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了就更敏感與頑固起來。
其實這片天地很適合他,那些數字、曲線與圖表,對投資人而言,比卑微的姿態更有說服力,說的天花亂墜,也沒有突出的市盈率引人注目。
沈良庭喜歡這樣明確的勝負,也相信付出與回報成正比,從不打無準備之仗,他可以為達到目標不擇手段,隻要回報足夠吸引人。
張蘭的臉色很難看,顯然沒有好的應對方案。
沈良庭達到目的後,就不再針對她,轉而對其他人說,“目前搏浪的經營狀況,各位董事想必清楚了,基於上述情況,為保護股東利益,利星希望由搏浪在任董事祁岩擔任搏浪的董事長,由我擔任搏浪CEO,監督公司事務運行。接下來對這一議案進行表決投票。”
“慢著!”張蘭突然打斷沈良庭,“在各位投票前我還有些話想說,”她站起來,首先麵向沈良庭的方向,用一種克製而悲憤的語氣指責道:“文鴻剛剛病倒,現在生死未卜,利星集團就迫不及待地要搶奪搏浪的控製權,是不是過於冷血了?這樣趁火打劫,利星難道就是這樣對待兄弟企業的嗎?!”
隨後她麵向所有董事,眼中蘊含熱淚,“二十年前,文鴻白手起家,在座幾位都是跟他一同創業打拚起來的,文鴻對搏浪的貢獻有目共睹,他對搏浪有感情有理想,也帶出了一批精英團隊,創造過輝煌的成績。而利星作為一家互聯網公司,兩年前才入股搏浪,對傳媒業務並不熟悉,由他們接手,不見得情況就比現在更好。我希望大家能尊重創始人的心血,尊重文鴻的意願,讓搏浪留在打造它的人手上,保證公司理念的純粹性,我代表文鴻謝謝大家了。”說完,張蘭麵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張蘭的話引起了在場人的附和,不少董事都有了猶豫的神色。
現場局勢陡然逆轉。
麵對這種情況,沈良庭在一片騷動中站起來,首先麵無表情地對張蘭說,“對於沈董的意外,我也很遺憾,我們都希望沈董能早日康複。”
說是這樣說,可他的姿態一點都沒有體現遺憾,硬邦邦得想一塊鋼板。
隨後沈良庭抬眼掃視了在場人一眼,眉眼冷厲,手上拿了一份文件,“但在商言商,我們不能因為同情就置公司利益於不顧,畢竟這關係著上千人的飯碗和無數家庭。我手上這份材料是在這三年裡,沈文鴻利用公司資產違規做貸的證據,以及利星與搏浪談判期間搏浪部分股票的購買記錄,購買者是張董的司機。這表明在這幾年中沈文鴻及其妻子張蘭一直有侵吞公司財產和靠內幕交易獲利的情況。”
全場嘩然,在場董事的臉色瞬間變了。
在拋出一個重磅炸彈後,沈良庭又緩緩說,“搏浪以廣告業務起家,我很喜歡沈董創立搏浪時的理念,他說要成為中國第一家服務創業的公司,幫助中國的初創企業找準定位,打響知名度。但很遺憾,隨著這幾年的發展,搏浪已漸漸偏離了初心,賽道過多,博而不精,這幾年對資本市場的過度投資,惡化了搏浪的資金狀況。利星進駐,也是希望能夠幫搏浪重歸美股上市時的輝煌,成為中國第一的傳媒公司,而不是眼睜睜看著搏浪走下坡路。”
說完沈良庭停下,觀察了在場諸位的臉色,看出他們對自己言辭的信服,這才滿意地說,“如果張總沒其他想說的了,現在開始投票吧。”
最後七位董事投票表決,過半數通過。
沈文鴻一手創立起來的搏浪傳媒,在他重病後不過半月,公司就落到了彆人手上。
人走茶涼,十分令人唏噓。
會議結束,董事們相繼退場。
張蘭頹然地跌坐在椅內,空洞的目光掃過偌大的會議室和牆上搏浪傳媒醒目的logo,最後停留在收拾東西的沈良庭身上,在他準備離開時,張蘭森然道,“你終於等來這一天了,這就是你的報複嗎?”
沈良庭低頭拉上公文包的拉鏈,神情冷肅,“張總說笑了,今後我們還要共事很長一段時間。”
張蘭看著麵前的年輕人,還是沒忍住,太陽穴因情緒激烈一鼓一鼓地跳動。
她從沒想過有一天這個人可以這樣居高臨下、趾高氣揚地跟自己說話,操控局勢,而自己竟沒有反口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