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簡裝修的高檔公寓,寬敞明亮,格局開闊。大理石的背景牆,理石雲紋的瓷磚,陽台用長虹玻璃隔斷,一眼可以望見樓下的天鵝湖,客廳裡大量采用有機玻璃工藝,陽光從落地窗掃進來,落在玻璃磚上,反射出粼粼的光彩。
倪不逾把早已沒有涼氣的可樂丟去冰箱,又拿了瓶果汁出來,換一
隻淺綠色的玻璃杯,給盛棲池倒了杯桃汁。
“謝謝。”盛棲池接過,沒心情喝。
兩人隔著一米寬的距離麵麵相覷,兩相沉默。
盛棲池抿了抿唇,先打破沉默:“你有沒有畫室?還是就在書房畫畫?”
“沒有。”
倪不逾麵不改色:“書房我姐在用。這房子也是她的。”
這是盛棲池第二次聽到他提起姐姐,卻沒精力再去好奇探究,“哦”了聲,後知後覺道:“你沒打招呼就帶我過來,你姐姐不會介意吧。”
倪不逾略略挑眉:“當然不會。”
倪布恬可不是那種小氣的人,最多會追著他不斷八卦。
“那就好。”盛棲池抿了抿唇:“那……我們開始吧?”
倪不逾:“……開始什麼?”
“比賽。你不是答應了嗎?”
盛棲池跟著他坐了兩趟出租車,轉悠了一大圈,這會兒理智也漸漸回籠了,覺得自己沒頭沒腦地在街上攔著人家要比賽的行為可真的是抽風。
可那會兒也不知怎的,她就是迫切地想找個理由留住他。
那種本能的反應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好像隻要有個人陪著,哪怕他又拽又酷臉又臭,一句話都不跟她說,她也不會覺得那麼孤單。
此刻,盛棲池雖然覺得有點荒唐,還是硬著頭皮開口:“水彩、素描、石膏像或者彆的什麼都可以,你隨便挑。”
少年站在客廳中央,一手抄著兜,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我隨便挑?”
盛棲池點頭。
“不會反悔?”
“當然。”
“好。”少年慢條斯理地點點頭,“跟我來。”
撂下這句話,他率先轉身往某個房間的方向走,盛棲池老實跟在他身後,看他隨手擰開了門。
挺寬敞的房間,霧藍色的主色調,看上去像是一間客房。
要臨時把這個房間當場地?
盛棲池猜測著,看著他走到衣櫃前,拉開。
下一秒,一隻雪白的枕頭迎麵丟來,盛棲池慌亂地
眨了下眼睛,抬手接住。
倪不逾抬腳往外走,路過她身側,順便打開了落日燈。
澄澈柔和的燈光給房間增添了一點溫馨的暖色調,倪不逾用遙控器拉上窗簾,朝旁邊那個兩米多寬的大床揚了揚下巴。
“開始吧。”
盛棲池:“啊?”
“不是說比什麼隨便我挑?”
“那就比睡覺。”
少年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我逾神這個稱號,可不是隨便叫叫而已。”
盛棲池:“……”
—
盛棲池抱著個枕頭坐在椅子上發呆,整個人大為震撼。
從昨晚接到舒琰的那通電話起,她就有一種遊蕩在不真實世界裡的感覺,在這一刻,這種感覺終於達到了頂峰。
她竟然在大街上拉著倪不逾揚言要比賽,還莫名其妙跟他來到了他家,然後此刻風中淩亂地抱著個枕頭坐在客房裡和他比賽睡覺。
大白天的,仰頭看會兒太陽都能把眼睛給刺瞎,他們竟然要比賽睡覺。
是她不正常還是倪不逾不正常?
缺覺加上思緒混亂,盛棲池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攪成了一團漿糊。
眼下這個場景簡直是詭異他爸給詭異哭墳,詭異死了。
另一邊。
倪不逾故意放完那句狠話後就雲淡風輕地走出了房間。關上門,少年的唇角徹底耷下來。
神他媽的比賽睡覺。
神他媽的逾神名號名不虛傳。
傻逼嗎?
他頭疼地拍了下腦袋,耳尖都因為這奇奇怪怪的羞恥感而開始發燙。
轉個彎大步回到房間,鎖上房門,倪不逾癱在小沙發上一臉黑線。
那麼愛和他比,不管比什麼都應該會積極應戰的吧?
他都硬著頭皮說出那麼傻逼的“比賽宣言”了,總能騙她睡上一會兒吧。
回想起在大街上撿到盛棲池時她整個人的狀態,倪不逾真心覺得她應該好好睡上一覺。
可他媽怎麼自然地哄女孩子去睡覺,他完全沒有經驗,感覺比做最頂級的競賽試卷都難。
倪不逾伸著兩條大長腿,麵色疲憊地總結自己十七年人生裡哄女孩的經驗。
然後“驚喜”地發現,經驗為0。
從小到大他就隻認真接觸過他姐姐一個女生,但是他姐姐堅強樂觀又勇敢,從來不會在他麵前流露出一點點的脆弱。
無解。
可既然都把人撿回來了,也不能不管。
倪不逾擼了把頭發,打開手機,開始搜索。
先搜“怎麼哄女生睡覺”,搜出來一堆內容。
倪不逾一條一條掃過去,直到掃到那句“我就蹭蹭不進去”,臉色徹底黑成鍋底。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煩躁地“嘖”一聲,皺著眉頭把頁麵拉回頂端。
然後看見搜索欄裡的詞條——“怎麼哄騙女生睡覺。”
“操。”
多打了一個字。
倪大少爺滿臉黑線,表情徹底裂開。
下一秒,臉卻莫名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怕不逾尷尬,我儘量笑得很小聲。
不行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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