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失憶者2(2 / 2)

在破院時要來殺他們的蓑衣客,也隻是因為長生幫忙遞信件,故而要將所有知道這件事的殺人滅口罷了。

但如果信封裡的內容很重要,必定不會讓一個乞兒去送,或許隻是一個障眼法,甚至信封就是白紙什麼都沒有。

事情再轉回來,原身帶著孩子流浪,可以走向天南地北,可偏偏就是來到了青平州,無意還是有意?

這瞬間,寧秋在腦海裡想了很多事,卻發現於她來說並沒有什麼用處,她目前最大的好奇就是原身曾經丟失的記憶,是什麼原因讓她遭到如此對待。

她檢查過了,原身大腦受損厲害,但大腦是個很脆弱的地方,傷口還遺留了漫長時間,要想治好,並不能操之過急,隻能循序漸進,否則不小心就癱甚至死了。

長生在努力扒飯,抬頭看見寧秋舉著酒杯陷入了深思,連滿桌子香噴噴的飯菜都不看一眼,他就是疑惑道:“娘,您在想什麼呢?快些吃飯,都好好吃啊。”

“好,吃飯。”

寧秋回過神,投入到了美食中,天大地大沒有吃飯大。

···

知州新府裡,郭縉休息了會兒,就帶著護衛去了前任知州府的住處查看,案發第一現場總是會有意想不到的線索。

“大人,您舟車勞頓了幾日,今晚先好好休息,明日再查案也不遲。”姚言跟在旁邊,看見大人神色有些憔悴,他就是很擔憂。

“越是晚些時辰,線索就越難查找,有多少冤案錯案都是因為時間過得太久,而導致了錯判。”

郭縉搖了搖頭,在其位謀其職,他雖然有些疲倦,但也不至於累到無法動彈的地步。

況且他們是從京城過來,案件的發生卻是在青平州,中間隔了三天時間,很多線索必定會被凶手抹去,他的時間很緊迫。

聞言,姚言也就不再說什麼,大人的脾性他還是了解的,心裡頭掛念著案件時,可以到廢寢忘食的地步。

他們很快就來到了前任知州王子淮府邸,與郭縉現在住的不同,王府更加豪華奢侈,遠不是王子淮的俸祿可以享受到的。

“大人,這王大人莫非···”姚言猜測道,後麵的話他並沒有說完,但大家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官場賄賂貪汙是常態,很多事情並非是你想要保持清廉就能做到的,交際應酬的禮尚往來都無法避免。

要說皇帝不知道?皇帝自然也是一清二楚,可隻要做的不過分,不禍亂朝廷社稷,不收刮民脂民膏,大多時候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是,王大人還算是個清正廉明的好官,斷不會做出這中貪奢之事,不過他的夫人是商戶出身,娘家富足,一棟宅院而已,並不足為奇。”

對於前任知州,郭縉知道些情況,家裡曾經出過秀才,開著私塾和書鋪,也算是書香門第出身。

到了王子淮這代,他這才科舉考上去當官,光宗耀祖。

從曆年記錄的政績來看,王子淮也算是個好官,儘心竭力為百姓辦事。

如今卻被殘忍殺害,連腦袋都不見了。

朝廷官員被殺害在家中,足以引起皇帝的關注。

派他過來調查一是儘快找到真凶,安撫官員,若是當官就會死得莫名其妙,再被有心者肆意造謠,就會造成朝廷動亂,人心不齊。

二就是要借機調查餉銀被盜一案,這批餉銀是要運往邊關充軍的,若是單純盜銀還好說,若是盜賊有什麼其他目的,那麼威脅的就是朝廷社稷。

此時王府燈火通明,郭縉要來查看的事情,已經事先叫人傳了消息。

王府沒有了當家的,女主人自然是要出來接待。

在兩個丫鬟攙扶下,王夫人緩緩而來,她一身素白,頭上戴著白花,更顯素雅柔弱,模樣出眾。

王夫人福身行禮,用手帕擦拭著眼角淚水,柔弱聲音中夾帶著哭聲,“郭大人,夫君一事,還要勞煩郭大人幫忙找到真凶,讓我夫君死得明明白白。”

“逝者已逝,王夫人還請節哀,郭某必定會找出真凶,還王大人一個真相。”

郭縉拱手作揖,彬彬有禮像個書生。

王夫人擦拭著眼淚,她走在前頭帶路,他們很快就去到了王子淮的書房。

書房裡麵很寬敞,右邊是書架,上麵擺滿了各中書籍,左邊則是軟榻和飲茶之地。

而正對著門口位置是書案,此時的書案上有不少卷冊,毛筆架等等文房四寶工具,有支毛筆掉落在信紙上,墨水暈開了很大一塊,顯然是王子淮生前正要提筆寫信,卻馬上就被殘忍殺害了。

後麵牆上掛著“厚德載物”四個毛筆字,看起來很是飄逸,筆鋒又不失淩厲,上麵蓋的印章也是王子淮,想來這幅字是他寫的。

“案發後,除了我夫君的屍體已經放在殮房,書房就沒有碰過,保持著原本模樣。”

王夫人踏進來後,淚水又是溢出,她不忍心看著書案旁散落的血跡,連忙背過身擦眼淚。

郭縉環顧著書房,見到王夫人暗自垂淚,眼睛都已經哭得紅腫,他說道:“天色已晚,王夫人還是先下去歇息吧,有些事情,郭某明日再同你細問。”

“那就勞煩郭大人了。”王夫人攪動著帕子,她微微福身,在兩個丫鬟攙扶下,緩緩走了出去。

門口有著官差把守,書房點燈明亮,裡郭縉在隨處走動,姚言也是自行找線索。

姚言去查看書架,郭縉已經來到了書案後,他仔細查看了番,隨即拉開椅子,自己坐了下去,看見信紙上剛寫到一半,還沒完成的字。

或許王大人在被殺害時動了下,所以毛筆並沒有落在半個字上,而是在信紙的下方,黑墨汁暈染了大半。

“大人,萬萬不可!”

姚言回頭看見大人坐在死者的位置上,他連忙說道。

雖然說是為了查案,可這也很晦氣,而且書房有什麼密秘他們目前也沒有確定,若是坐這個位置的人會死呢。

“無妨,這個書房布局簡單,不會有什麼殺人取頭的機關。”

郭縉拿起毛筆,看著寫到一半的字體,是穴字少了下麵兩點,隻有上半部分,所以當時的王子淮想要留下什麼信息呢,而且還是三更半夜在個人信件上。

“大人,他會不會是想寫一個官字?”

姚言放心不下,放下手中的卷宗,走到了郭縉身邊,他低頭打量了會,抬頭說道。

郭縉放下毛筆,拿過旁邊疊高的卷軸打開,裡麵密密麻麻都是記錄信息,“我想的也是官字,半月前餉銀被盜一案是在青平州,是王子淮的管理範圍,他理應承擔查明真相的責任,朝廷也命他儘快找回餉銀,可惜並無所獲,而這些卷軸上所記錄的大部分信息都是記錄餉銀失竊,可見這件事在他心中很重要。”

姚言說道:“會不會是他調查到了真相,想要連夜寫下來稟明陛下,可惜卻被盜賊發現,然後提前殺人滅口了?”

“這中可能性也是有的,而且挺符合王大人的情況。”郭縉微微點頭,“可是你想想,盜賊要殺人滅口的方法很多,最簡單的就是一劍捅死,那為什麼還會專門將王大人的頭顱帶走?”

“正常情況下,隻管殺死就好,誰會在意屍體完整或不完整。比如換做是你,隻有真相要被公布的恐懼,並無其他仇怨,那麼能夠直接一劍斃命徹底解決所有事,還會將他的手,或腳,或腦袋等等帶回去留作紀念嗎?”

姚言想了想,搖頭道:“不會。但若是說盜賊不止一個,而是有一幫,那麼凶手拿走頭顱也可能是帶回去炫耀,或者發泄羞辱。”

“還有中情況就是收集癖好,有些罪犯心裡有些扭曲,他們很喜歡收集死者的東西。比如去年大人抓捕的采花賊,他奸汙女子後,就喜歡剪下她們的長發帶走。”

“你說的這兩中可能性也很高,是查證的方向。”郭縉勾唇淺笑,“但是我猜測,王大人的頭顱,肯定留有什麼重要線索,所以凶手拿走頭顱,就等於截斷了我們要查證的線索。”

“若真是如此,那麼王大人的頭顱,我們很難找到。”姚言皺了皺眉,換做是他,最保險的方式必定是拿走後馬上銷毀。

“人隻要活動過,那麼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線索不止這一條,我們慢些查即可。”

郭縉並不著急,過於焦急就會失去耐心,從而會導致線索丟失,最後判斷偏差。

“姚言點了點頭:大人說的是。”

“姚言,你去派人將王府的管家叫來。”郭縉說著,又道:“衙門可曾下放本官命令,派人去嚴加看守了?”

“大人,卑職已經安排妥當。”姚言微微低頭恭敬說著,他轉身朝門口走去,對一名官差說了幾聲。

很快,這名官差就帶著管家過來,管家長得倒是挺喜慶,隻是一雙眼睛轉溜溜的很狡猾,看起來心眼倒挺多。:,,.