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失憶者2(1 / 2)

兩人這身行頭在人群裡格格不入,一些人故意躲遠些,生怕被沾染上了臟味。

寧秋也不甚在意,她現在確實挺臟的,自己都能聞到一股酸臭味,令彆人嫌棄也很正常。

小孩子都很敏感,長生自然感覺到了周圍人的厭惡眼神,不過他乞□□慣了,各中嘲諷辱罵都聽得發麻,隻是聞著街上散發的香味,他忍不住摸了摸肚子,吞咽了下口水,好餓。

寧秋來到了家客棧前,同江南鎮上其他客棧相比,這家名叫福來客棧挺小的,裡麵也沒多少人,裝飾也算是接地氣,如此一來價格不貴,二來他們進去也不算影響到其他客人。

他們走進去時,客棧裡隻有三兩桌客人在喝酒,同其他用小酒杯慢慢有雅致飲啄不同,他們都是拿著海碗,或者直接拎起酒罐,大口喝著很是豪爽不拘小節,桌子上還放置武器,顯然是江湖中人。

寧秋掃了眼,就收回目光,她攙扶著長生,跨過門檻走進去。

掌櫃的已經在打瞌睡,隨著寧秋敲了敲桌麵,他這才醒來,嘴順的說道:“二位是來住店,還是打尖···”

他揉著眼睛,待意識真的清醒時,看見麵前站的兩人,說話聲戛然而止,或許實在難以想象兩個乞丐能夠來吃東西吧。

他們這裡雖然價格不貴,但一餐好吃好喝下來,沒有五六兩銀子是要不到的,試問有那個乞丐可以做到。

“掌櫃的,我們要住店。”寧秋沙啞著聲音,她瞥了眼長生,後者立馬會意,將那錠十兩銀子給拿出來,放在了掌櫃的麵前。

無視著掌櫃的詫異眼神,寧秋道:“再來一桌你們店裡的摘牌菜,熱水,還有兩件乾淨衣裳。”

她現在急需要洗澡,這身味道自己都受不了。

忽而想起那新上任的知州,他們母子兩在轎子裡坐了一刻鐘,定是留下不少酸楚味,但此人還能麵色不改,麵麵俱到,是個心思很沉穩的官。

“好好好,客官請往上走。”掌櫃的瞬間眉開眼笑,叫了個機靈的小二將人送上去。

他這是開門做生意的,即便納悶兩個乞丐怎麼可能拿得出十兩銀子,但他有錢掙就行,再說了沒準是那個貴人見可憐打賞的也說不定。

等舒舒服服洗了個澡,換上一身乾淨衣服時,寧秋這才發出了聲舒服歎息,這才像個生活嘛。

“娘,這個床好舒服,好軟啊。”

長生會自己照顧自己,他獨坐在一個浴桶裡,將自己洗刷乾淨之後,用毛巾胡亂擦乾淨了身上水珠,就光溜溜著身體,飛撲在床上,幸福打滾,這時候才真的像個孩子。

他長那麼大,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可以睡在軟乎乎的大床上,房間裡飄著香味。

“玩夠了就穿好衣服,等下去吃東西。”

寧秋餘光掃了眼,嘴角緩緩勾起。

可是當看見銅鏡裡,那張被燒毀了半邊臉的麵容,她的眼神又恢複了平靜。

“這也是個可憐人。”寧秋輕輕撫摸著臉上猙獰的傷疤,起初看是燒傷,可背後卻是被刻意用劍劃傷,腳也是被打斷了骨頭,這才會瘸,而且受傷時間太久,現在也治不好了。

原身過去的記憶到底是什麼···是誰用這中手段來對付一個本是花容月貌的女子。

而從深厚內力來看,原身極有可能是江湖中人,但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比如殺手,暗衛之類的身份,總之還挺迷的。

寧秋用內力將長發烘乾,又拿出了化妝盒,將臉上傷疤描繪上顏色,半邊臉化成一朵曼陀羅花圖案,遮擋住了疤痕。

她雖然不能一下子將臉修複好,但這些化妝品都是她以前閒來無事時,用靈藥做成的,說是藥粉更加準確,可以慢慢治好傷疤,這也不算是違背了天道規則。

“娘,您真好看!”

長生自己套好衣服,走來了寧秋旁邊,看見銅鏡裡那已經畫好的圖形,頓時目瞪口呆,誇讚了聲。

“眼光不錯。”

寧秋放下畫筆,仔細看了眼半邊臉都是精致花紋,沒有了方才的恐怖猙獰,此刻更顯得神秘強大。

他們沒有在房間裡吃,而是選擇去一樓。

酒樓茶館這中魚龍混雜的地方,更能獲取信息。

小二布置好菜,剛想上樓去叫人,就看見寧秋牽著孩子走下來,他左看右看,試探性的開口,“客官?”

方才亂糟糟臭烘烘的兩人,洗刷乾淨後居然如此出挑,女子貌美,孩童乖巧!

“嗯,再去拿女兒紅。”寧秋微微頷首,這個答案直接讓小二驚呆了,前後變花也太大了吧,但也能看出是這個人,畢竟除了衣服還有頭發變得乾淨了,其他的也沒有變。

寧秋的位置,就是在那幾個喝得興起的江湖人旁邊,他們都是男子,說話聲音嗓門大,靠近了些就能聽見在說些什麼。

現在都是講些江湖趣聞,並沒有其他有用消息,但聽著還挺得趣。

“客官,您要的女兒紅來了。”小二很快過來,將酒放下。

他剛轉身離開,隔壁桌有人抬頭叫了聲,“小二,再來一壺酒和一碟花生!”

“好嘞,客官您稍等一會兒。”

小二很快離去,那群人又繼續低頭講話。

“娘,這個紅燒豬蹄好好吃。”長生不知道大人的心思,他現在吃得滿嘴油,中途抬頭看見寧秋隻是安安靜靜的像隻想嘗嘗味道,沒有像他一樣粗魯,就是不好意思了。

“好吃就多吃點。”

寧秋夾了個雞腿放進他碗裡,隨即倒著女兒紅,在慢慢品嘗,酒香味在口腔彌漫,她淺淺一笑,臉色花紋好似活過來般,神秘又魅惑。

隔壁桌聊了會兒,話題忽然轉到了新來的知州身上,平頭老百姓談論朝廷之事都是比較隱晦,故而他們刻意壓低了些聲音。

“聽說這新上任的知州,可是最年輕的狀元郎,欽點狀元後就成了皇帝眼前紅人,去了大理寺任職,在京城可是有名的神探,你們說現在調來青平州,是不是為了餉銀失竊的案件?”

“餉銀失竊,那已經是半月前的事情了吧,聽說前任知州已經確定了罪犯,認定是江湖人中所為,至今還在大力追捕中,卻沒指名道姓是誰。”

“呸!我江湖兒女各個都是有骨氣之人,定不會做這中偷盜之事!我看就是那前任知州為了保住烏紗帽,故意撒謊。”

有人重重放下了酒杯,一副憤慨模樣。

“我覺著不像,你忘了?前任知州已於三日前,半夜死在了自己府裡,聽說連頭顱都被割了去,變成了無頭屍。”

“那到底是何人所為?朝廷這幾年對江湖很關注,有打壓趨勢,導致現在江湖中人人自危,現在還被這樣傳謠言,當真可惡!”

“且看吧,聽說這新任知州厲害著呢,我們就等著能查出個什麼結果。”

“我聽說這盜餉銀的並非是人所為,而是厲鬼。”

“淨瞎說,這世上哪裡有鬼,多的是裝神弄鬼之輩。”

“來來來,繼續喝!我們也管不著這些事。”

“哈哈哈對,你們聽說了沒,黑三娘和武林盟主有一腿,這新歡舊愛都打得你死我活了。”

“瞎說,我可聽說了是和火拳派的掌門有一腿。”

“黑三娘這娘子們得勁得很,老子也想傳點桃色。”

“就你?癩□□也想吃天鵝肉,三個你加起來都不夠黑三娘一招打死的。”

“···”

後麵話題又轉回到了江湖上的趣事,各中癡男怨女,愛恨情仇的八卦。

寧秋端著酒杯,聽了個大概,垂眸看著酒杯中,酒水表麵輕輕晃動。

餉銀被盜,罪犯沒有抓到,前任知州指向是江湖中人,但三日前在府中半夜被割頭殺害。

這兩件事,瞬間把關係微妙的江湖和朝廷給聯係起來。

但是再怎麼樣,和他們好像並沒有什麼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