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章要出大事了!(2 / 2)

玲瓏四犯 尤四姐 9095 字 4個月前

可惜雪畔並不領她的情,得罪不了金勝玉,自己的妹妹還罵不得麼,遂白了她一眼道:“你是鋸嘴的葫蘆,自己窩囊就罷了,還要牽扯上我?你打量做小伏低就有你的好處?你也是姨娘養的,將來也和我一樣,會兒賣什麼乖!”

雨畔心裡氣惱,又被她嗆得沒轍,唯有氣哼哼調了視線。

江珩在一旁看著,如今連眉頭懶得皺了,隻想看看雪畔還說什麼不著調的話來。

果然很快,紮人心窩子的話就來了,雪畔道:“自己裡好好的,也學起人圈禁那一套。敢情一個被圈禁了不夠,還要搭上個我?我做了什麼傷害理的事,要落得雲畔一樣下場?”

她的那張嘴,真是比鐵鉗還要厲害,言下之是雲畔做了傷害理的事才遭圈禁,既脫了自己,又順勢踩了雲畔一腳。

金勝玉呸了一聲,“朝中局勢,你知道什麼!他們圈禁,和你禁足是一樣的麼?”

雪畔白眼翻上了,“什麼一樣不一樣,反正是混糊了的雀兒,怕是一輩子要關在裡頭,關到死才好呢!”

結果話剛說完,便被江珩狠狠抽了個耳光。

江珩於雪畔來說算得上慈父,從小到大沒有動過她一指頭,如今樣火辣辣地一巴掌上臉,所有人驚呆了。

“你要是再敢胡說,我還打你!”江珩咬牙叱罵,“不講半點手足之情,你是個畜牲!”

諸如種圈禁到死之類的話,如今是他心上的大忌,膽敢說種不吉利的話,就該挨打。

雪畔呆住了,捂著臉說:“爹爹,你打我?為了那個沒了前程的雲畔,你打我?”

金勝玉愈發看她惡心了,“你倒是料準了你長姐沒前程了,想著自己越過她去?我告訴你,你就是再托生兩回,也比不上她。”

話紮了雪畔的心,她原本就因一巴掌失了心智,在被金勝玉火上澆油,一下子便氣得瘋起來,對準金勝玉的肚子,不管不顧撒野撞了過去。

一時間雞飛狗跳,眾人驚惶,金勝玉身邊的女使婆子將人護到了一旁,江珩卻因阻攔及時,被她一個頂牛,頂得四仰八叉倒在了地上。

雨畔大叫起來:“爹爹!”

雪畔也嚇著了,不等她發呆,就被焦嬤嬤等人押了起來。

江珩暈頭轉向,好不容易掙紮著坐起身,指著她道:“瘋了!真是瘋了!把個不孝不悌的東西押進佛堂去,不跪到明早上,不準她起來!”

婆子們得令,把人押走了,金勝玉示女使們把她攙起來,冷冷道:“就是侯爺素疼愛的女兒,倘或沒人攔著,我今命要交代在她手上了。”

江珩如今對女兒是半點希望也不抱了,搖著頭說:“怪我,怪我平時太溺愛了,她從前是個體人兒的孩子,如今怎麼變成了樣!”

金勝玉哂道:“從前體人兒,是因為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凡有半點不順她的,你看她還體不體人。”說罷不再理他,回自己的屋子壓驚去了。

到了晚間江珩回內寢,金勝玉讓他坐下,正色道:“哥哥手下有個副將,老也是滄州的,今年二十五,還沒娶過親。雖說人長相一般,勝在恪守孝道,對爹娘很是儘心。陣子正張羅說親事,我問明白了,好歹也是個從七品的銜兒,將來有不錯的前程,作配雪畔,並不辱沒了雪畔。我想著,女大不中留,鬨麼多事來,全是因為她的婚事懸而不決的緣故,當真說定了一個,想來她也就收心了。”

江珩認真思忖了下,“二十五,年紀大了些……”說完立刻就後悔了,尷尬地瞧了瞧金勝玉。

金勝玉並沒有嘲諷他年紀也大,隻說:“大點兒知道疼人,沒什麼不好。雪畔性子,要是嫁個文臣,恐怕過就把人的屋頂捅個窟窿,為免被人罵祖宗十八代,我看還是找個武將為好。畢竟文臣裡規矩大,武將人還鬆泛些,你瞧梅娘子和雲娘子許的是武將,哪裡一點比人差?”

隻是她沒說透,武將人規矩雖沒有文臣大,可以用武力鎮壓,比磨嘴皮子爽快多了。郎子恪守孝道,實則十分愚孝,且對方早早放了口風,婚後公婆要回滄州,媳婦得隨伺候。人可不管是不是身公侯,隻要過了就是人的人,一切必須聽從人的安排。

江珩陣子為雪畔頭疼得很,今麼一鬨,也深深覺得留來留去要留成仇了,便道:“夫人看著辦吧,隻要人品世過得去,就定下來,定下來大安生。”

自己心裡確實也擔心,像雪畔樣渴嫁的女孩兒,要是再拖上一段時間,不知又會做什麼叫人措手不及的事來。

金勝玉道好,既然得了主首肯,件事就好辦了,當即找了自己哥哥手底下通判的夫人保媒說合。對方一聽,是魏國公夫人的妹子,起先因魏國公如今的境遇忌憚,轉念一想,畢竟是國侯府千金,若不是因為長姐失了勢,婚事怎麼也不會落到一個從七品的拱衛郎頭上。

男求之不得,剩下便是雪畔那裡了。

金勝玉回沒有麵,讓魏氏過去說合。魏氏到了雪畔的院子一同遊說,說人年紀輕輕就任拱衛郎,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雪畔聽得冷連連,“二十五歲才是個從七品,姨娘在糊弄我麼?”

魏氏被她噎了回來,終於也沒了什麼耐性,抄著手道:“娘子還是識時務些的好,既然與嫡母鬨得水火不容,就應當做好不在久留的準備。還是娘子已經早早想好了退路?看不上從七品的官兒,那必定是有一二品的大員在等著迎你做誥命夫人。倘或真有,隻要說來,郎主和夫人沒有不盼著你登高枝兒的。可要是沒有,許個七品官就不錯了,你還當你是什麼千金萬金的娘子,瞧不上小吏,要配什麼王侯將相呢。”

雪畔被她說得滿臉通紅,反正習慣了受她們折辱,要她嫁個從七品的武將,那是萬萬不的。

“分明就是金氏在作賤我,我和長姐是同父的姐妹,憑什麼她嫁的是魏國公,我就要嫁一個上不得台麵的莽夫!”

魏氏搖了搖頭,“同父又不同母,人的娘是縣主,你娘是賣酒的,如今還獲罪關進了控絨司,是一樣的麼!”說罷又換了個語氣,好言道,“娘子就彆挑了,如今要找個合適的人不容易,武將升遷快,有忠武將軍提拔著,還愁將來不得升發嗎?萬一哪一立了大功,加官進爵就是一眨眼的事,老話說莫欺少年窮,多少看著沒息的,隔上三五年就叫人刮目相看。再說微末之時結成夫妻情深,比之高大戶少了多少煩惱,起碼一樁,郎子忌諱咱們侯府,不至於立時納妾,不是挺好的嗎。”

雪畔還是不答應,又哭又鬨,還要尋死。金勝玉後來命人送了一根繩子一把刀過去,撂下了話,請娘子自便。下子消停了,裡終於迎來了久違的清淨。

晚間江珩坐在桌旁自己琢磨,“要不是遇見了巳巳的娘,我當年也不過是個六品的銜兒,雪畔配個從七品,也不算委屈。”

正說著,忽然聽見外麵喧嘩起來,還以為是裡了什麼事。一看,見圍牆之外火光衝,叫喊聲、腳步聲、馬蹄聲,一下踏碎了上京的寧靜。

“怎麼了?”他站在廊下問。

小廝跑進來回稟,說了不得,“外麵打起來了!有人放草火,燒了殿前司的哨亭,殿前司的人把那人逮起來,結果那人是鐵騎軍的效用。”

江珩聽得打突,“快快快,叫人守好戶!”說罷退進來,砰地一聲關上了。

金勝玉剛拆了頭,轉過屏風大聲喊侯爺,“怎麼了?”

江珩白著臉,豎起手指頭直說“噓”,好半晌才壓聲告訴她:“神菩薩,要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