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猛本來正打算把經理架起來,聽到楚修的話後直接被經理帶的一起載倒在地上。
趙警官擋在他們身前,同時和他們三個保持距離,因為誰也不知道惡鬼究竟是通過什麼手段來操控彆人身體的,如果按照許多鬼故事中說的那樣,隻要他想他可以控製把任何人的身體當成自己駕駛的車輛,那麼他們中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成為惡鬼的刀刃。
趙警官目光警惕在各人之間遊移。
與此同時,惡鬼操控掌控徐昧的身體被戳破後也不再偽裝。
工地上隨處可見沙石,不遠處還有廢棄被絞斷的鋼筋,他從靜止轉為移動的速度非常快,撒開腿就跑,朝著黑漆漆的建築工地。
楚修也飛奔去追,趙警官也跟了上去,趙猛自然而然的被留在最後照看經理。
由於附近沒有住宅區,工期緊,這個施工項目日夜倒班連軸轉,惡鬼闖入施工現場時,正有工人在製作現澆水泥,他一步一個深坑把工人直接蒙了,楚修緊隨其後,但他找了一條更近的路,在惡鬼笨手笨腳的逃離未乾水泥時,他已經阻斷了他逃跑的路。
到底不是他自己的身體,行動不比原魂時靈活。
楚修的拳頭一直握著,追的時候就在想應該打哪裡,現在追上了倒不再猶豫,無所謂哪裡,首先要製服他,讓他不能再隨處遊弋。
砰!
楚修的拳頭砸在他上揚的手臂上,正好順勢張開拳頭,抓住他的胳膊向後扭去。
不遠處,工人們都停下了手上的活。
“不能讓他們走!好家夥大家都打到咱們這兒了,這糟蹋了多少水泥,又得延誤幾天工期。”
“就是,讓工頭過來。讓他們賠錢!”
“那我們要過去拉拉架嗎?”
……
趙警官趕忙擋在他們前麵,掏出證件,“那個人是在逃的犯罪嫌疑人,事後我會讓同事來幫大家處理這些事情。”
趙警官安撫了工人後就跑去給楚修幫忙。
他趕到時,楚修已經把徐昧製服。
趙警官站在一米外猶豫著要不要靠近,他現在也分不清到底是誰支付了誰,如果是惡鬼又附身在楚修身上,這可就難辦了。
楚修:“找人把他帶回局裡,他附身應該有某種條件,放心,我們兩個目前都不具備這個條件。”
……
在追趕的路上趙警官就已經給局裡打去電話,在他們帶著徐昧走到路口時正好他們正好就停在路對麵。
趙警官分了一兩個人留下聯係工頭處理後續的事情,剩下的人帶著趙猛和經理先去醫院檢查,至於徐昧,由於現在還不知道惡鬼附身的先決條件是什麼,害怕誤傷其他同事就還是由他們兩個來看押。
徐昧雙手被帶上手銬,楚修跟著他坐在警車後麵。
趙警官一邊開車一邊關注後麵的動向,徐昧一如許多失足被捕的青年,低著頭一聲不吭。
楚修在這個時候突然出聲,“我知道,現在控製這具身體的人是你,徐昧。”
徐昧眼珠往他的方向轉了轉,沒有開口。
楚修偏頭看向他,道:“我查過你的資料,也問了趙猛很多關於你的事情,我收回你是惡鬼走狗的話,因為你沒有傷害趙猛。
誰還沒有做過錯誤的決定,我很清楚在被強大到自身暫時無法抗衡的力量壓迫時的無力,在那一刻,很少有人能抵抗過惡鬼的誘惑。但你真的以為,他在幫你殺死薛航後,還會幫你對付薛家?”
徐昧聽到這兒,才逐漸抬頭,“他不會嗎?”
楚修搖頭,“當然不會,你是棋子,薛家也是棋子,他今天能用薛家來控製你為他做事,明天在他離開T市後就更有可能選擇根深蒂固的薛家,為他做事。你於他,不過是離開T市的一塊墊腳石。隻要他自由,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放棄不再有任何利用價值的你。”
徐昧眼眶通紅,他激動的搖頭,“不可能!你在騙我!我不信……”
楚修認真的看向他。“信不信在於你。你很聰明,隻是不願意麵對現實,不願意去想,隻要你認真想想,就會知道到底我的話是真的,還是惡鬼給你畫的大餅是真的。”
徐昧張開嘴縮在車門和座椅相交的角落,發絲淩亂的粘在他臉上,他仰著頭,看著窗外的炫彩的世界,心臟被刺的發疼。
——
深夜,徐昧趴在審訊室的桌子上睡著了。
他的意識和剛剛再次覺醒的惡鬼靈魂第一次在他的身體裡會麵。
徐昧想到了楚修的話,他掙紮了很久,決定問問他現在應該怎麼辦,“我被關在警察局,現在該怎麼辦。我走不了,你也走不了。”
惡鬼似乎一點都不緊張,“你的口袋裡有一個玻璃瓶子,想辦法給隨便哪個警察喝下裡麵的水,這樣我就能附身到他身上,之後救你出去。”
徐昧:“裡麵是什麼。”
惡鬼:“告訴你也沒什麼,是冥河端的地下水。”
徐昧這才想起來,自己飼鬼節當晚也聽他的灌了一口生水,原來,惡鬼早就打算好要他的身體,徐昧心裡漸漸席上怒火,他壓著聲音道:“你昨天,就是用這種辦法控製福壽公寓的經理的?”
惡鬼:“是,不要多問,當心不小心說出口被他們知道,我太累了還得在你身體裡休息幾天,你儘快找到下一個適合我附身的人。”
惡鬼說著似乎又要沉睡,徐昧出聲叫停他,“慢著!薛航的死被薛家人知道了,我去找你們的時候,各大媒體正鋪天蓋地的報道薛氏集團繼承人被人在車內活活燒死的事。”
“薛航的父親,明天就會趕到T市。”
“我可以幫你逃出去,但你能不能幫我直接殺了他。”
惡鬼答應的很痛快。“這有什麼難的?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殺了他,我會占據他的身體,控製他的商業帝國,把他的都變成我、不,我們的。”
徐昧:“占據他的身體?可他還活著!幫他抹去痕跡的人也還活著!你之前不是這麼答應我的。”
惡鬼不想在和這個小毛孩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下去,言論中帶著些勸解的語重心長,“薛氏養了多少人,毀了它也是毀了無數家庭,這不好吧……
再說,留他一命做我們的走狗,你的人生也會順暢更多,從今往後,曾經屬於薛航的都是屬於你的,我會認你做乾兒子,動用一切人脈放你出去。
徐昧,你還太小,想的隻是眼前短暫的仇恨。”
徐昧:“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說了。”徐昧主動打斷他的話。
接著,伏在審訊室的少年沉睡的少年睜開眼睛,在刺目的白熾燈下,嚎啕大哭。
小釉,我好痛苦。
我,真的。
好痛苦。
此時的警察局外,各大媒體的記者都駐守再此。
□□短炮從道路邊一直蔓延到警察局門口。
這次死的可是薛氏集團董事長的獨生子薛航!
聽說薛夫人吃齋念佛善良大方,知道這件事後之間暈了過去,醒來後硬是撐著身體要跟著丈夫來T市,那麼慈祥的人,也說出了血債血償這四個字。
而薛先生更是拋下在A國的一切事務,乘私人飛機直抵T市。
據說殺人的男孩還是薛家少爺的好朋友,聽說他不學無術,一直跟著薛航混吃混喝,這次謀殺就是因為嫉妒,因為嫉妒薛航家庭富裕前途光明,而他隻是一個出身普通家庭的可憐蟲。
不知道從什麼渠道發出的通稿一夜之間鋪天蓋地。
在文中。
薛航善良、踏實、努力、勤學,並已經拿到某世界知名高校的錄取通知書,卻因為好朋友的嫉妒,被毀掉了人生,葬送前途。
一時間,這場縱火謀殺案被炒的火熱。
由於薛氏是跨國企業,薛航的死甚至引起了國際新聞的報道。
趙猛和經理住在同一間病房,他隻是受了驚嚇,睡了一覺後就緩和了很多,他的手機被護士放在床頭櫃上,趙猛迷迷糊糊的拿過手機,習慣性的點開新聞軟件。
開屏標爆的新聞標題直接震得他從床上坐起來。
【知名企業家薛先勝獨子被害,同班同學竟是縱火元凶!】
【因嫉生恨,貧窮會造成怎樣的扭曲人格。】
【薛航之死,遲來的正義不是正義】
……
各大營銷號,自媒體,都像是瘋了一樣的輸出。
軟文,視頻,官方媒體下的痛罵,輪番上陣。
從薛航之死延伸到不要和不是一個階級的人做朋友。
從薛航之死擴展到善良和邪惡的交鋒。
以薛航和徐昧做比較,論證精英教育和‘普通家庭’教育的天壤之彆。
趙猛都懵了。
徐昧父親經商,母親是大學老師,怎麼就是普通家庭了。
這些人,認識曾經的徐昧嗎?
他們知道什麼?
他們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這麼武斷的判決一個人是否該死。
雖然徐昧確實殺了人,但他的錯應該在法庭上由法官判決。
趙猛知道自己的心是偏的,不為什麼,就為曾經徐昧幫過他,就為他知道薛航是什麼樣的人,徐昧是什麼樣的人,就為那天,徐昧放過他。
可他的聲音太小了。
比不過不斷刷屏的網友,比不過專業的撰稿人。
什麼、都比不過。
——
T市華盈酒店。
薛先勝暴怒的扔了一地文件,他指著一個帶著眼鏡的男人道:“不夠、還不夠!我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徐昧是個殺人犯!我要用輿論裹挾法律,叛他死刑。”
“監控不是顯示和車上還有一個司機,把司機找出來!如果死了,就把罪名也加在他頭上。”
助理撿起地上的文件,欲言又止。
薛先勝整宿沒睡,他幾天前聯係不到兒子,還以為他浪的太瘋了,誰知道昨天居然接到了T市警察局的電話,說他兒子有可能已經被謀殺。
讓他做好心理準備來T市一趟。
薛先勝當即放下一切工作,找了T市的朋友驗證,最後確實在某一個路段發現了被燒成架子的出租車,而那輛車上確實有人的殘骸。
查了幾個路口的監控後,車上人的身份也確實是薛航。
是他唯一的兒子。
薛先勝隻有薛航一個兒子,薛航就是他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