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複自由之身、取得教廷席位、受封皇家爵位。
無論獲得其中哪一個,蘭斯地位都會瞬間拔升,甚至能和小王子平起平坐。
絕大誘惑。
如果落在旁人頭上,那人一定會欣喜若狂,恨不得當場下跪感恩老者。
而蘭斯隻是沉默地略過前麵誘惑,注意到了最後一條——“聖鴻林圖書館鑰匙”。
有了圖書館裡古老藏書,說不定能解除殿□□內詛咒。
一瞬間他心中想了很多,麵上卻絲毫未動,不著痕跡地審視老者。
“您找錯人了。”他說,“我隻是一名奴隸,並不具有聖力。”
老者“嘿嘿”一樂,摩挲著手裡細樹枝拐杖。
“你在怕什麼?怕秘密泄露,走上斷頭台?不應該,你不是會怕死人。”
蘭斯沉默,綠色眼珠深邃冷漠。
老者走近他一步,眯著眼盯住他眼珠,仿佛能洞察人心。
“還是說——怕主人發現你背地裡有小動作,踹了背叛他狗?”
蘭斯瞳孔略微一縮。
“我聽不懂您意思。”他神情冷漠,“恕我先失陪了。”
蘭斯轉身向後廚走去,從背後感到了一絲細微聖力波動。
他停下腳步,側過身淡淡道:“既然您有這份實力,又何必來找我幫忙。”
“教派人才凋零,至於我……不服老不行。”老者歎了口氣,“竟連供給‘瑤光塔’足夠聖力都做不到了。”
聽到“瑤光塔”,蘭斯停頓片刻,然後繼續向前走去。
身後傳來老者聲音:“如果你改變了想法,就去第一次見到地方來找我。”
“——相信離我們下一次見麵不會太遠。”
他聲音忽然變得篤定而低沉,仿佛在說一件既定事實。
在接下來一周,老者所說話一直盤繞在蘭斯腦海中。
——因為路加在聖鴻林圖書館和瑤光塔負責人手裡吃了閉門羹。
不是一次,是整整五次。
“那群迂腐老頭!”路加在臥室裡暴躁地走來走去。
“金銀珠寶、權勢地位、經書典籍……什麼都不要,還說什麼‘即便拿來了聖物、教皇親至也不開’……等我日後必要帶騎兵踏平這破書館!”
魅魔簡直像顆時間未知定時炸|彈,一日解決不了,他就一日焦躁難安。
下一次再魅魔化,他難道要隨便再揪一個人強吻嗎?!
路加向來想要什麼便能用金幣到買什麼,三番五次禮貌請求入館未果,已經到了他忍耐極限。
蘭斯靜候在一邊,看著殿下像一隻憤怒貓,因為折了驕傲,便炸著毛滿屋子竄,看什麼都不順眼。
路加終於抱起一隻花瓶,打算毀壞點什麼發泄一下怒火。
“恕我多言,殿下,”蘭斯溫聲道,“阿芙拉小姐早晨誇讚過那隻花瓶。”
路加“哼”了一聲,高高舉起,又輕輕放下,惱恨地揪禿了花瓶裡鮮花。
“自尋死路。”他冷笑著,手裡花瓣屍骸四處飄飛,“不懂得迎合世俗和權貴需要,‘神諭教派’遲早要絕跡。”
“神諭教派”是光明神教三個教派中最晦澀神秘一支,經書以古文字撰寫,並禁止翻譯成任何其他文字。隨著使用古文字人越來越少,“神諭教派”在民間支持者也所剩無幾。
更彆提貴族了。
路加本人就深切地感到了他們頑固不化。
他撕扯著花瓣思考,忽然想到了一個人,雙眸唰地點亮。
“你有什麼建議嗎?蘭斯?”
聖鴻林夏宮是神諭教派地盤,瑤光塔也是。原作中蘭斯洛特一定通過某種方式取得了神諭教派支持,才能掌管瑤光塔。
說不定蘭斯知道如何投其所好。
“他們隻信神,相信能從星辰變化中偶爾獲知神想法。”蘭斯謙恭道,“殿下,我想隻有改變星辰軌跡,才能指導他們為您開放圖書館。”
聽到他話之後,路加眼中興奮淡了下去。他抿唇背過身,什麼都沒說,但略微垮下肩膀訴說了他失望。
蘭斯眸光微動。
“您裁縫來了,殿下。”有侍者前來通報。
“進。”路加斂下心緒,正色道。
他不知道下一次魅魔化會在什麼時候發生,以免在外人麵前出醜,他這些天一直在住所裡閉門不出,翻閱從各地修道院運送來卷軼。
但留給他時間不多了,一周之後貴族們便要在聖鴻林夏宮舉行五月花舞會,他不可能一輩子都藏在自己臥室裡。
蘭斯服侍他穿好裁縫送來新衣服,銀鏡中路加一身鬆散酒紅色禮袍,衣擺垂至腳踝處,輕輕一動,白嫩細瘦腳踝若隱若現。
“棒極了殿下,您簡直完美發揮出了這身禮袍美感!”王室禦用裁縫用驚歎語氣道,“您和這身禮袍一定能在舞會上塗抹出最絢麗一筆!”
路加打量著鏡中慵懶奢靡貴族。
“我不需要。”他脫下了禮袍,“請再做一套騎士穿衣褲。”
裁縫一愕,惋惜道:“可是殿下,您更適合……”
“按照殿下吩咐做。”蘭斯淡淡道。
裁縫一邊搖頭一邊退了下去。
蘭斯走過來想為路加解開襯衣衣扣,路加卻動作自然地後退半步,側身避過蘭斯,自己動手去脫貼身衣物。
蘭斯身形一頓。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在外人麵前他們主仆表現如常,私下裡路加照舊與他探討神學方麵議題,唯獨在近身服侍時,路加會稍顯疏離。
他不再是以前那個能毫無戒心在蘭斯麵前沐浴路加了。
他在刻意保持距離。
路加察覺到了蘭斯遲疑,一邊脫衣服一邊道:“我有手有腳,有些事情可以自己完成。這樣你也能輕鬆多了,不是嗎?”
“我並不認為服侍您是麻煩,殿下。”蘭斯垂眸道。
路加無奈地瞥了他一眼。
果然不懂。
蘭斯洛特這種人,估計連親吻意義都不明白,被他啃了也隻當是被狗咬了一口。
蘭斯不明白,路加卻是個正常人。
再怎麼無所謂,意亂|情迷時擁吻對象天天貼身服侍,偶爾肢體間磕磕碰碰,他也會覺得尷尬。
“我不想和你有任何觸碰。”路加轉過眼說,“你不必明白其中原因,按照我命令去做就是了。”
他顯得有些冷酷。
身邊人陷入了安靜。
過了一會兒,蘭斯又抱著他平時穿便裝回來,站在不遠不近地方,略微低著頭。
路加隻把他當做衣服架子,從他臂彎裡抽走了襯衣,自己穿上。
說來也巧,小王子那麼多襯衣,偏偏就這一件設計複雜,背後有三粒珍珠紐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