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英勇的行為。
隻有死去的女人和她知道。
他們被拋棄了。
老人看著麵前的孫女,手收攏,他額頭冒出細密的汗漬,他心臟都要崩裂出來!
他的話像一個笑話,他像個唱獨角戲的小醜:“溫覺.......我們都是希望你回來的......”
何索·亞媞這一生懦弱至極,他將所有能成為利益的子女當做物件送上天平秤價。
上一個用這樣眼神望向他的,是他那個出嫁聯姻的omega小兒子。
“父親,希望我走嗎?”
小兒子杏眸漸漸收攏,他穿著筆挺的西裝,像一朵漂亮乾淨的花。
但被他親手送入地獄。
老人從毯子猛地抽出手,他攥住溫覺的手。
“孩子,你不是想改星際法嗎?你不是一直想改變群係星人的奴籍嗎?我知道你因為他們對你的恩惠,你想報答......”
“我給你這個權利,我立馬傳位給你,我把我所有的私庫財產還有皇室那些老古董的把柄都給你!你用這個去威脅他們,你威脅他們!好不好.......”
這些都是他這一生僅剩的財富,他隻是想他隻是想再多活幾天。
他隻是.....
手被推掉,他的手心空蕩一片。
他好像老到什麼都抓不住。
溫覺俯身,慢慢靠近,眉眼是屬於家族血脈的明豔,她那樣冷靜,靜到老王爵仿佛對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交易。
她幫他扶好最後一麵毯子。
“祖父,這些......”她眼底掠過一絲無謂。
“我早就得到了。”
輕描淡寫。
何索·亞媞睜大眼,他大口喘氣,瞳孔劇烈的沒有焦點。
所以她故意離開族長位置,她轉移財產,就是為了給他整個偌大的家族留下一具空殼。
那麼她連續幾日為自己輸送精神力又是為了什麼!
“你.....你.......”
老人不知道該氣憤還是該悲傷。
所有人,所有將她隔絕在外的族人都沒有防備,被她玩弄鼓掌之中。而他甚至還不可一世的妄言將她驅逐族譜,抹掉姓氏......
溫覺起身,袖口收攏,緩緩垂眸。
“祖父既然說是我的親人,那麼真有一件事需要祖父的幫我。”
他實在想不到他一個老頭還有什麼值得在被利用,索性轉了頭,心底再沒了力氣,仿佛他不過一眨眼就沒了氣息。
“祖父等了一年又一年,是等那個人的祭誕嗎?”
溫覺的聲音溫和卻又冰冷,將人從冰川中過了一遍。
何索·亞媞仿佛從中能辨到那人的性情,他們都一樣,是那樣高高在上讓人仰望的性格。
隻有他像一隻卑微的蝸牛,就算有殼,還是不敢奢望。
“是。”
他沒有否認,他承認了。
他第一次承認,即便全世界隻有一人知道。
他也是承認過了。
“祖父想續命,我可以幫你,隻是......”
“什麼!”
何索·亞媞再也沒辦法用儘全力起身去抓住那唯一的光亮,他的動作遲緩的像個老頭。
對啊,他原本就是個老頭。
溫覺將手心伸展,落在他麵前。
淡淡道:“讓我的伴侶上族譜。”
老人眼底掠過一絲不悅,可那雙手是那樣誘惑。
他的想再看看她,隻是想再看看她.......
他想再多活幾天。
他將手伸出。
仿佛當年少女站在軍校的操場上對他伸手。
“起來,你是beta,無需在意。”
為了這點光,他這一生留下的族規都成了笑話。
*
溫覺將最後兩筆添上,鋼鏽的鼻帽合上。
芙萊尼接過,唇邊淺淺微笑:“謝先生一定很開心,您的旁邊是他的名字。”
溫覺合上那頁厚重的族譜。
似乎想到了什麼,唇瓣輕抿,弧度是溫柔的笑容:“早就是。”
“您其實不用趕回與王爵交易,等您當上族長再記這名字也是一樣的。”
芙萊尼這幾天見溫覺頻繁出入老王爵的房間,就知道肯定又進行曾經的交易。
溫覺搖搖頭,風吹過正中書冊上的扉頁,第一行記著溫覺,旁邊是筆跡未乾的謝雋兩字。
“我騙了人,可不想他不高興。”
那天,他寫下的族譜,是她做的。
即便打百鞭,卻無法讓他記入族譜,族人的愚鈍太過無理,而族譜隻有最年長的長輩才能開啟。
她騙了謝雋,她不想他失望。
他的眼底是那樣的渴望。
他甚至對“家”這個詞無限期待。
溫覺將另外一本書冊遞給芙萊尼:“這是我的族譜,幫我好好保管。”
芙萊尼一臉疑惑,看看正堂的族譜,再看看手中的族譜,依舊浮起和藹的笑意:“好。”
......
謝雋坐在窗台,揉著一根解不開的連環鎖,眉頭緊皺。
“啪!”一聲將縮扣在桌麵!
門被打開,他轉頭看了看溫覺,臉上委屈巴巴,走過去指著桌麵:“這鎖欺負我!”
男人流暢柔軟的後頸因為上揚下顎,形成漂亮的弧度。
他急著告狀,表情蓄點孕期的嬌氣。
被女人一把抱在懷裡,這個懷抱很緊,卻很溫柔,她將頭埋在自己脖頸,身體微躬,很累的樣子。
呼吸落在肌膚,跟著他的心臟跳動。
“怎麼......”
額前的淺銀色頭發發遮了大半眉眼,他有點鼻酸,伸出手環住女人的脖頸。
“溫覺......”
男人的聲音醇綿的溫柔,還帶著心疼。
她抬頭,眼底印著窗外的細碎的夕陽,像星辰撒在她眼眸。
這個瞬間,女人像所有戀愛時魯莽的青年,眼神越發炙熱與耀眼。
她伸手拂在男人的臉頰。
“雋,你愛我嗎?”
陰影下的男人的背影,狹促的眼睫垂落在兩人呼吸中。
她第一次問他這個問題,她一直有把握掌控兩人的感情,她一直在兩人感情中當主導。
他從沒想過需要回答,他有些愣住。
紅庾的唇瓣舌尖緩緩舔舐。
閉眼。
靠近。
隻是輕輕一啄,他的心也猛地撞擊,溫覺的眼神太過熱烈,他仿佛被愛很多,多到他不知道該怎麼回報。
漂亮的臉泛起紅暈,謝雋將臉埋在溫覺的肩膀依靠。
小聲回答。
“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