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2 / 2)

更頻繁,且更劇烈的易感期。

容秋從來沒有見過易感期的alpha,更沒見過易感期的S級alpha,所以他將秦牧野的症狀歸咎於所有人群都會患有的共同症狀——發燒。

某種層麵上來說,容秋的判斷並沒有錯。

秦牧野的確發了燒,但是先了發燒,後麵高燒導致腺體失控,易感期提前到來。

現在的秦牧野正式步入易感期。

這些容秋都不知道,他還在質疑自己這麼多年來的生活常識,秦牧野發燒,他給秦牧野喂了退燒藥卻依舊不見好轉,現在秦牧野這個樣子是不是連腦子都燒壞了。

容秋的麵容嚴峻了起來。

秦牧野的腦子不隻是他的腦子,更關乎十三軍區,甚至整個聯邦的未來。如果可以,秦牧野的大腦就應該上高額保險,怎麼能因為小小的一次高燒就讓一個聰明的alpha燒成了笨蛋alpha。

容秋看著正在把玩他右手的秦牧野,即便知道秦牧野現在很不對勁,他也找不到合理的原因解釋秦牧野的異常行為。

而且秦牧野很倔。

無論怎麼說,秦牧野就是不願意拿鑰匙解開這副手銬。

“所以你為什麼說我會消失?”

二人的話題又回到最初。

“這個問題秋秋已經問過我了。”說這話的秦牧野居然顯現出莫名的傲嬌和偏執,“因為秋秋出現在我的幻覺裡,我一放手秋秋就會消失。”

“我怎麼會是你的幻覺,你清醒清醒,這是現實,我和你現在就在你的臥室裡,而且你的臥室突然變成了密不透風的禁閉室,你是不是身體哪裡有毛病?”

“對,這就是我的臥室。”最後麵那句身體有病,秦牧野附和著容秋的話,但他很快反駁道,“我的臥室就是禁閉室,秋秋不可能出現在禁閉室,出現在禁閉室的隻能是幻覺秋秋。”

秦牧野的這段話就像繞口令一樣,聽得容秋雲裡霧裡。

最後容秋總算理清了思路。

秦牧野以為現在的他是幻覺。

容秋有些生氣,他這麼一個會說、會笑、會動的真人出現在秦牧野麵前,秦牧野居然以為是幻覺。

而且拿著手銬拷他,是秦牧野一直想做的事?

秦牧野在他的幻想裡究竟設置了怎樣的場景,才會在看到他的第一瞬間就拿出手銬……

一切細思極恐。

容秋應該心生膽寒。

但他手上的手銬並不難受,沒有尖利的棱邊,每一處都圓滑無比,與其說是一個手銬,不如說是一對帶著銀鏈的銀手鐲,就連上麵雕刻著的花紋都精致無比。

秦牧野看容秋一直注視著手銬,即便是幻覺中的容秋,他也舍不得容秋難受。

alpha緊張地捧起容秋的手:“是磕到手了嗎?”

語畢,alpha垂下了頭,雙手把著容秋戴著手銬的那隻手,仔細地尋找傷處,好一會兒,alpha緊繃的肩線才慢慢舒平。

“沒事的,秋秋,手銬是定製的,不會傷到手。”

他的所有神情動作都被容秋一一納入眼底。

“不是傷不傷到手的問題,你給我鬆開,我不會跑。”

“鬆開也不會影響秋秋什麼。”

“會。”容秋的臉硬邦邦的,表情又臭又硬,“我現在要去上洗手間。”

容秋是認真的,他為了守著秦牧野忍了這麼久,現在感覺才來。

但不知道為什麼,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alpha的表情更亮眼了,準確的來說,alpha那雙如墨丸的瞳仁黑到發光。

容秋心生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果然alpha驟然從床上起身,動作比容秋還迅捷:“走,我們一起。”

“什麼……一起?”

容秋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感覺。

有種以前瞎了眼的感覺。

秦牧野是小學生嗎?

上洗手間還要拉幫結派?

秦牧野卻不容他拒絕,或許秦牧野知道這是自己主宰的夢境,所以秦牧野對容秋的態度縱容之中,稍帶著些不容置喙。現實之中,他靠近不了容秋;幻想之內,他分分秒秒都要和容秋捆綁在一起。

所以即便容秋要方便,他也要在旁邊看著。

他許久沒和秋秋親近……

alpha的心臟跳得比平時稍快一些。

但alpha極力保持自己的端方雅正,在容秋方便的時候,他腰背挺得很直,刻意側過身子不去看。

當他看上鏡子的時候,發現容秋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容秋目中帶凶:“轉過去!”

秦牧野:“?”他已經轉過去了。

容秋對著鏡子指了指鏡子,秦牧野明白什麼,這才摸摸鼻子轉過身去。

許是憋得有些久,容秋剛開始釋放的時候並不順利。

容秋不急,而且有外人在,他還放不開。

但秦牧野卻誤會了什麼。

alpha很貼心——

在容秋淅淅瀝瀝的水聲傳來之前,alpha嘴唇微撅,一陣響亮的噓聲有節律地傳達到容秋耳邊。

容秋一抖。

他還能說什麼。

他所有的釋-放-欲-望都在秦牧野的噓聲裡萎掉了。

秦牧野不知道為什麼幻想裡的容秋會這麼暴躁,他幫容秋噓聲,容秋還狠狠地踢了他一腳。或許這次幻想的容秋結合了洗去記憶後的容秋特點,才會又凶又亮,像隻踢了人還亮爪子的小獅子。

容秋卻已經氣得熱血上湧。

他飛快地處理好自己,洗好手,他現在一點也不想搭理三十公分外的男人,所以他牽扯著手銬的鏈子,扭頭就往洗手間外跑,但沒踏出去一步,又被一股巨大的拉扯力拉了回去。

是秦牧野把他拉了進去。

“秋秋彆走,我也要。”

“你要什麼?”

“我也要解決一下。”

以為身處幻覺,所以alpha很是大膽,甚至還萌生了很多小孩子才有的頑皮心態。

比如突生了比較心,看著自己的,又和剛剛容秋的對比了下,絕對沒有嘲笑容秋的意思,但還是忍不住勾起唇角;又比如他想禮尚往來,釋放時想著容秋給他吹哨就好了,但是看著容秋倔強的且難得的背影,秦牧野聰明地不說話。

alpha自己悶頭小聲噓噓。

儘管容秋極力忽視著微不可聞的聲音,但他尚佳的耳力依舊敏銳地捕查到alpha的噓聲。

那原來怎麼沒有發現,秦牧野在這個事情上居然如此堅持。

終於擺脫了洗手間,短短五分鐘,容秋就像小死了一般。

“你的手機給我。”

雖然很想知道容秋為什麼要手機,但秦牧野還是聽話地把手機給了他,隻要容秋不走,他願意滿足容秋的一切願望。

容秋單手接過alpha的手機,新款黑色手機在容秋的手中就像一塊黑色的扁平磚塊,觸感很好,就是有些大,有些壓手。容秋剛想問密碼,就發現密碼界麵的屏保就是他的照片。

還是畢業典禮的那一張。

“你哪兒來的照片。”

alpha老實巴交:“楚鳴的動態裡得來的。”

“你怎麼有楚鳴的通訊號?”

“蘇燃發來的。”

“蘇燃哪兒來的?”

“蘇燃有楚鳴好友。”

容秋:“……”

alpha圈的好友複雜程度他不懂。

容秋想要秦牧野的手機隻是想看看秦牧野的手機有沒有信號,他的手機已經成為了磚頭,很可惜,秦牧野的手機也成了板磚。

“行了,鬨夠了,你快給我解開手銬。”

容秋繃著臉,他把秦牧野的手機塞了回去,動作不算溫柔,言語亦如此。

原本還高傲矜貴的秦牧野突然開始低聲啜泣,變化之快,讓容秋瞠目結舌。

容秋從來沒見過秦牧野哭。

濕紅了眼的情況倒是見過一回,但像這次這樣哭得傷心欲絕,痛哭流涕的情況還是頭一回。不得不說,再好看的臉,猙獰起來的時候也不會很好看。alpha哭到麵部肌肉都失去了控製,那雙本就泛紅的眼瞬間猩紅,此前容秋喂下去的水全部化成了淚水,從alpha深邃的眼眶裡溢出。

而秦牧野的手死死地攥成了拳頭:“我沒鬨,我真心想和秋秋道歉。”

好似遇到徹骨之事,alpha的高大身軀緊緊顫抖著,一直安靜蟄伏著的肌肉鼓脹起來,青筋暴起,淚水徹底決堤,滴落的豆滴聚不到地麵的同一位置,隨著秦牧野搖頭的動作而四處隨落。

他緊緊地抱住了麵前的容秋。

就像抱著自己一直追不住的夢。

“秋秋,我錯了。”

“秋秋,彆離開我。”

“我沒有開玩笑,我真心抱歉。”

alpha一口一個認錯和讓他彆離開,須臾間就震驚了容秋。

“你沒有錯,你先放開我。”

容秋想推開這個失控且病態的alpha,卻徒勞。

alpha的脖頸死死地貼著他的脖頸,淚水順著他的頸線不斷下流,這是一個溫暖,甚至可以說過於灼燙的擁抱,無論各個角度,容秋都被死死地禁錮住。

甚至他能感知到alpha劇烈跳動的心臟,以及鼓鼓而動的脖頸脈搏。

“秋秋,我錯了,我不應該在酒吧裡對你說那樣難聽的話,我更不應該不識自己的心,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一直愛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愛你……秋秋,你彆離開我,我做什麼都行,你打我,罵我,甚至拿我當替身都可以。”

alpha的頭腦明顯已經徹底混亂,就連記憶也被秦牧野隨意置換:“我可以當beta阿野的替身,我可以學他都所有樣子,我可以變得溫柔,變成秋秋所喜歡的樣子。”

“秦牧野,你……”是不是記錯了?

容秋再次被打斷,秦牧野還在和幻想中的容秋對話,alpha哽咽難言:“你可以繼續戴著你和beta阿野的戒指,我不會傷心不會難過……隻要能陪著你,哪怕隻是替身我都願意。”

“秦牧野,你不用這麼卑微。”

容秋重重地合了合眼,聲音弱不可聞:“我的戒指已經沒有了。這是他為昔日愛人所打造的戒指,我的戒指隨著鑰匙入了水,所有的過往也一同入水。”

容秋的話說完,房間突然變得很安靜,除了空氣置換機的運轉聲,就隻剩下alpha低吼的聲音。每一聲都像倉鼠咀食,將容秋原本平靜的心撕咬得不算平靜。

原本緊抱著他的alpha突然張開了手臂。

容秋就眼看著秦牧野側過身,紅著眼在床邊的抽屜裡翻動不停,在床頭燈昏暗的照射之下,那串容秋十分熟悉的鑰匙很快出現在容秋眼前,吊墜不是綿軟的玩偶或者塑膠的擺件,而是一枚銀光閃閃,且刻著字的戒指。

而他麵前的alpha單手捧著戒指,雙目赤紅,滿麵憔悴,這頭飽受重傷的巨獸來不及舔舐飾傷口,反複被拒絕的肝腸俱裂讓他牙關都咬不住,可他還是小聲地笑笑:“秋秋,我已經找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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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秋早就震驚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今看到戒指,心脈更是高高一跳。

他抬頭看著alpha,嘴皮子上下抬闔,卻什麼都沒說。

容秋沒問秦牧野是怎麼找到這個戒指的。

因為秦牧野的占有欲根本不允許他們不再擁抱,不過分開才三十秒,容秋又被死死抱住。

容秋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大號玩偶。而那串串有戒指的鑰匙早就被alpha塞到了他的褲兜裡,甚至怕鑰匙長腿跑掉,alpha輕輕拍了容秋的褲兜,把那微張的褲兜口密封了回去。

做完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動作,alpha不再哭泣。

似乎已經默認了戒指送出去,他就能繼續陪在容秋身邊,alpha的情緒終於有所緩和。後背、到大臂、再到小臂,所有鼓脹起的肌肉慢慢回歸潛伏狀態。

“秋秋,我們和好了嗎。”

容秋沒有說話。

麵前的beta沉默不言,這讓剛獲得幾分安全感的秦牧野再次流淚。

無聲且稀裡嘩啦。

看起來似乎很矛盾。

但在容秋麵前的秦牧野就是這樣,死死咬著牙哭,絲毫的聲音都沒發出;但眼淚落下時的猛烈就讓容秋想起瞬間開閥的水龍頭。

容秋的襯衣早就被濡濕。

可容秋還是沒有回應他,窩在男人懷裡的容秋低下頭顱,麵色冷凝:“這個手銬,給我解開。”

這已經他今天第無數次讓秦牧野解開手銬。

可無論容秋說什麼,秦牧野都自顧自地剖白:“秋秋,你就讓我陪著你,我愛你啊,我一直愛著你啊。”

這一聲又一聲的“愛”好似一柄又一柄的錘子,細細密密地敲擊著容秋的心腔。

如果秦牧野早點說,他們又何必落到這個地步。

他不懷疑秦牧野對他的愛,但他隻是不能輕易釋懷。

容秋稍許失神,隨後他垂眸斂容:“秦牧野,你好好聽我說,我們分開了,六年前就已經分開了,不是我不要你,而是當初的你不要我,我們已經散了。”

alpha搖搖頭,不知道受到了什麼刺激,啜泣之餘,渾身都在鳴顫著,好似下一刻就會哭暈過去。

夕陽下的斷壁殘璋,日薄西山的垂喪素傘,都不如alpha此刻的殤絕。

“秋秋不原諒我,秋秋還是要離開我,我把秋秋受過的苦都承受一遍,秋秋是不是就還會要我……”

囁嚅地默念著“秋秋會要我的”,秦牧野將桌上的馬克杯一摔而碎,瓷杯徒然碎成幾瓣,alpha手上還有一截鋒利的瓷刃,在昏黃的床頭燈下莫名浮現幾許膽顫寒意。

alpha就拿著那段殘破的碎片,果斷且狠絕地向後頸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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