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同室操戈(1 / 2)

“你還想像之前一樣, 篡改我的記憶嗎?”

路加製住了他的手。

蘭斯注視著他,掌心光芒逐漸消失,回握路加的手。

“上一次是什麼時候?”路加神情冷然, “我和霍克海默少族長夜裡酒會, 那一次, 歐西裡斯也出現了, 對嗎?”

蘭斯默認。

“把記憶還給我。”路加要求。

蘭斯說:“我隻是為殿下的記憶添了一層封印,如果沒有不斷加固, 封印會自然磨損, 讓它們重新回到殿下的記憶之中。”

“它們會逐漸回來?”路加皺眉。

“是的,殿下。”

路加陷入了沉思。

那麼前世的記憶, 是否也被那時的蘭斯所封印, 到了現在, 封印磨損, 才會在他的夢境中閃現?

蘭斯見他表情一沉, 以為殿下在為此事生氣, 便神情真摯道:“我隻是想幫殿下免於痛苦。”

路加抬眼凝視著他。

“感謝你一直以來為我遮風擋雨。但是,蘭斯,我最恨欺騙, 我不想生活在一個由你偽造的虛假世界裡。”

“我明白了。”蘭斯許久才說,“我以後不會再這麼做。”

他攬著路加, 讓他靠在自己臂膀前,相擁入眠。

得到了他的承諾之後,金發少年很快便放心地沉入了夢鄉。

蘭斯整夜注視著他的睡顏。

殿下……真的很信任他。

*

路加秘密返回聖都, 第一個聞到訊息的是嗅覺靈敏的安其羅。

通過他,路加聯絡上了夏佐,以及他暗藏在聖都之內的貴族勢力。

宮相的兵馬在入都的城牆上日夜看守, 謹防在加冕禮上有異變發生。而路加的內應已經將城防情況摸透了,隻待加冕禮當日,裡應外合,一舉破城。

破城當日的黎明,蘭斯為路加穿戴鎧甲的時候,安其羅帶來了一個人。

老國王蓬頭垢麵,體態臃腫,步子踉踉蹌蹌。他身上穿的綢衣臟了沒有人打理,餓了渴了沒有人服侍,已經三四天沒洗澡了。

“哪裡有美酒?美人?你又騙我!”老國王誤以為安其羅是大王子的手下,控訴道:

“逆子!你騙我說退了位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還不用開國王會議,結果什麼都沒有!”

安其羅懶得扶他,任他跌倒在路加麵前的地毯上。

路加轉動了一下手臂的鎧甲,居高臨下地睨著落魄的老國王。

“父王。”他淡淡道,“不,父親。”

老國王聽到熟悉的聲音抬起頭,這才發現路加。

少年披堅執銳,身姿挺拔與真正的戰士無異,發絲淩亂染上了行軍的粗獷,肅靜時的眉眼英氣逼人。

老國王第一時間沒有認出他是誰。

但當路加微微笑起來的時候,霎時有如玫瑰盛放。嬌豔與鐵血形成鮮明的反差,又能在他身上完美結合。

就是這樣一張臉,成為了老國王懷念那個女人的替代品。

路加微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

“父親,”他像哄孩子一樣地說,“將那個欺負您的壞人拉下王座,換我來做國王,保管您一生美酒美人無憂,怎麼樣?”

“你……”老國王遲鈍地感受到危險。

“父親在懷疑我麼?”路加蹲下|身,“我從來沒有違逆過您,一直是您最好的兒子,不是嗎?”

“路加,我的好兒子……”老國王掙紮著撲向他,“救救我……”

“隻要您當場指認宮相逼迫您退位的行徑,並如實說出您被虐待的情況就好了。”路加笑著說,“順便,宣布我為唯一的合法繼承人。”

“好、好,我都聽你的,你要遵守諾言啊……”

路加隔著鐵甲,輕輕拍了拍老國王的頭。

他垂著眼,微笑純善,鐵甲摩擦卻發出了宛如磨鍘刀般的聲響。

“護他上馬,準備攻城。”路加站起來,眼中一片冷漠。

老國王被架出去之後,安其羅才聳肩道:“國王被下了劇毒,需要我去接阿芙拉小姐,替他醫治嗎?”

“能活多久?”路加問。

“至少也能堅持一天。”

“足夠了。”路加戴上頭盔,走向外麵的藍天。

攻城非常順利。

宮相一黨完全沒想到他獲知消息這麼快,行動這麼迅疾,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在千人聚集的加冕禮之上,路加騎行而入,人群議論紛紛,為王子和他的親衛隊自覺讓行。

加冕禮外圍的兵戈聲已經接近了尾聲,八名貴族領主手下的騎兵和北地騎兵從四個方向包圍了典禮現場,夏佐帶頭衝鋒,一刀將宮相扶持的將軍劈成兩半。

流矢射來,平民驚惶萬分,路加道了一聲“蘭斯”,便有一層無形的光幕籠罩了平民,將流矢擋在外麵。

場麵已經完全控製在路加掌中了。

“你、怎麼可能……!”宮相瞪視路加,目眥欲裂。

路加摘了頭盔,麵上帶著從容的笑,仍是不疾不徐地向他們逼近。

宮相拔出佩劍:“局勢已定,道爾·查理曼已經親自寫下了由大王子繼承王位的遺囑,你又來做什麼?”

“我來做什麼?”路加冷笑一聲,“我來替我的父王,誅殺篡位者。”

隨著他的話聲,國王撲了出來,聲嘶力竭地哭訴宮相違反協議,哭訴大王子忘恩負義,對他施行虐待。

他帶著哭腔向他們咆哮,滿臉紅通通的肉不住搖晃,所有人都確認了這是如假包換的老國王。

老國王也是第一次得到這麼多人的注目,越嚎越投入,矛頭一轉,對上了手端王冠準備加冕的教皇。

“哥哥!我是多麼信任於你,你卻幫著我的逆子,幫著外戚,要折磨我!置我於死地!”

老國王和教皇本就是親生兄弟,坐穩王位也全憑教皇扶持。他的信任遭到背叛,控訴得真情實感。

“助紂為虐,兄弟相殘。”路加朗聲道,“伯父,你已經不配為教皇。”

鬨劇夠多了。

“出手吧。”路加冷淡地說。

這是一場激烈、卻勝負已定的交戰。

宮相的項上人頭被路加親手斬下,所有親衛無一生還。

王後與大王子被捕,教皇落敗於蘭斯手中,將在數日後秘密處以死刑。

深夜。

路加處理完了殘局,鎧甲上的血跡已經乾涸,濺滿了斑駁的汙跡。

他走過燈火長明的王宮走廊,走進了一間重兵把守的臥室。

老國王正躺在床上,因為體內劇毒發作而呻|吟不止。

“看好門。沒有我的準許,任何人都不允許入內,包括我的契約騎士。”路加對侍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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