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顆奶團子(1 / 2)

六點十分的鬨鐘響起時候,阮眠眉頭都斂在了一起,一雙大眼睛隻眯成了一條小縫,他手在枕頭邊胡亂拍了兩下,摸到手機,就毫不猶豫按掉了鬨鐘,之後翻了個身,立刻又陷入睡夢中。

又過了十分鐘,阮眠感覺到床板在震,張陶渾厚的大嗓門響在他耳畔:“小阮,快起床了!再不起要遲到了!”

“可不能遲到,”顧孟平的聲音也跟著響起,“教官之前不是說了,遲到一分鐘就罰跑五圈!”

阮眠還迷糊著,其實根本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就是覺得吵,掙紮半天,還是掀開眼皮坐了起來。

大概是怕他不清醒又穿錯衣服,於暮直接把院服遞到了他手邊。

阮眠半眯著眼,下意識伸手接過,又在看到於暮的臉時候,倏地就清醒了。

“謝...”阮眠開了口,“謝謝!”

說完這句,他就有些倉促地收回了視線。

盯著手裡的粉色院服看了兩秒鐘,餘光瞥到於暮還站在他床邊,阮眠沒像往常一樣,脫掉睡覺的背心再穿,而是三下五除二,直接就把院服套在了背心上。

簡單疊了被子,阮眠翻身爬下床,又飛快套上校褲,抄起洗漱用品就奔進了公共洗漱間,留下一句尾音還在宿舍裡回蕩:“給我五分鐘!”

阮眠說五分鐘,那就是真的五分鐘,再回來時候,已經連發帶都戴好了。

隻是...

張鵬看著他的臉,嚇了一大跳,“小阮,你昨晚上夢遊去了?”

“嗯?”阮眠一臉莫名其妙,“我們酷哥怎麼可能夢遊?”

“你自己照照鏡子,”顧孟平也接話道,“黑眼圈重得像熊貓。”

阮眠這下不說話了,他剛剛洗漱時候就照過鏡子了,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鬼樣。

“啊,”阮眠抬手揉了揉眼睛,含糊道,“昨天晚上睡太晚了。”

張鵬和顧孟平兩人都睡得不算太晚,睡覺還都很沉,連阮眠昨晚什麼時候回宿舍的都不知道,聽見這話就隻當是他回來晚了。

倒是於暮看了阮眠一眼,就低下了頭,臉上閃過一絲歉意神色。

阮眠沒注意到,他轉身拉開宿舍門準備出去,可腳還沒來及邁出

去,就聽於暮在身後叫他:“小阮,你後邊衣領沒拉好,背心露出來了。”

阮眠腳步頓住,小聲說了句“謝謝”,邊抬起手整理衣領。

可他自己看不到,整了半天還是沒整好。

於暮突然兩步走過來,抬手替他拉了一下後衣領。

這原本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動作,可阮眠卻騰然往前跳了一大步,眼神也有些躲閃,“那...那個,我自己來就好,謝謝!”

他的動作太突然,於暮的手還僵在半空,隔了兩秒才放下,神情有些落寞。

阮眠看他這副模樣,又忍不住自責起來,覺得自己反應太大,沒必要。

抬手摸了摸鼻尖,阮眠小聲找補:“我...我就是還沒睡醒,沒彆的意思。”

於暮衝他笑了笑,還要再說什麼,張陶就從後麵過來攬住了他的肩膀,大咧咧道:“你倆嘀咕什麼呢?走了走了,我快餓暈了。”

剛剛那一瞬間的尷尬氣氛被打散,阮眠和於暮都沒再開口,四人一起下樓。

剛走到樓梯口,旁邊離得最近的一扇宿舍門就開了,薄硯從裡麵走了出來。

阮眠和他視線對上,覺得兩人現在好歹也是一起吃過宵夜的關係了,再不打招呼好像有些不講禮貌。

這麼想著,阮眠就擺出一副酷哥臉,自以為超酷地朝薄硯抬了抬下巴,還隻蹦出一個單字,“早。”

“早,”薄硯眼底劃過一絲笑意,看見阮眠眼底的青影,半開玩笑般問,“昨晚上和人打架去了?”

阮眠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問:“打架?跟誰打架,你嗎?”

薄硯垂眸看著他,語氣裡少見地添了兩分無奈,“沒打架的話,眼睛怎麼都成熊貓眼了?”

這下阮眠是徹底炸了。

薄硯這話什麼意思?

這不就是在嘲笑他,和人打架也會打不過,還被人打成熊貓眼嗎!

酷哥絕對不能接受這種羞辱,阮眠瞪圓了眼睛,凶巴巴衝薄硯吼道:“你...你最好祈禱永遠不會有和我打架的機會,不然你一定會變成熊貓眼!”

丟下這句話,阮眠轉身就衝下了樓梯,氣勢十足。

薄硯仗著自己腿長,一步跨下兩個台階,很快就追上了阮眠。

“酷哥,”薄硯叫了阮眠一聲,彩虹屁竟然張口就來,“我

剛逗你的,你這麼酷,一看打架就很厲害,誰敢和你打架,那純粹就是找虐。”

他說這話的語氣特彆篤定,臉上神情更是十足真誠。

阮眠腳步頓了頓,臉色肉眼可見地好看了兩分。

他沒想到薄硯這人看著欠抽,當然實際也很欠抽,不過竟然能這麼...

這麼能屈能伸。

當然更沒想到,和薄硯認識以來,聽他一口氣說的最長的一句話,竟然每個字都是吹自己的。

這麼一想,阮眠臉色就更好看了,甚至還偷偷翹了翹唇角。

不過再抬起頭看薄硯的時候,他就又繃起了小臉,輕“哼”一聲,高冷得不行,“你知道就好。”

薄硯忍著笑意點了點頭,又斂了神色問他:“昨晚沒睡好?”

阮眠原本是想像之前回答室友那樣,隨口含糊過去的,可他偏頭看了看薄硯,又忽然猶豫了。

他突然很想知道,像薄硯這樣,幾乎成天都隻有一個表情的,似乎泰山崩於前也能麵不改色的,有沒有什麼情況,也會讓他應付不來?

比如...比如被同性表白。

薄硯長得太好,阮眠很想知道,他有沒有也被同性表白過。

那當時,薄硯又是什麼樣的反應,還能不能端住他這張厭世臉。

大概是他欲言又止的神色太明顯了,薄硯偏過頭來,薄唇動了動,淡聲問:“有話想說?”

看著薄硯瞳色淺淡的眸子,在陽光下顯出漂亮光澤,阮眠鬼使神差般開了口:“我...我想問一問你...”

“小阮,”於暮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走快些,要吃不上早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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