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李參謀小聲叫了聲,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謝白淵願意看著九姨太和彆人拜堂,那是他的女人啊。可他未說出口的話在看見男人麵上的表情時便怔住了。
帽沿之下男人麵無表情,隻是在看向一旁女孩時有些動容。
這是他欠她的,他不能給她明媒正娶,便圓了她心願,也算還她救命之恩。他們總歸還是遇見的太遲了啊。
謝白淵想要是早十年遇見江嫋,他一定不會放她離開。他慢慢垂下眼,便聽見一旁司儀道:“一拜天地。”
江嫋穿著嫁衣任謝宴扶著拜下去。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女孩指尖緊了緊,抬頭看著麵前的青年。見他眼中溫柔,便也笑了笑,慢慢拜下去。
陸兆折扇微停看著,最終有些可惜。
在兩人剛起身後卻聽見了一聲槍響,門外一隊人馬包圍了官祗,大廳瞬間亂了起來。
“誰敢在督軍成親之時撒野,是活的不耐煩了嗎?”吳副官舉著/槍/站出來。
眾人互相看著,卻見被人群讓開的地方坐了一個戴著黑色帽子的人。男人身形有些熟悉,吳副官正驚疑,卻見他摘了帽子慢慢站起身來赫然是傳言中已經死了的謝白淵。
“吳副官”他頓了頓,看向一旁麵色不變的青年:“謝宴,好久不見。”一句話頓時炸開了鍋。
謝宴向前一步擋住江嫋,語氣淡淡:“你果然還是來了。”
從謝白淵逃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有今天。沒有在意大廳裡轟亂的眾人。青年從腰側拿出槍,向燈頂開了一槍,大家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吳副官等人也都警戒的看向外麵。
江嫋被護在後麵什麼也做不了。
‘你猜他們誰會死?’係統忽然問。
女孩麵上柔弱,心中卻也放鬆:‘不知道。’
場麵越來越不受控製。江嫋抬頭看向謝宴卻被人扶住了腰肢。
“夫人,謝少托我帶您悄悄離開。”那道輕佻的聲音很熟悉。陸兆折扇微點笑了笑,眸中卻沒有絲毫玩笑的意味。
江嫋推開他的手不離開,卻被一掌砍在脖頸上,帶著離開。他動作隱秘,除了謝宴之外沒有人發覺。
青年見她離開,心頭微微鬆了鬆。他知道今日不會太平,便提前做好了準備。
謝宴放下手中的槍,道:“你既然來了,那今日便做個了斷。”
謝白淵淡淡抬眼:“你已經輸了。”官祗裡是謝宴的人,而官祗外卻是他的人。
李參謀趁機看向周圍:“謝督軍在來之前已經請求讓寧、河二州的督軍派兵來支援,想必要不了一會兒便到了。你們若是識趣,念在曾經也為督軍座下的份上便立馬放下/槍/投降,我們便一律既往不咎。”
他軟硬兼施,不少人已經意動。
謝宴靜靜的看著,許久笑了笑:“那又怎麼樣。”
就是這句話,叫謝白淵有些可惜:“你要是再等十年,我說不定會把督軍之位給你,謝宴,你太心急了。”他有手段有魄力,可就是缺耐心。之前十幾年都忍過來卻偏偏等不了這一時。
青年眉峰冷峻,慢慢垂眼:“我見不得她在你懷裡一瞬。”
“她是我的,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
“不是彆人的。”他抬起頭來,/槍/也舉了起來。
謝白淵也接過/槍/來。他是他一手教出來的,最了解不過。而同樣,謝宴也了解謝白淵。
“成王敗寇,終歸要來個你死我活。”謝宴笑了笑,兩人同時扣下。
大廳裡兩道/槍/聲響起。
那天官祗裡血流成河,聽後來人說,那位謝少最終寡不敵眾,自己開/槍/自儘了。他那樣的人,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死在彆人手裡。
/槍/聲響起時謝宴忽然響起了當時對江嫋說的話。
‘阿嫋,我們好好在一起吧。’
在知道謝白淵會回來後他有無數次機會拋下一切帶她離開,可他最終還是沒有。他忘不了在看見她握著那枚玉佩時的場景,他和謝白淵最終隻能活一個。
他要她永遠記著他。
謝宴閉上眼,恍惚看見女孩穿著嫁衣回過頭來,眉眼溫柔。他不信命,最終卻不得不認了命。
阿嫋,我終究還是食言了,青年手指終於放了下來。
江嫋彼時正在陸家宅院裡。她坐在窗邊聽著係統道:‘攻略謝宴任務完成,攻略完成度深愛;攻略謝白淵任務完成,完成度深愛,獎勵百分之十開發度,累積開發度百分之七十,進入下個世界。’
陸家庭院裡的枯樹上落滿了雪,像是那天謝宴抱著她看著的一樣,女孩低頭看了眼,縱身跳了下去。
官祗裡:
謝白淵收到這個消息時指尖微微顫了顫,最終又若無其事的點上煙。
“督軍。”
“下去吧。”男人歎了口氣,最後沒再說話,隻是向來挺直的背慢慢彎了下去。
官祗裡的人都知道曾經九姨太住過的那間房被封了起來,謝白淵此後再也沒進過那裡。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男人伏在書房案幾前時忽覺悵然。
她終究還是跟他走了。
“江嫋。”兩個字,慢慢散在了唇齒間,這世間再也沒有那個會安安靜靜泡茶給他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