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我等著天晴地朗的那一日……(1 / 2)

玲瓏四犯 尤四姐 8576 字 4個月前

了那大的事, 耿家都成了笑談,李臣簡回來的路上,正巧碰見通房跳角樓的鬨劇, 便讓辟邪將車停在一旁,遠遠看了一陣。

“爺是瞧著她跳下來的?”雲畔些悵,喃喃說,“出身不好的女子,也可憐處,一個名分要靠命掙, 結果弄樣。”

夫人說錯了, “要名分本不為過,過就過在心氣兒高。她肚子裡懷著孩子,難道耿家會讓庶子的母不明不白嗎,好賴會給她個正經出處的。可她鬨,怕不是隻想當妾室, 而是打著當正室夫人的主吧!”

惠存聽了, 暗暗朝雲畔吐了吐舌頭,“是不是我鼓動她過,把人給害了?”

雲畔搖了搖頭,也不能說鼓動過,是徐香凝自己沒權衡, 就如夫人說的,心氣兒高的緣故。

王妃說:“咱們進香回來, 就聽說那通房給賣了。才掉了孩子, 也不容人把身子養好,不是存心要她的命嗎,耿夫人也是個狠人, 下那手。”

惠存心裡終究存著三分愧疚,猶豫道:“要不咱們打聽打聽,她如今人在哪裡,花錢把她買下來吧,也算救了人家一命。”

雲畔抬起頭,看了看夫人,看了看王妃,不知那二位是什想法。

結果自遭王妃反對,“你一個閨閣女孩兒,管那閒事做什?她懷了你未婚夫的孩子,掙名分大動乾戈鬨名滿上京,你該慶幸自己沒嫁進耿家,否則遇見樣的妾室,你一輩子都雞飛狗跳。你如今還救人家?我瞧你是把腦子凍傻了!”

惠存挨了數落,不敢反駁,巴巴兒看看祖母。

夫人夾了一塊白燠肉放進她碗碟裡,打著馬虎眼,“快吃快吃,蘸韭花醬,味道最正。”

惠存沒辦法,自是不敢再言了,反正王妃的思是休管他人瓦上霜,再說徐香凝本就不是什好貨色,倘或心不貪,也不至落樣下場。

後來一頓飯罷,一家人對坐著吃了香飲子,哥哥和嫂子禮告退,回他們的院子了,惠存忙站起身也辭了出來,順著木廊追上,叫住了雲畔。

雲畔回身望,見她匆匆趕過來,便問:“怎了?事要托付我?”

惠存支吾了下,覷了覷兄長。

李臣簡知道她們話要說,背著手慢慢向前踱,隻聽惠存叫了聲阿嫂,“那個徐香凝……”後便是唧唧噥噥的咬耳朵,再也聽不真切了。

雲畔認真聽她說完,笑道:“我知道你的好心,我也覺她可憐,縱是你不說,我也打算幫她一把。隻是樣品性的人,沾染是沾染不的,誰也不知道她存的什心。我想著,打人把她贖出來,另賃一處屋子讓她養身子。等她恢複了元氣,到時候就讓她奔自己的前程吧,咱們幫人幫到裡,也就差不了。”

惠存一聽,高興不已,拉著她的手說:“謝阿嫂,你是世上最善心的阿嫂。”

雲畔抿唇笑了笑,自她當上爵夫人,諸事都求小心謹慎,其實慢慢已經失了本心,變水火不侵起來。自己雖是不願的,卻也沒辦法,誰讓現在處境維艱。唯在種小地方花些錢,無傷大雅地救下一條人命,似乎並不損害她的口碑。因此在惠存抱著她一通撒嬌的時候,她便憨憨地笑著,自覺十分受用。

姑嫂兩個商議一陣,才各自回各自的院子。

李臣簡聽見她腳步匆匆趕上來,回頭問:“她纏著你救那通房?”

雲畔嗯了聲,“惠存覺她實在可憐,剛沒了孩子,給賣了,怕她活不下。”

李臣簡臉上顯出一種無奈的神情來,“真不明白你們些女孩子整日在想些什,一會兒捉奸,恨不將人淩遲,一會兒同情人家,要救人水火。”

雲畔笑著說:“爺不懂,女孩兒也女孩兒的道江湖。分寸地幫人一把,對咱們來說是舉手勞,對旁人可能是活命的機會。”

李臣簡聽了,才現女孩子的世界原來也熱血。前他並不懂女人,為大姑娘隻沉溺春花秋月裡,本能地趨吉避凶,現在看來好像不全是。譬如他的妻子,是他閱不儘的一幅長卷,如千裡江山一樣,一重一重的風景。她的審時度勢、她的蕙質蘭心、她的善解人、她的果決無畏,每一樣都讓他喜出望外。

隻是遺憾……她對他總是缺乏濃烈的感情,仿佛僅僅是找到一個合適的人,敬如賓地在一起活。個人可是他,換成另一個人,問題也不大。他時候不言不語,卻耿耿懷,好像些庸人自擾,但不時就種感覺湧上心頭——彆人是在婚前牽腸掛肚,他卻是在婚後患患失。

想是因為喜歡,他從來不諱言自己喜歡她,並不是一眼深愛,是那種久處不厭的難。夫婦間,能做到樣便夠了,當若能更深邃一些,那就更可喜了。

“明日我休沐,邀夫人出逛逛吧!或者拜訪一下嶽父大人,再舒國府看看姨丈和姨母。”

雲畔訝異地抬起頭來,他尋常總是忙,從成婚到現在,也隻新婚宴客那會兒一齊過瓦市。平常總是他主外,自己主內,絲毫不亂。今日聽他說願陪她出,竟像一種額外獎勵似的,她眉眼彎彎望著他問:“真的嗎?說話可要算話!”

他說自,“明日我把務都推了,陪你一整日。”

她高興起來,挽住了他的胳膊說:“那我想桂園給阿娘上柱香,姨母那裡我前幾日過了,倒是爹爹和金姨母,陣子沒見了,咱們瞧瞧他們吧。”

他說好,看她笑靨如花,心裡便歡喜。

回到內室後,她立刻讓女使們預備明日要穿戴的衣裳首飾,自己一樣樣查看,替他選了一件鷹背褐的圓領襴袍,自己則是銀褐褙子配上石英的旋裙,兩套衣裳放在一起讓他看,追著問他好不好。

她很懂美,哪裡什可挑剔!他捧場地往身上比了比,說:“甚好。”

她像個長久不出門的孩子一樣,夜裡竟還輾轉反側,他轉過頭問:“怎了?睡不著?”

她在昏暗中靦腆地笑了笑,“我想起要與你一起出門,不知怎,些睡不著。”

他一本正經“嗯”了聲,“看來是不夠累。”一麵靠過,緊緊挨著她,“要不要我助你累一些,好早早睡著?”

雲畔一聽就知道他在打什主,可是兩個人夜夜睡在一張床上,過縱性了,怕他身子受不住。忙閉上眼睛說不必,“我已經困了,就睡了。”

他貼在她耳邊,輕輕一笑,“夫人近來,是愈替我著想了。”

那曖昧的語調叫人心頭慌,雲畔縮了縮脖子說沒,“我是真的困了。”

“真的?”他在她耳垂上輕齧一下,“那讓我摟著你睡,好不好?”

誰能拒絕魏國的熱情邀約呢,她原本是想推脫的,結果最後還是說了好。

天寒,床上已經準備了兩床杯子,一人一條睡舒坦些,但聽見她鬆了口,他很快便鑽進她的被窩,心滿足把她擁在懷裡,由衷感慨著:“身邊人可真好,夫人香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