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淵老祖(2 / 2)

元敬之此人睚眥必報,偏偏這一次是舒甜甜引來了虛淵老祖!舒甜甜仿佛看見了元敬之獰笑著朝她伸出了魔爪。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岌岌可危的茅草屋,破舊的窗子和桌椅,要不是外麵隱約可以看見的黑色霧氣遮天蔽日,舒甜甜都要以為自己又穿了。

這標誌性的黑色霧氣——是虛淵。

她冷汗涔涔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有種劫後餘生一般的感覺,虛淵老祖沒殺她,她活下來了。

突然,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舒甜甜警惕地豎起了耳朵,抱緊了自己的藥箱,還沒有等到她反應過來,就見到了一個風韻猶存的婦人推開了門。

婦人手裡提著些東西,放在了她身邊的桌子上,朝著笑了笑,聲音壓得極低,“姑娘是新來的吧?”

舒甜甜不敢放鬆警惕,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

婦人絲毫不介意她的態度,笑著介紹了起來。聲音仍然很低,大概是畏懼聲音穿出去,還特意關了窗戶。

舒甜甜這才明白自己為什麼能夠活下來——因為她是醫修。

她誤打誤撞,竟然真的說對了關鍵詞。

舒甜甜所在的地方,已經非常靠近虛淵中心了。

虛淵三城並立,每座城池都有一位合體期的邪修坐鎮。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虛淵也有家族、門派,隻是散修的數量更大一些,但是都對三城俯首稱臣。

然而在這三座城池外,有一處獨立於虛淵的地界——黑穀。

虛淵的黑霧遮天蔽日,越靠近中心山巔越濃鬱,到了這處山穀,已經濃鬱到了黑暗的地步,所以就取名叫黑穀。

這裡每年都有無數的醫修被抓進黑穀來送給那個大魔頭老祖,畢竟虛淵條件所限,金貴的醫修十分稀少。

舒甜甜心想,應該是給虛淵老祖抓過來治病的,畢竟老祖神魂受損、經脈碎裂,一看就是陳年舊疾了,抓一群醫修過來也是很合理的。

隻是……舒甜甜不是被人送過來的,而是被虛淵老祖提溜過來的,但,看樣子這人應該是不知情。

婦人突然笑問,“聽說虛淵外,有個元嬰期的邪修今天抓了一個爐鼎回來,和你一樣是醫修,你認識麼?”

舒甜甜心中咯噔了一下。

婦人視線中的貪婪有如實質,卻在觸及到了某處的時候,像是被針紮了一下,臉色刷地變了。

順著大娘視線,舒甜甜看向了自己的手裡,緊緊抓著一株熊熊燃燒的赤炎花。

舒甜甜找了個借口說自己想出去看看,在婦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抓起了藥箱就匆匆出門了。

黑穀名不虛傳,黑得隻能看見兩三米處的東西,路上三三兩兩的人們走著,甚至還有擺攤賣東西的,隻是人非常少,而且各個安靜至極,仿佛都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似的。

舒甜甜揣著那朵赤炎花,走得飛快。

就在剛剛,舒甜甜猛地想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說虛淵裡的醫修鳳毛菱角,那麼這個村莊裡,大部分的所謂“醫修”,應該全都是邪修才對。

而虛淵充滿了殺戮、嗜血,是放大了惡的地界。邪修的法則就是弱肉強食,那麼,這群“醫修”之間,難道就會和平相處麼?

那麼修為才在練氣期的舒甜甜,大概就是食物鏈底端中底端,偏偏她還是一口行走的唐僧肉……

舒甜甜特彆清楚,自己現在還平安的唯一原因,就是懷裡熊熊燃燒的赤炎花。

但是這朵花,快熄滅了。

舒甜甜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就算沒有回頭,無數惡意的打量和垂涎的目光,都刺在了舒甜甜的背後。

這個虛淵裡的村莊聚落,籠罩在終年不散的黑霧裡麵,不遠處卻見得一處高入雲端的巨大山巔,仿佛是擎天之柱撐住了整個天空一般,在虛淵的穀地地形裡十分醒目。

舒甜甜加快步子朝著那個方向快走。

風吹得赤炎花火苗風中飄零,很快,就在舒甜甜走出了村莊的那一刻——滅了!

舒甜甜抱著藥箱拔腿就跑——

救救救命!!!

然而舒甜甜隻是個煉氣期的小醫修,一手醫術出神入化,卻隻會點輕身術。

眼見著身後潮水一般湧來的黑色邪修們,舒甜甜前麵就是一個不高的斷崖,她乾脆抱著藥箱一滾。

沒有啥意外,舒甜甜摔傻了,滾了五六七八圈才停下來,等到她一邊咳嗽著一邊回頭看的時候,卻並不知道為什麼,那群邪修們都沒有追上來了。

舒甜甜氣喘籲籲地坐起來,卻看見了一片山穀的赤炎花,蔓延天際,美得像是一片火,燒紅了的天邊。

是了,這裡有這種花,那些邪修不敢來了。

明明有點詭異的場景,舒甜甜卻終於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徹底躺平在了一片赤炎花中間。

邪修們停在了聚落儘頭,互相無聲地用神識交流著,

“咦,她不是被燒死了麼?為什麼坐起來了?”

“嘶,又躺下去了,應該是烤糊的時候屍體會彈一下,總是會死的,沒人能出來。”

“可惜了這極好的爐鼎……”

細細碎碎神魂議論聲散在了山崖上的空氣裡,潮水一般的邪修漸漸地退去了一片。

於是也就沒有人注意到,“烤糊了”的舒甜甜終於喘勻氣了,重新站了起來,朝著一望無際的赤炎花深處走去。

如果沒有意外,這就是舒甜甜短時間的避難所了。

她還要想辦法傳消息給狗比師尊,雖然回去就是大型狗血言情劇雙標現場,那也比虛淵這驚悚片場要舒適得多。

隻是舒甜甜走著走著,突然間覺得這地的質感有點不對勁……

軟軟的,又硬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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