月長石和玉佩埋到一起,但是轉頭就把這愚蠢的想法給拋到腦後。

要骨氣有什麼用,美滋滋才是關鍵。

江煊的意難平一直徘徊在心頭久久不散。

明明以前鄭侯爺送禮哄江窈開心的時候,江窈看都不看一眼順手就丟給他。

翌日上朝前,他心底一個勁的給自己打氣,今天也要努力在父皇心中的地位更上一層樓。

遲早有一天,謝相要被他當做墊腳石。

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而且現實還給了江煊一記響亮的耳光。

朝堂上就明年春闈的主考官人選展開了激烈爭論,正當江煊整了整襟領,打算以一個十分拉風的姿勢走出來時。

滿朝文武幾乎異口同聲道:“微臣以為,唯有謝相堪當此任。”

他隻好慢騰騰把邁出去的半隻腳縮回來。

好像他假裝沒有人看見,就真的沒有人看見一樣。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句話用來形容下朝後鳥作獸散的狀況再合適不過。

當然了,除了謝相,他要麼是儼然一副領軍形象走在最前麵,他的步履不疾不徐,卻始終沒人越過。要麼就是被光熙帝留步,出來後便成了走在最後麵。

謝相大概從來不屑和人為伍,大多是旁人攀附於他。

但是今天謝相落在最後頭的原因並非被光熙帝絆住了腳。

謝相一如既往的衣冠楚楚,長身玉立,辨不清神色。

鄭侯爺一手捧著解下特製的烏紗軍帽,神情狼狽不堪。

至少從江煊的角度看過去,反倒是謝槐玉更像軍侯些。

“離建章公主遠一點。”謝槐玉的聲音清冷。

江煊小心翼翼的聽牆根,沒想到第一句就信息量龐大,差點沒讓他兩眼一抹黑栽個大跟頭。

“鄭侯爺,不論你對公主揣的什麼心思,鄭太後在世一日,你便要對她獻一日殷勤,並且是不得不對她百般殷勤。”謝槐玉麵無波瀾,說的話卻字字誅心,輕而易舉卷起鄭岱心底一陣驚濤駭浪。

不待鄭岱有所回應,謝槐玉譏笑,“難道不是麼?”

鄭岱被戳中私欲,臉上的風度再也掛不住:“我即便當真對公主唯利是圖,那也不乾你的事。”

謝槐玉一派從容不迫,仿佛這世間的所有事都儘數在他的運籌帷幄中。

“聽說胞弟鄭寅即將參加明年春闈?他的大好仕途,可全都掌握在你手上了。”

此時躲在柱子後麵的江煊滿臉震驚,他總感覺自己好像有重大發現。

他摸了摸腦袋,想不明白自己電光火石間為什麼會冒出這種臆想。

如果說,謝相對建章公主突如其來的上心,算臆想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謝槐玉:當然是隻準我一個人可以對公主唯利是圖啦

男主你清醒一點,遲早藥丸2333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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