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預備姨娘。(2 / 2)

玲瓏四犯 尤四姐 8555 字 4個月前

現在看來,必是奴婢做得久了,心生厭煩,想嘗一嘗主子的滋味兒了。既被主母發現,就應知原因,還賴著不走,果真臉皮比城牆還厚。

她哭哭啼啼,難還讓夫人和她費嘴皮子不成!姚嬤嬤擋在前頭,伸手拽了她一把:“姑娘不必哭,主家打發女使,從來用不著給任何人交代,使著不好就換人,這是再尋常不過的,姑娘在府裡伺候了這麼長時候,還不懂這個?至於犯沒犯錯,天知地知罷了,夫人留你麵子,自己要惜福,什麼事都說破了,就沒意了。”

邊說邊招呼綠檀和鳴珂,“你們倆陪她回去收拾收拾,趁著天色早,送她去吧。再者叮囑門房一,往後不是府裡人了,要進府須得通傳。”

綠檀和鳴珂是,比了比手說:“走吧。”

藕兒沒辦法,抽抽搭搭望了雲畔兩眼,最後還是被她們拉扯著,往後罩房去了。

把人打發了,雲畔又轉頭對姚嬤嬤:“以後讓綠檀伺候公爺更衣,讓鳴珂帶她兩。綠檀這丫頭,我看著老實本分,且又是才進上房,不會仗著自己功高,弄什麼事端來。”

姚嬤嬤是,“早前伺候公爺的,確實高人一等似的,夫人拿藕兒做了筏子,往後些人就該警醒了。”

雲畔點了點頭,“咱們家保得太平無事不容易,跟前的人尤其要小心,這等不知界限的女孩子,一個都留不得,我原還想著容她在我身邊侍奉呢。”說著無奈一,“你也瞧見了,人家並不樂意。”

今院裡人員大變動,雖說小丫頭們上手還不怎麼熟練,但是有上頭老資曆的女使引領著,大事小情也可以做得好。

李臣簡回來的時候,雲畔在廊下迎接,把人引進上房後,便讓綠檀預備替換的常服。

入冬以後的風帶著凜冽,刮在臉上生疼,命人搬了三折屏來擋風,自己在屏風前坐著。簷外的光照著大半個身子,暖烘烘的,等他來落座,推過小幾上的桂花熟水:“公爺解解乏。”

他的琵琶袖掃過小碟中的木樨花,帶三三兩兩幾朵金黃,修長淨的三指捏起小盞,青嫩嫩的指尖,不像舞刀弄劍的手,更像捉筆杆的。

他臉上一直含著,連抿茶嘴角都仰了弧度,雲畔瞥了他一眼問:“公爺今遇見有趣的事了?”

他說沒有,但神情怡然自得。

她愈發納罕,既然沒有趣事,他一直傻做什麼!

罷了,不管他,她伸了伸腿,四肢百骸都透著舒爽,曬久了有點困倦,合上眼睛兀自受用。

他側目看她,因曬得暖和,粉麵像初夏禦桌上的櫻桃畢羅一樣,從芯兒裡透恬靜美好。他悄悄看了她半晌,最後還是按耐不住心裡的歡喜,喚了夫人,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我跟前伺候更衣的女使,換人了?”

雲畔哦了,“我忘了告訴公爺,先前伺候的藕兒回鄉去了。”

他頷首,略沉默了下:“必定是覺得時不漲月錢,乾不下去了吧!”

他好整以暇喝完了杯中的熟水,自己又往小爐上添些桂花炙烤,然後將碗盞倒扣上去,等著花露蒸發,暈染杯壁。

雲畔轉頭瞧他,知他是有意這麼說,明明心中都有數,還要裝得後知後覺,難是在成全她掌家的體麵嗎?

她扭了扭身子,偏過來問他:“個女使伺候了三年,冷不丁換了人,公爺還習慣麼?”

他垂眼提起泥爐上一直煎著茶的提壺,取下蓋碗往裡頭注水,然後分茶進她的杯盞,一麵:“我在軍中五六年,一向都是自己照顧自己。其實我三歲起就能自己穿衣了,結果長到二十,又要人伺候,依我說大可不必。”

雲畔知他不會計較,但又擔心畢竟跟前老人,隨意打發了會讓他有想法——

一個生了野心的女使確實不值什麼,但若是因她鬨得夫妻起嫌隙,就得不償失了。

好在他似乎並沒有任何不滿,雲畔放心了,自言自語著:“就好。”

可還是不深談,不去剖析天的事,因為兩個人早就達成過共識,彼此都沒有往房裡添人的意。遇著點小情況便來申一遍,就像這小爐子上的桂花,翻炒得了,帶上了焦味,香氣就不純正了。

不過夜裡過茂園,王妃無意間還是問起:“聽說今院裡打發人了?”

雲畔說是,“我的陪房女使早前和人定過親,如今年紀大了,有了去意,我就把她的奴籍書賞還給她,另給了些銀子,成全她過自己的子去了。”

王妃聽後點頭,“些丫頭也怪不容易的,要是有了好去處,的確不該耽誤人家。”

可太夫人卻不好糊弄,擱下筷子擦了擦嘴:“我怎麼聽說去了兩個?這麼下來彆弄得跟前伺候的人不夠使,都是年的老人兒,用起來順手,再調的來,想要使得舒心,且得耗上一陣子呢。”

然,這話並不需要雲畔去應答,李臣簡早就替她解了圍,隻:“個女使是我讓巳巳打發的,仗著自己有些資曆,近來愈發不守規矩,我瞧著不合心意。今趁著放人,一並把她遣去,顧全了她的體麵,要是哪一單獨攆她,才是麵子裡子全沒了。”

雲畔也說了兩句順風話,:“她不是家生子,又沒有奴籍,想是自己心裡有打算了吧!況且咱們家如今處在這樣局勢,沒有根底的女使是斷不敢留的,因此讓她去了,對咱們也是保障。”

王妃反正是向著兒子和媳婦的,應:“正是,這件事我上年就在盤算了,咱們府裡家生的女使婆子小廝都不少,何必再聘外頭的人。手裡沒有一張書,人家和咱們不在一條船上,萬一存了異心,到時候可防不勝防。”

惠存正吃著她的果子,聽見這麼說,抬起頭:“我前聽了一個故事,心裡老大的不平。說南安王家有一幅南北朝的畫兒,平時小心收藏著,結果家裡的廝兒起了賊心,把畫偷去了。因這畫兒誰都知自誰家,一時不好脫手,南安王府追查到他們老家,廝兒的老娘為了給兒子脫罪,竟一把火把幅畫給燒了。”

太夫人一聽,頓時義憤填膺,“兩條賤命還不及畫兒一個角,偏這樣的人毀了絕世名畫,比陰溝裡翻船更叫人惡心。”

惠存說可不是,邊說邊朝雲畔擠擠眼。

她深諳和祖母打馬虎眼的法門,老太太上了歲數,隻要東拉西扯幾句,她就把先前糾結的事全忘了。

雲畔激她,悄悄衝她了。

李臣簡陪著太夫人和王妃議論件案子去了,雲畔扭頭看見惠存腕上戴了隻藍琉璃珠嵌金手釧,奇:“這是買的嗎?彆致得呢。”

惠存靦腆地低頭撫了撫腕間,“耿方直今登門,特意給我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