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2 / 2)

然而肅王沒想到的是,這次的事沒等到王淑妃給自己收拾爛攤子,先等來的卻成了旁人。

他實在想不通,江窈是從什麼時候起,和謝相攀上交情的。他當初剛入仕時一腔熱血,一連三番五次想和謝相結交都被拒之門外,後來索性不再登門,畢竟他也是有過夢想的人。

肅王雖然意外謝相會無緣無故的替江窈撐腰,但他也不是吃乾飯的,三步作兩步的上馬車,腳底下抹油趕緊開溜了。

留賈平一個人站在原地,絲毫沒有注意到周遭的變化,忍不住犯嘀咕:“不對呀,掐著時辰也該事成了。”

小廝提醒道:“爺,肅王都走了,要不您也回府吧?”

賈平點頭,決定回府等消息,大搖大擺的剛走出巷子口,眼前一抹黑,便不省人事。

賈平再睜眼時,下意識罵罵咧咧道:“反了你們的!敢綁爺?”

他順著麵前的衣角望去,膝蓋一彎,軟趴趴的跪在地上:“謝……謝相,我冤枉啊。”

一遝狀紙被扔下來,賈平撿起一看,上頭的罪狀隨便安一個都夠他喝一壺的。

“去請京兆尹大人過來。”謝槐玉瞟了他一眼,拂袖離去。

賈平立馬就把肅王兜出來,“不信您問肅王殿下,都是他指使我這麼乾的。”

而江窈呢,從始至終都不知道有過這麼一樁事,興高采烈玩得十分儘興。

不知不覺間,便到了正月後的第一天,也是國子監入學的日子。

期間她不止收到秦正卿的書信,還有東宮的。

江煊從那日回宮後便被罰在東宮麵壁思過,似乎和賈太傅有關,聽說他府上的庶子賈平在天子腳下作惡多端,淪為階下囚,許多事跡都被人揭發出來,曾經還有過強搶民女的欺淩事件,可謂是家門不幸。

至於秦正卿,江窈一開始以為他是有什麼要緊事,接連兩三封寫的日常瑣事,她匆匆瞥了幾眼,之後的都沒有再拆封過。

瑞雪兆豐年,新年新氣象,國子監也不例外。

一眾同袍見了江窈更是喜氣洋洋,爭先恐後的給她說吉祥話,一個賽一個的說話動聽。

江窈捧著茶杯坐在四方堂裡,愜意極了。

直到秦正卿的到來,七嘴八舌的眾人頓時噤聲,眼睛瞪得像銅鈴,不為彆的,隻因為秦正卿現在已經正式入仕,任職中書侍郎。

廊道的柱子後頭,位置隱蔽又靜謐,非常適合人講悄悄話。

江窈麵露無奈,和以往不同的是,秦正卿穿了一身五品製度的官袍,乍一看還真挺像那麼一回事。

秦正卿存了一肚子的話想和她說,“今時不同往日,殿下在國子監千萬要保重……”

後頭他說了什麼,江窈沒太在意聽,她注意力全放在庭院裡的花骨朵上,而且再說了,她在國子監關秦正卿什麼事啊,什麼時候輪到他來操這份閒心,說得好像他不在國子監以後,自己便會惹出禍事一樣。

最讓江窈感到不樂意的是,她今兒一路上剛進國子監,甚至聽到有些流言蜚語,傳得都是她和秦正卿的閒話,那些嚼舌根的見到她都抱頭鼠竄,假裝沒事人似的和她見禮。

平日裡念著仁義禮智信,到頭來道貌岸然的作風學了不少。

秦正卿如今行走官場,要說他沒聽過這些閒言碎語,江窈才不信。

偏偏國子監入學第一天,他還跑來找自己,江窈都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總之他這事上做得確實不太妥當。

江窈定定的看著他:“世子日後不要再差人送信來公主府。”

秦正卿笑意一僵:“殿下這話什麼意思?”

“之前資助寒門學子的事,當時我不能常常出宮,多虧了你替我走動。”江窈委婉的提點他,“世子若是有煩心事,大可以先去和江煊傾訴一番。你出身不凡,想來在仕途上也會順風順水,若有朝一日真遇上什麼事,整個長安城都會傳遍,屆時我也不會冷眼旁觀。”

秦正卿好似被人敲了當頭一棒,臉上的神色也不太好看,“殿下一貫都是如此麼?”

他這話語氣不善,往日的風度蕩然無存,江窈輕輕蹙眉,決定揮刀斬桃花,“我有心上人的。”

蔚藍的天空,白雲朵朵。

謝槐玉負手站在窗前,居高臨下看著角落裡的一切。

江窈的話像下冰雹似的,字字珠璣砸在他心坎上,她的心上人,原來是秦正卿麼?

謝槐玉也是才意識到,料峭的春風仍有股子寒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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